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请赢彦良告诉手下那些亲信,让那些亲信回家劝说家族子弟,到学院学习。亲信们虽然有些对学院不屑一顾,但是,他们毕竟是赢彦良手下的人,赢彦良发话了,这点小事他们还是要去尽力做的。
赢彦良手下这些亲信大多出身于秦国各个家族,他们回到家族,劝说家族子弟到学院学习。
为了扩大学院的影响力,石正峰收买了在秦国做生意的各国商人,让他们四处宣传,通过这个办法也招来了一些学生。
石正峰使出的这些手段都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学院要想吸引学生,必须要有优势,或者说是亮点。学院的优势、亮点就是,第一,依靠朝廷的行政力量,毕业生可以有一个好前程,第二,学院里教授的知识很丰富很实用。
这些优势、亮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让所有人都看明白的,所以石正峰也不着急。
兴建学院还算顺利,石正峰和赢彦良又去考验国债的发行情况,结果发现了问题。赢重威下旨,说多购买国债者,将会受到褒奖。
有些贼官为了讨好赢重威,强迫老百姓卖房子卖地,购买国债。石正峰、赢彦良查清了情况,搜集好了人证、物证,将这件事汇报给赢重威。
赢重威勃然大怒,将这些贼官狠狠地惩治了一番,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甚至还有一个罪大恶极的,被砍了脑袋。
赢重威这么一整治,国债得以顺利发行,再也没有官吏敢强迫百姓购买了。
至于石正峰对爵位的改革,惹得很多世家大族火冒三丈,寒门子弟立了功就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这对骄傲惯了的世家大族来说,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一些大臣言辞激烈,在赢重威面前控诉石正峰,让赢重威杀了石正峰,以谢天下。
作为一个优秀的君王,必须要一手抓着雷霆,一手托着雨露。臣子们鞠躬尽瘁,君王就要施之以雨露,臣子们挑战君王的权威,君王就得劈下万钧雷霆。
赢重威对言辞最激烈的几个臣子进行处罚,没收他们的土地、奴隶,土地充公,奴隶释放。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改革之后的爵位制度,说三道四了。
君王与大臣之间,往往是有合有争,是一种很矛盾的关系。因为拥有绝对权力,在争斗之中,君王往往是占据上风的。
满清时期,廉亲王也就是八阿哥,联络了那么多兄弟、大臣与雍正皇帝对着干,还不是被雍正皇帝一道圣旨就抄了家,死于非命。
这就是绝对权力的恐怖之处,也是绝对权力的迷人之处。
石正峰的四项改革建议,最难办的就是消除奴隶制,依靠君王的权威,也不能一下子就成功。
这就好比是一个病人,病了很久,不能突然下猛药,要用温和的药物,慢慢调理。
石正峰找到了赢彦良,让赢彦良劝说他手下那些亲信所在的家族,将家族里的奴隶全部释放。
赢彦良手下那些亲信,明事理的还好说,不明事理的开始抱怨起来,咱们跟着二王子,啥好处没捞到,亏倒是吃了不少。建个新学堂,咱们得把家族子弟送进去,发行什么国债,咱们得积极去买,现在又让咱们释放奴隶,咱们可不是三大家族那样财大气粗,这么折腾下去,非得把家族折腾散架了不可。
赢彦良派白承庆去做那些亲信的工作,告诉那些亲信及其家人,往新学堂送子弟,将来这些子弟会有个好前程,而且,白承庆还暗示那些亲信,将来赢彦良掌权,肯定优先录用新学堂毕业的学生。
至于买国债,只要秦国不灭亡,朝廷永远承认,而且还会一直计算利息,这利息不低于任何钱庄,是钱庄牢靠还是国家牢靠?对于朝廷和家族来说,这是双赢的事情,谁也不吃亏。
至于释放奴隶,白承庆暗示那些亲信及其家人,他们为二王子做出的贡献,二王子会一直记在心里,二王子不是糊涂人。
而且,那些亲信把家族里的奴隶释放之后,把土地租给奴隶,让奴隶以自由民的身份耕种,然后向家族交租子,家族的收入丝毫不会缩减,甚至还会增加。
以前,奴隶们是给主人干活儿,无精打采,混一天是一天,甚至憎恨主人的还要故意搞破坏。现在,奴隶成了自由民,你是给自己干活儿,交完租子之后,剩下的粮食全是你的,吃不了你还可以卖钱,奴隶们都精神抖擞,在田地里汗珠落地摔八瓣,他也不说累,因为他心里美。
赢彦良手下那些亲信被做通了思想工作,将家族里的奴隶纷纷释放,赢重威很是高兴,褒奖了这些亲信,也褒奖了赢彦良。
赢重威实行石正峰提出的改革建议,还褒奖了赢彦良及其亲信,而赢彦章在前线战败,丧权辱国,此消彼长之下,令赢彦章很是郁闷。
这时,元康太派仆役送来请柬,请赢彦章到府上做客。元康太是赢彦章这一派的干将,对改革很是抵触。赢彦章坐着马车,悄悄地来到了元康太的府上。
到了会客厅里,赢彦章发现站着三个人,除了元康太,还有甘隆基和孟贲,三大家族的家主都到齐了。
“见过大王子,”三位家主向赢彦章行礼。
赢彦章面露微笑,扶着他们,说道:“三位家主免礼,咱们都坐下吧。”
四个人坐了下来,元康太吩咐门外的护卫,不准任何人靠近会客厅,然后,元康太就紧闭门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元康太说道:“大王子,甘伯父,孟兄,我这次请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下,赢彦良、石正峰他们胡作非为、倒行逆施,咱们该如何应对。”
提到赢彦良、石正峰的名字时,元康太是咬牙切齿,如果赢彦良、石正峰此时此刻站在元康太的面前,元康太很有可能龇出獠牙,把他们俩活活咬死。
赢彦章看了看甘隆基、孟贲,这两个家伙都装聋作哑,不吭声。
赢彦章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就先说几句吧,老二和石正峰建什么新学堂,发行什么国债,重新制定爵位,这些事情虽然可恶,但是,我们勉强还能容忍。他要废除奴隶制,这可就要搞得天怒人怨了。”
赢彦章说的天,就是他们头顶上那一片天,赢彦章说的人,就是他们权贵圈子里的这些人,在他们看来,奴隶可算不得是人。
元康太接过了赢彦章的话,说道:“对,大王子说得对,赢彦良和石正峰先是废除奴隶制,接着就要没收我们的土地,最后就要把我们这些世家大族连根拔起。刀都架到我们脖子上了,我们不能不有所行动。”
甘隆基喝了一口茶,说道:“实行改革是王上下的诏令,我们要是公然阻挠,那就是与王上作对,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
元康太说道:“王上是被石正峰、赢彦良迷了心窍,等将来王上醒悟过来,怕是大错已经铸成,无力回天。”
孟贲说道:“王上和二王子都没有说废除奴隶制,他们只是把黄襄一党和自己家里的奴隶,释放了。”
元康太看着孟贲,苦笑一下,说道:“我的傻哥哥呦,这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先是释放自己手里的奴隶,接着就要逼迫我们释放奴隶。我庄园里的那些奴隶,听说别人家的奴隶被释放了,成了自由民,这些天是蠢蠢欲动,我不得不增派兵丁,日夜监视,一丝一毫也不敢含糊。”
赢彦章说道:“康太说得对,王上虽然没有明文废除奴隶制,但是,王上纵容老二他们释放奴隶,还褒奖他们,这对我们家里那些奴隶会造成什么影响?甘家主,舅舅,你们想一想,你们家里那些奴隶要是都造反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甘家、孟家、元家这三大家族的奴隶,加在一起近十万人,近十万人起来造反,这场面想一想,任何人都要头皮发麻。
孟贲说道:“那咱们就想点办法,叫二王子和石正峰他们消停消停。”
元康太喜笑颜开,拍了一下大腿,指着孟贲,说道:“孟兄,你可算是上道了。”
甘隆基说道:“二王子和石正峰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得到王上同意,或是默许的,咱们对付他们,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伤了王上的脸面。”
拥有绝对权力的君王最注重什么?不是人民,不是土地,不是金钱,而是脸面,天大地大也没有自己的面子大。
赢彦章说道:“甘家主说得对,咱们是对付老二,不是反对父王。”
孟贲扫视三人,问道:“咱们要怎么对付二王子?”
元康太说道:“他那边释放奴隶,咱们这边就蓄奴。”
甘隆基撇了一下嘴,说道:“康太,你把王上的诏书好好读一读,王上说了,从诏书发布之日起,禁止买卖奴隶。”
元康太很是气愤,叫道:“这不是丧尽天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