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了一下四周的官兵,冲着屠夫和少年叫道:“快走!”
孙滨打得热血沸腾,叫道:“你们几个妖人,往哪跑!”
孙滨要上前捉住老头,老头取下一串冰糖葫芦,甩了一下,甩出一股沙尘暴,吹得孙滨、石正峰睁不开眼睛,站不住脚。
过了一会儿,沙尘暴停息,石正峰、孙滨睁开眼睛一看,老头、屠夫、少年还有那乞丐,都消失不见了。
官兵们保护住石正峰、孙滨,然后四处搜捕刺客。
石正峰环顾四周,问道:“王县令呢?”
“咩,咩,咩,”几个衙役带着一只羊走了过来,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太爷在这。”
石正峰低头看着那羊,那羊咩咩直叫,仿佛在告诉石正峰,没错,我就是王县令。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把王县令,还有变成羊的官兵们,先带回衙门里去。”
官兵们赶着一群羊走在大街上,老百姓在街边看着,指指点点,觉得很是稀奇。
一个卖肉的屠户指着王县令,问衙役:“差爷,你们这羊卖不卖,我出高价钱。”
衙役瞪起了眼睛,叫道:“你活腻歪了,这是我们太爷!”
王县令扭过头,冲着那屠户凶巴巴地叫了一声。屠户呆若木鸡,心想,怎么回事,王县令变成羊了?
旁边一个百姓说道:“那羊长得那副欠打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咱们的王太爷。”
化作羊身的王县令和官兵都来到了衙门里,衙役问石正峰、孙滨,“二位大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石正峰对衙役说道:“这些天你暂时负责养他们。”
衙役愁眉苦脸,要是普通的羊,叫他养他就养了,可是这些羊是王县令和官兵们变的,万一伺候不好,自己担待不起呀。
石正峰见衙役面露难色,便瞪起了眼睛,说道:“让你养几只羊,这种小事都做不成吗?”
衙役连忙说道:“大人息怒,小的没养过人变成的羊,不知道该怎么养。”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你拿点饭过来,再拿点草过来,看他们是吃饭还是吃草。”
衙役拿来了米饭和青草,一起放到了王县令的面前。王县令闻了闻,咩地叫了一声,吃起了草。
石正峰说道:“吃草好啊,省钱。”
石正峰转身要走,衙役叫道:“大人,请等一下,太爷要是不愿意在这衙门待着怎么办?”
石正峰不耐烦了,说道:“不就是让你养个羊吗,哪那么多废话?每天青草清水喂着,就让他在这衙门里待着吧,他要是不听话,就找条绳子,把他拴起来。”
说完,石正峰就走了。
“找条绳子把他拴起来?”衙役呆呆地看着王县令。
王县令怒气冲冲,咩了一声。
傍晚时分,石正峰和孙滨坐在驿馆大堂里,把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看着地图,商议如何对付郝旺。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石正峰随口说了一声:“进来。”
房门推开,王县令笑呵呵地走进来,站在石正峰、孙滨的面前。石正峰、孙滨都有些惊讶,打量着王县令。
石正峰问道:“王县令,你什么时候变成人了?”
石正峰这话问得挺别扭,但是,王县令还不能不回答,说道:“刚变的,刚变的。”
石正峰站起来,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端详着王县令,还掀起王县令的官服看了看,“都别成人了,没留下尾巴啥的吧?”
王县令笑得有些尴尬,说道:“都变成人了,没留下来尾巴。”
石正峰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有个人模样好啊。”
王县令一脸窘相,不知该如何接石正峰的话。
石正峰问道:“那些官兵怎么样了?”
王县令说道:“他们也都恢复人形了。”
到了傍晚时分,王县令和那些变成羊的官兵,陆续恢复了人形。他们之所以变成了羊,是因为中了妖法,妖法是有时限的,过了这时限,自然就会解除。
石正峰叫王县令坐下,王县令毕恭毕敬,虚坐在椅子上。
石正峰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我听说,前一阵有人在这个牛头村见过郝旺,这是怎么回事?”
王县令说道:“牛头村是建在伏牛山半山腰的一座山村,四周都是崇山峻岭,郝旺可能是偶尔路过那里吧。”
“牛头村的村长是谁?”石正峰问道。
王县令说道:“是一个叫乔三的财主。”
“他和郝旺之间没有瓜葛?”
王县令支支吾吾,说道:“大人,实话实说,牛头村距离嵩县县城有三天的路程,而且道路崎岖坎坷,很难行走,我没去过几次牛头村。至于村长乔三,我见过他几次,看上去还像是个老实忠厚的人。”
孙滨在旁边说道:“石头哥,咱们别在这纸上谈兵了,亲自去牛头村看一看就知道了。”
石正峰说道:“好,王县令,明天一早你带我们去一趟牛头村。”
王县令觉得自己有了表现的机会,很是高兴,说道:“好,一会儿我就叫手下人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石正峰问道。
王县令有些迷惑,说道:“不是去牛头村吗?”
石正峰说道:“咱们要是想查清楚牛头村的真实情况,就得微服私访。既然是微服私访,人就不能多,我和孙大人,再加上你,我们三个人去就够了。”
王县令大吃一惊,说道:“大人,牛头村在伏牛山里,伏牛山可是郝旺和他手下那些妖人的地方,就我们三个人过去,万一有个意外......”
石正峰想了想,指着地图,说道:“牛头村附近有个清水镇,叫官兵们在清水镇埋伏起来,我们三个人去牛头村,万一有事,清水镇的官兵立刻赶去接应。”
王县令说道:“清水镇距离牛头村有二十里地,还是崎岖坎坷的山路,万一,万一......”
石正峰瞪了王县令一眼,说道:“你既然胆子这么小,那就别当官了,无官一身轻,回家种地去吧。”
听了石正峰的话,王县令犹如五雷轰顶,连忙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明天和二位大人一起去,刀山火海也要护着二位大人。”
石正峰说道:“我们俩不用你护着,出了事你别脚底抹油就好。”
第二天一早,石正峰、孙滨和王县令穿上便装,启程去牛头村。同时,一队官兵悄悄地前往清水镇,隐藏起来,等着做接应工作。
石正峰、孙滨和王县令坐着马车到了清水镇,然后下车步行前往牛头村。王县令平日里到哪都坐着八抬大轿,如今步行在山路上,刚走出三五里路,就叫苦连天。
“二位大人,咱们停下来歇一歇吧,”王县令愁眉苦脸地说道。
石正峰很不耐烦,说道:“刚走这么点路就要歇着,依你这般,咱们猴年马月才能到牛头村。”
石正峰、孙滨不休息,王县令没办法,只能咬牙忍着,继续往前走。王县令走得双脚都磨出了血,终于看到了牛头村。
伏牛山半山腰有一块平地,牛头村就建在这块平地上,只有一条崎岖坎坷的山路通往外界。石正峰、孙滨和王县令仰头向牛头村望去,见牛头村张灯结彩,还传出阵阵鼓乐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石正峰问王县令。
王县令也是一头雾水,实话实说,“卑职也不知道呀。”
石正峰挥了一下手,说道:“走。”
石正峰、孙滨和王县令走到了牛头村外,牛头村外站着几个精壮汉子,打量着石正峰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牛头村比较闭塞,平日里很少有外人到这里来。
王县令气喘吁吁,对几个精壮汉子说道:“我是嵩县来的王大爷,拿着这个,叫你们乔三爷出来见我。”
王县令掏出了自己的一个印章,交给了汉子,汉子拿着印章进了村子,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财主诚惶诚恐地跑了出来,这中年财主就是牛头村的村长乔三。
乔三对着王县令就要叫太爷,行大礼,王县令扶住了乔三,说道:“乔三,咱们是朋友,用不着这样。”
乔三诧异地看着王县令,想了想,明白了,王县令这是微服私访。
乔三点了点头,不叫太爷,不行大礼,他扭头看了看石正峰、孙滨。
王县令凑在乔三耳边,低声说道:“这二位是大梁来的石爷、孙爷。”
乔三哆嗦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石正峰、孙滨,乔三在这山沟里当土财主,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王县令,如今听说石正峰、孙滨是从大梁来的大官儿,乔三既紧张又激动,差点昏了过去。
石正峰朝乔三拱了拱手,说道:“乔三爷,幸会幸会。”
乔三连忙还礼,说道:“王大爷,二位爷,里面请。”
乔三请石正峰、孙滨和王县令进村子,孙滨问道:“这村子里怎么这么热闹?”
乔三说道:“今天是犬子成亲的日子。”
石正峰、孙滨笑着向乔三拱手道喜,“恭喜恭喜。”
乔三连忙作揖还礼,说道:“大人们客气了,小老儿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