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羌人也被石正峰喝酒的模样吓了一跳,但是,他们不甘示弱,从骡子车上卸下一缸酒,搬到面前,启开,人手一只瓢,舀着缸里的酒就喝了起来,合四人之力,对抗石正峰一人。
石正峰悄悄地把酒从指尖排-射出去,这么个喝法,就是喝光了一太平洋的酒,也喝不醉他。四个羌人被蒙在鼓里,还在那徒劳地与石正峰拼酒。
两缸酒喝下去,石正峰气定神闲,四个羌人都醉得没个人样了。
石正峰叫道:“来呀,你们这些义渠秃尾巴狼,什么酒神酒仙,酒鬼酒魔,酒祖宗酒孙子,尽管过来和爷爷拼酒!”
四个羌人醉得东倒西歪,无力再战,只剩下野牦牛一个人站在那了。
石正峰看着野牦牛,说道:“你是自己认输,还是让我把你灌倒?”
野牦牛七窍生烟,叫道:“我们义渠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认输!”
石正峰伸出手掌,从骡子车上吸来了两缸酒,说道:“那就废话少说,开始喝吧。”
野牦牛按住了酒缸,说道:“老子不喝这种寡淡的酒,老子要喝就喝最烈的酒,喝那种能用火点起来的酒。”
石正峰叫过老板,说道:“我给你银子,满城给我找,找最烈的酒。”
老板带着伙计去买酒,过了一会儿,捧着几个酒坛子回来了,说道:“这酒绝对是最烈的酒,遇火就着。”
老板启开一坛酒,倒进酒杯里,然后用火折子点了一下,呼地一声,那酒杯里的酒熊熊燃烧起来。
野牦牛端起燃烧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叫道:“好,这酒才够劲!”
野牦牛杀气腾腾地看着石正峰,问道:“你敢不敢跟我喝这个酒?”
石正峰说道:“我的字典里没有‘敢不敢’这个词,你要喝我就陪你,主随客便,来吧。”
石正峰和野牦牛面对面坐了下来,两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个酒坛子、一只大碗,大碗里倒满了酒,那酒可是最烈最烈的酒,没等喝进肚子里,挥发在空气中都辣人眼睛。
野牦牛拿着火折子,点燃了杯中酒,说道:“咱们把这酒点着了喝。”
石正峰心中冷笑,把这酒点着了,看上去挺吓人,其实没什么,酒精燃烧的温度并不高,小心一点根本就伤不到口腔,而且酒精点着了之后,这酒的度数也会降低,杀伤力大打折扣。
石正峰抓起酒杯,很是豪迈,一口就把满满一杯火焰酒给喝了下去,周围那些百姓不禁拍手叫好。
在这几个羌人当中,酒量最小的就是野牦牛,野牦牛看着石正峰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想,今天自己就是喝死了,也赢不了石正峰,看来要对石正峰使出一些非常手段了。
石正峰把空酒杯亮出来,给四周的人们看了看,然后目光里带着挑衅,对野牦牛说道:“该你了。”
伙计给野牦牛倒了一杯酒,拿出火折子点燃,野牦牛看着这杯火焰酒,犹豫了一下,端起来,准备一口喝下去。
突然,野牦牛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凶光,他端着燃烧着火焰的酒杯,漫天火花,朝石正峰泼了过去。
众人大吃一惊,这不是拼酒吗,怎么就动起手了呢?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石正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设置了一层屏障结界,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野牦牛泼出去的火焰酒全都泼在了屏障结界上,然后又弹了回来,得了一个玩火自焚的下场。
火焰酒溅到了野牦牛的身上,燃烧起来,野牦牛大喊大叫,跳了起来,伸手扑打着,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
老板吓了一跳,招呼几个伙计,“快快快,灭火呀,灭火呀。”
野牦牛可是义渠使团的人,他要是烧死在饭馆里,老板的罪过可就大了。老板让伙计们赶紧救火,一个伙计愣头愣脑的,见身边一个大坛子里有水,抓起了大坛子就朝野牦牛泼了过去。
等大坛子里的“水”泼到了野牦牛的身上,伙计大呼悔矣悔矣,那大坛子里哪里是水,分明是烈酒。
烈酒泼身,火焰不仅没有灭掉,反而熊熊燃烧起来,野牦牛惨叫着,立刻就烧成了一个大火球。
“我的妈呀,把那毯子拿来,快!”老板叫嚷道。
老板和几个伙计拿来大毯子捂在了野牦牛的身上,把火给灭掉了,野牦牛倒在地上,烧得焦头烂额,只剩下半条命了。
众人看着这副场景,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时,大街上响起了叫喊声:“闪开闪开,都闪开!”
围观百姓退到两边,让出了一条路,几个官差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官差见几个羌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小饭馆里,立刻慌了,跑进小饭馆,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石正峰见官差们这副德性,好像倒在地上的不是几个羌人,而是他们的爹娘老子似的。官差们小心翼翼地把野牦牛他们扶了起来,脸上堆笑,嘘寒问暖。
见官差们那副嘴脸,野牦牛抖起了威风,指着石正峰,怒气冲冲地叫道:“他放火烧我,把他抓起来!”
官差扭头打量着石正峰,见石正峰衣着朴素,也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态度便凶恶起来,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放火烧伤义渠使团的使者?”
华夏大陆是讲究礼仪之地,各个诸侯国都自诩礼仪之邦,君主都教导手下臣子,要把远道而来的外国人当客人,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人治国家里,君主发下一道旨意,下面的官吏为了讨好君主,往往“热情”得过了头,满了客人的意,寒了自家人的心。
在一些诸侯国里,外邦人是一等人,自己的百姓反而成了二等人。这也很好理解,外邦人伺候不周,人家到君主那里一告,君主追究下来,自己的乌纱帽就不保了。而自己的百姓无所谓,反正也没人为他们做主,就是弄死他们,无钱无势的,也没人会在意。
看着焦头烂额的野牦牛,官差吓得心里突突直跳,这饭馆可是在官差管辖的地面上,野牦牛在这饭馆里烧伤,追究起来,自己这顶乌纱帽可就要危险了,妈呀,妈呀,吓死我了。
官差把这恐慌转化成了愤怒,一股脑地全都撒在了石正峰的身上,对着石正峰大呼小叫,撸胳膊挽袖,作势就要锁链缠身,把石正峰捉走。
石正峰坐在椅子上,轻蔑地看着官差,说道:“你没调查没取证,听这义渠人说几句话,就能断定他有理,就要抓我?”
官差在野牦牛的面前像绵羊,在石正峰的面前,那可是凶如豺狼,瞪着石正峰,叫道:“小子,我抓你,你还不服?”
石正峰说道:“你身为官差,处事不公,我当然不服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在本官爷面前还敢托大?就你这么一个平头百姓,我就是弄死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官差当众吼出这番话来,不仅不觉得惭愧,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挺威风。
“我奉公守法,你就敢弄死我?”石正峰说道。
官差冷笑一声,说道:“爷爷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我叫你死,你就得死!”
旁边一个小官差说道:“大人,别和这小子废话了,把他抓起来,押到大牢里大刑伺候,看他还老不老实。”
官差点了点头,说道:“好,小的们,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抓起来!”
官差耀武扬威地挥了一下手,身后几个小官差如狼似虎,迈步上前就要捉拿石正峰。
大牛、小狼早就忍无可忍了,冲上来,一通拳打脚踢,将几个小官差打倒在地。
官差目瞪口呆,看着大牛、小狼,说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衙门的人,你们......”
大牛一把掐住了官差的脖子,把官差从地上提了起来。官差被掐得面红耳赤,在空中直蹬腿。
石正峰看了看,说道:“大牛,别把他弄死了。”
大牛松开了手,官差掉在地上,感觉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三魂七魄还没完全归位呢。
过了一会儿,官差缓过一口气来,推着身边的小官差,说道:“快,通知太爷,有人造反。”
小官差慌慌张张,刚要跑,石正峰吼了一声:“站住!”
小官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面沉似水,说道:“把荣保奴给我叫来。”
官差和百姓们都诧异地看着石正峰,听着石正峰那语气,荣保奴好像就是他家养的一条狗似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官差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看着石正峰,问道:“你是什么人?”
石正峰说道:“我是秦人,秦国千万百姓中的一员。”
官差眨了眨眼睛,问得更加露骨,“你和我家太爷是什么关系?”
石正峰指着地下,说道:“荣保奴跟我说话得跪着。”
官差半信半疑地看着石正峰,吩咐小官差,“快,去把太爷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