石正峰、张帅他们赶到刑场的时候,乐君子、酒君子已经身首异处,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些穿着孝衫的文人士子,流着泪,为乐君子、酒君子收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帅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一切。
王胖子暴跳如雷,叫道:“昊启贤在耍我们,找他算账去!”
王胖子提着剑要去昊启贤的府邸,石正峰拦住了王胖子,说道:“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乐君子和酒君子都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王胖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李铁在旁边把嘴唇都咬破了,说道:“五位君子还在小院等我们呢。”
张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此,我们只能回去了。”
石正峰、张帅他们带着两口棺材回到了花君子的小院,花君子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救出乐君子、酒君子之后,兄弟七人就逃到秦国隐居起来,继续演奏《逍遥曲》。
花君子、农君子他们冲出了院子,刚要问话,看见了两口棺材,都愣住了。
瘾君子问道:“大哥和老酒呢?”
石正峰、张帅他们低着头,没有说话。
癫君子、犬君子冲了过去,掀开了棺材盖子,眼泪止不住就流淌出来,声嘶力竭地叫着:“大哥,老酒!”
石正峰说道:“对不起,我们没能救出乐先生和酒哥。”
农君子一把揪住了石正峰的衣领,叫道:“你们不是说好了吗,要把大哥和老酒救出来的,你们他妈的说话不算数!”
犬君子过来劝开了农君子,“老农,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农君子流着泪,抓着棺材跪了下来,嚎啕大哭。
癫君子苦笑起来,仰天大叫,“天呐,你瞎了眼睛,黑白不分,善恶不辨,你就是个混账王八蛋!”
癫君子指着天空,破口大骂,骂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张帅突然抡起拳头,照着自己的脑袋狠狠打去,叫道:“都怪我,都怪我,轻信了昊启贤的花言巧语!”
犬君子拉住了张帅,说道:“你不要自责了,我们知道,为了救大哥和老酒,你们已经尽力了。”
瘾君子哭花了脸,说道:“蜀中七君子,现在大哥和老酒不在了,咱们还叫什么七君子?”
花君子提着一个大木桶走到了院子里,把木桶里的液体泼向了花田,然后点起了一支火把,握在手里。
犬君子、农君子他们跑到院子里,叫道:“老花,你要干什么?”
花君子不吭声,举着火把,点燃了花田,那些美丽的鲜花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燃烧。众人在旁边看得一阵心痛,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美景了。
花君子说道:“世间再无蜀中七君子了。”
那些花是花君子的宝贝,花君子把它们当做命-根子一般侍弄,如今,花君子竟然一把火烧了这些花,世间再无蜀中七君子,世间再无花君子,花君子的心已经死了。
花君子回到茅屋里背起了包袱,说道:“这茅屋我也要烧了,你们都走吧。”
瘾君子流着泪,说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前些天还好好的,大家在一起吃饭喝酒唱《逍遥曲》,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农君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间再也没有《逍遥曲》了,大家都散了吧,天南海北,各奔东西。”
众人走出了茅屋,花君子一把火将茅屋也烧了,石正峰说道:“咱们把乐大哥和酒哥安葬了吧。”
众人在山林里寻了一处清静之地,让乐君子、酒君子入土为安,众人流着泪,在墓前泣不成声地演奏了一曲《逍遥曲》。
犬君子擦了擦眼泪,说道:“好啦,咱们该让大哥和老酒休息休息了,以后咱们再来看望他们吧。”
众人准备离开,犬君子环顾四周,说道:“老疙瘩哪去了,你们有没有见到老疙瘩?”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瘾君子不见了,散开,呼喊着,四处寻找瘾君子。
突然,树林里响起了癫君子的悲痛叫声:“老疙瘩!”
众人跑过去一看,瘾君子解下腰带,吊在了一棵歪脖树上,石正峰、张帅他们连忙把瘾君子救了下来,可惜,他们发现得晚了,瘾君子已经没了气息。
“老疙瘩,你这是何苦呀?”癫君子扑在瘾君子的身上,哭了起来。
曾经的蜀中七君子自由自在,欢聚一堂,如今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三位,只剩下四位了。
农君子、花君子、犬君子、癫君子背着包袱,踏上了官道,石正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农君子说道:“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不过,我们不会再待在蜀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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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启圣刚开始是想请蜀中七君子出山当官的,但是,蜀中七君子放荡不羁,丝毫没有入仕之心,还经常召集文人雅士,聚在一起指责朝廷,这引起了昊启圣的记恨。
昊启圣早就想收拾蜀中七君子,正好寇德彬前来告状,昊启圣就借机杀死乐君子、酒君子。昊启贤派人暗中监视石正峰、张帅他们,得知石正峰、张帅他们想要劫狱,便使了个诈,把石正峰、张帅他们骗到家里喝酒,在酒里下了迷药,使得他们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蜀中七君子死的死、散的散,昊启圣又下令,在全国范围内严查诽谤朝廷者,朝廷做事,容不得小民来评论。很多文人雅士因此入狱,昊启圣还算有几分任性,并没有杀他们,将他们当中的一批人流放、一批人监禁,其余的警告一番之后,释放回家。
周厉王控制舆论,导致民怨沸腾,最后逃往异地,不得善终。人们都把周厉王当做一个君主的反面典型来评论,但是,周厉王之后,有无数君主前仆后继,走着周厉王的老路。
这些君主都觉得周厉王错不在控制舆论,错在控制舆论控制得不够彻底、不够高明。
这权力就像是一碗迷魂汤,很多聪明睿智的人喝下去,喝得神魂颠倒,不知不觉就走上了绝路,跌得粉身碎骨之时,才能醒悟,可悲,可叹。
消除了蜀国的不和谐声音之后,昊启圣志得意满,觉得这下子蜀国上下一心,可以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了。
成都城外有一座王室御用园林,昊启圣心情大好,出城来到这园林里游玩,园林里有山有水,还有一片湖泊,昊启圣乘坐龙舟,行驶在湖面上,欣赏满眼的湖光山色。
陪同昊启圣乘坐龙舟的还有一些大臣,这些大臣知道昊启圣不喜欢听不和谐的声音,便顺着昊启圣的意思,一味地溜须拍马,拍得昊启圣很是舒坦。
昊启圣看着这些大臣,美滋滋地想着,原来寡人这么伟大,简直可以超越尧舜禹汤,成为古往今来第一君王。
“王上英明,王上威武,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片称颂声中,昊启圣哈哈大笑,突然,湖面吹来了一阵凉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到了昊启圣的身上,昊启圣感觉身子一阵疼痛,紧接着就变得麻木,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了似的,脸上的笑停不下来了。
昊启圣在笑,大臣们就陪着笑,笑着笑着,大臣们感觉不对劲,王上这笑容有些怪异,怎么咧着嘴巴,口水都流出来了?
还是身边一个太监率先回过神来,上前搀扶住了昊启圣,大叫道:“叫御医,叫御医,快叫御医!”
御医背着医药箱,慌慌张张地登上了龙舟,叫小太监们赶紧关上门窗,把昊启圣扶到床上躺下。御医们打开医药箱,取出了几根银针,在昊启圣的身上扎了几下。
噗的一声,昊启圣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黑血,旁边的太监、大臣们吓得心惊胆战,御医们则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喷出黑血之后,昊启圣脸上的肌肉还是有些怪异,但是,他可以动弹了,可以说话了。大臣们见状,欣喜若狂,连呼万岁。
御医说道:“王上,您这是中风,幸亏病症轻微,只是以后王上要多加注意龙体,万万不可再受风着凉。”
昊启圣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沉默良久,歪着嘴,说了一句:“起驾回宫。”
昊启圣心情郁闷,回到了成都,虽然他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身体却每况日下,昊启贤得知此事,立刻赶到宫里来看望昊启圣,守在床头,亲自照顾昊启圣。
昊启圣看着昊启贤,笑道:“老二,小时候你生病了,是我在照顾你,现在反过来让你照顾我了。”
昊启贤说道:“照顾王兄,是臣弟分内之事。”
昊启贤舀起了一勺汤药,吹凉了,喂到了昊启圣的嘴里,昊启圣喝下了汤药,直皱眉头,说道:“这药真苦呀。”
昊启贤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昊启圣说道:“小时候,我喂你喝汤药,你也嫌苦,我就告诉你,喝一口汤药,给你一块冰糖吃,然后你就把满满一大碗汤药都喝下去了。”
昊启贤微笑道:“这些童年趣事王兄还记着呢。”
“怎么记不得,我们可是亲兄弟,”昊启圣看着昊启贤,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