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见大师说完了,江明万笑呵呵地站了起来,说道:“苦见大师说得对,咱们先讲道理,别急着动手。”
苦见大师、江明万都是江湖大佬,乔道清不得不给面子,吩咐乞儿帮的弟子们,“大家先退下。”
乞儿帮的弟子们眼睛里喷着火,瞪着石正峰,恨不得眼睛里飞出刀子来,把石正峰活剐了。压抑着万丈怒火,乞儿帮弟子们退到了一边。
石正峰收敛起了杀气,环顾四周,发现前面有一口大锅,烧着滚油,咕嘟咕嘟直冒泡。
乔道清冷笑一声,说道:“石正峰,这口锅是给你准备的!”
石正峰说道:“我觉得,这口锅应该是给杀害韩老帮主的凶手准备的。”
乔道清恶狠狠地指着石正峰,说道:“你就是杀害帮主的凶手!”
石正峰瞟了乔道清一眼,说道:“你说我是杀害韩老帮主的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乔道清说道:“那天你带着一男两女,拿着东西,来到瘟神庙,说是要感谢韩老帮主。我们也没多想,就让你进了瘟神庙,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一阵异样的声响,我带着弟子们过去一看,老帮主他、他......他已经被你杀害了!”
说到最后,乔道清装出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咧着嘴巴,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杀了他,为老帮主报仇,为老帮主报仇!”乔道清的狗腿子站在人群中呼喊起来,不明真相的弟子们以为石正峰就是凶手,情绪激动,纷纷叫嚷,要杀了石正峰。
石正峰是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人,面对着数千人的喊杀声,毫无惧色。
等弟子们的叫喊声停息下来之后,石正峰说道:“你们说韩老帮主是我杀死的,那么,你们谁看到了,我是怎么杀的韩老帮主?”
乔道清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老帮主趴在桌子上已经死了,屋子里,只有你们四个人,老帮主不是你们杀的,能是谁杀的?”
石正峰说道:“我们进屋的时候,韩老帮主已经死了,凶手在我们进屋之前就杀害了韩老帮主,然后嫁祸给我们。”
“狡辩,纯属狡辩!”乔道清伸出手指指着石正峰,恨不得一下子把石正峰戳死。
乞儿帮的弟子们跟着乔道清一起指着石正峰,一个个咬牙切齿,欲杀石正峰而后快。
这时,江明万摆了摆手,说道:“乞儿帮的弟兄们请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话。”
乞儿帮弟子们闭上了嘴巴,扭头看着江明万。
江明万说道:“我今天到这来,是作为一个调解人、见证人,我不会偏袒任何人,我只是要找出杀害我的老朋友韩威龙帮主的凶手。”
王登奎说道:“江老大,这凶手还用找吗,不就站在这吗?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杀害韩威龙老帮主的凶手,就是这个石正峰!”
封龟寿瞪着石正峰,说道:“韩老帮主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也下得了手去杀他,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江明万说道:“大家别先入为主,别一味地指责石正峰,让石正峰也说几句话嘛。”
石正峰一身凛然正气,说道:“乔长老说韩老帮主是我杀的,那么,我请问乔长老,我为什么要杀韩老帮主?”
乔道清一时语塞,转动了几下眼珠,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杀害老帮主?”
石正峰说道:“我和韩老帮主是忘年交,一起喝酒,一起切磋武艺,我有什么理由去杀韩老帮主?”
乔道清想了想,说道:“你接近老帮主就是为了伺机杀害他,你和老帮主根本就不是什么忘年交,一起喝酒,一起切磋武艺,那都是假象。老帮主拿你当朋友,你却暗藏杀心,你这样心肠歹毒的东西,天诛地灭!”
石正峰冷笑一声,说道:“乔长老,说话要讲证据,你这一番言论,是你自己臆想的,还是有什么证据?”
乔道清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反驳石正峰的话来。
最后,乔道清憋得面红耳赤,指着石正峰,叫道:“你这个杀害帮主的凶手,还想在这混淆视听,只要我乔道清还有一口气,我就要杀了你,为老帮主报仇!”
叫喊之后,乔道清回身看了看人群里的几个狗腿子,这几个狗腿子心领神会,立刻呼喊起来,“杀了石正峰,为帮主报仇,为帮主报仇!”
人这种动物,有一个随大流的习性,所以各行各业都有托儿。刚开始,乞儿帮弟子们对于石正峰是不是杀害韩威龙的凶手,还拿不定主意。乔道清那几个狗腿子一鼓动,很多乞儿帮弟子也不动脑子,就跟着狗腿子们一起,认定了石正峰是凶手。
“谎言重复三遍就是真理。”这句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乔道清明明已经是理屈词穷了,但是,他一通叫嚷,还是蒙蔽了那些单纯的乞儿帮弟子。
石正峰觉得乔道清胡搅蛮缠,和他已经没有多费口舌的必要了,石正峰把目光投向了苦见大师、江明万他们,说道:“诸位,你们都是江湖大佬,处事公平,我想请你们说句公道话。”
江明万面露微笑,说道:“石先生,乔长老和乞儿帮的弟子们都看见了,是你进了韩帮主的卧室,然后韩帮主就死在里面了。虽然没有人看见你动手杀死韩帮主,但是,你的嫌疑是最大的,想要证明清白,得你自己拿出证据来。”
江明万的意思是,疑罪从有,拿不出证据证明清白,石正峰就得担上杀害韩威龙的罪名。
石正峰说道:“我已经查出了杀害韩老帮主的凶手了,而且这凶手就在这里。”
封龟寿看着石正峰,冷笑道:“你这是贼喊捉贼吧?”
石正峰突然横眉怒目,伸出利剑一般的手指,指向了乔道清,叫道:“你就是杀害韩老帮主的凶手!”
乔道清猝不及防,被石正峰这一声叫喊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激灵,脸色煞白。
“你、你......你胡说什么!”乔道清瞪着眼睛,顶了石正峰一句。
石正峰说道:“乔长老,你没有杀害韩老帮主,你心虚什么,脸白什么?”
“谁说我心虚了,谁说我脸白了?!”乔道清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
乔道清一个劲儿地叫嚷,就是想用大嗓门掩饰心虚。
乔道清被石正峰质问得狼狈不堪,王登奎在旁边叫道:“石正峰,你别嚣张,你说乔长老是杀害韩老帮主的凶手,有什么证据?”
“对呀,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拿证据出来!”封龟寿龇牙咧嘴,冲着石正峰叫嚷。
石正峰看出来了,王登奎、封龟寿和乔道清是一丘之貉,苦见大师、江明万看似不偏不倚,但是,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石正峰也拿不准。
石正峰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说道:“我当然有证据了。”
石正峰把手伸进怀里,取出了一枚信号弹,甩向了空中,信号弹在空中炸响。
仁义庄的庄主邱成仁、邱取义兄弟皱起了眉头,叫道:“石正峰,你要干什么?!”
石正峰说道:“大家稍等片刻,证据马上就到。”
过了一会儿,仁义庄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几个壮丁跑了过来,对邱家兄弟说道:“启禀大庄主、二庄主,外面来了一群人,自称是天狗帮的,非要闯进来。”
石正峰说道:“天狗帮的那些人是我的朋友,他们帮我把证据拿来了。”
邱成仁、邱取义吩咐壮丁,“叫他们进来吧。”
陆大勇带着天狗帮的弟兄,大大咧咧地走进了仁义庄,叫道:“正峰,我们来了!”
乔道清看着陆大勇他们,说道:“石正峰,你要干什么,想要拼死一战吗?!”
石正峰说道:“乔长老,天狗帮的弟兄加到一起没有十个人,你带着几千个乞儿帮弟子,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乔道清又叫嚷起来,掩饰心虚。
江明万说道:“石正峰,你说的证据在哪呢?”
陆大勇挥了一下手,两个天狗帮弟兄扛着一个大麻袋,走上前来。大麻袋里装着一个活物,在那挣扎动弹,看上去像个人。
天狗帮弟兄把大麻袋摔到了地上,大麻袋里的人发出了一声痛叫。陆大勇解开了大麻袋,从里面拽出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乔道清仔细看着,认出了这个人,心里咯噔一下,一张脸立刻白得像纸似的。
石正峰揪着衣领,把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拽了起来,说道:“他就是证据。”
苦见大师、江明万、王登奎、封龟寿他们全都把目光聚焦在了“证据”的身上。
石正峰说道:“这个人叫巴朗,是黑暗料理的人。来,巴朗,说一说,你是怎么和乔道清合谋,害死韩老帮主的。”
这个叫巴朗的家伙,张开嘴巴,一股血沫就喷了出来,嘴唇蠕动着,说了几句话。
江明万皱起了眉头,说道:“他说了些什么,我们一句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