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说道:“黑暗料理把四灵藏在了南沟。”
“南沟是什么地方?”石正峰问道。
陆小兰在旁边说道:“我知道,南沟在贫民区南边,属于贫民区的一部分。供应洛阳城的猪牛羊,都是在南沟宰杀的,南沟可以说是洛阳一带最大的屠宰场。”
石正峰对丁油说道:“丁掌门,我去一趟南沟,把四灵救出来。”
丁油点了点头,说道:“好,正峰,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决不能那些歹毒的人以美食为名,犯下舌尖上的罪恶。”
七彩和菜刀帮的弟子们齐声响应,“对,不能让某些人玷污了‘烹饪’这两个字!”
七彩要跟着石正峰一起去南沟,丁油说道:“七彩,你不能走,离烹饪对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那几道特色菜上面。这场烹饪对决,事关我们菜刀帮的存亡,我们输不起呀。”
七彩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只好打消了和石正峰去南沟的想法。
丁油想派几个身强体壮、懂些拳脚功夫的菜刀帮弟子,跟着石正峰一起去南沟。
石正峰微微一笑,说道:“丁掌门,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我一个人去足够了。”
陆小兰在旁边叫道:“我也要去!”
石正峰看了看倔强的陆小兰,说道:“好吧,带你一个。”
石正峰、陆小兰辞别丁油、七彩和菜刀帮的弟子们,踏上了前往南沟的道路。陆小兰虽然在贫民区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她很少到南沟去,她带着石正峰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南沟。
南沟位于贫民区的边缘地带,周围都是树林、荒地,看上去,这南沟更像是一座小村庄。
来到南沟附近,石正峰、陆小兰就皱起了眉头,闻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儿。石正峰低头一看,脚下的泥土都是红褐色的,浸透了鲜血。
洛阳城里里外外有二百多万人,这二百万人当中有很多达官贵人,他们无肉不欢,顿顿都要吃肉,这些肉全部由南沟的屠宰场供应,南沟每天宰杀的猪牛羊数以百计,高峰时,甚至是数以千计。
南沟是牲口比人多的地方,除了吃屠宰这碗饭的人,外人是很少到南沟来的。石正峰、陆小兰看见一个农夫赶着几头猪,两个农夫赶着一群羊,三个农夫拽着六头牛,络绎不绝地向南沟走去。
进了南沟,几个满身血污的屠夫接待了这几个农夫,把他们送来的猪牛羊赶到秤上去,称了称重量,然后点钱交易。
农夫拿着钱乐呵呵地走了,屠夫把猪牛羊赶进了栅栏里,准备宰杀。
这些屠夫对待猪牛羊很是凶恶,用脚踢踹,拿着棍棒一通猛打,猪牛羊发出了阵阵哀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甚至都被打出了血,打折了腿。
石正峰看着这些屠夫,感觉他们连牲口都不如。
石正峰不是素食主义者,他也吃肉,猪牛羊这些人类饲养的肉食动物,他全都吃。但是,石正峰觉得,人们吃这些猪牛羊的时候,应该怀着一颗尊敬的心。这些猪牛羊奉献了自己的生命,让人类享受美食,人类就应该让这些猪牛羊在活着的时候,享受应有的幸福。
有人会喷,说石正峰虚伪。石正峰觉得,这不是虚伪,这是慈悲。
天气再怎么热,人们上街也要穿上衣裤,再不济也要套条短裤,遮住羞处,这是虚伪吗?这是羞耻之心。
同样的道理,人们要吃猪牛羊,但是,要让这些猪牛羊活着的时候幸福,奉献的时候没有痛苦,这就是慈悲之心。
有了羞耻之心,有了慈悲之心,这样才配叫个人。
没有羞耻之心,没有慈悲之心,枉披了一张人皮。
石正峰观察了一阵,对陆小兰说道:“咱们悄悄地溜进去。”
石正峰、陆小兰蹑手蹑脚,趁着屠夫们不注意,溜进了南沟,寻找黑暗料理口中的四灵。两个人正东张西望,突然,几个屠夫说笑着,走了过来。
石正峰慌忙拉着陆小兰,躲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没有窗户,阳光透过门板的缝隙照射进来,昏暗中带着斑驳的光点。
石正峰趴在门缝上,向外窥视,几个屠夫并没有发现他和陆小兰,说笑着,径直向前走去。
这时,陆小兰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回身一看,吓得陆小兰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昏厥过去。
陆小兰身后的房梁上,悬挂着十几颗猪头,这些猪头张着嘴巴,小眼睛睁得溜圆,仿佛在注视陆小兰似的,风透过木板吹进来,这些猪头摇晃着、撞击着,好像活了似的,在那动弹。
石正峰害怕陆小兰惊恐之中发出叫声,一把捂住了陆小兰的嘴巴。陆小兰趴在石正峰的怀里,呜呜哭泣。陆小兰感到庆幸的是,自己今天喝的水不多,否则见到这么恐怖的景象,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陆小兰哭了一阵之后,抹了抹眼泪,说道:“正峰,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们快走吧。”
陆小兰受不了这种视觉上的折磨,她觉得自己再待在南沟的话,肯定要发疯。
石正峰拍了拍陆小兰,安慰道:“小兰,你再忍耐一下,等我们救出四灵之后,立刻就离开这鬼地方。”
石正峰心想,南沟地界很大,自己又不熟悉情况,如果这么愣头愣脑、自己找下去的话,找到天黑也未必能找到四灵,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一个屠夫,问一问。
石正峰说道:“小兰,你在这等着,我去抓个屠夫问一问。”
石正峰要走,把陆小兰自己扔在这吊满猪头的阴暗屋子里,陆小兰死也不同意,她紧紧地抓着石正峰,说道:“我不待在这里,我要跟你一起走。”
陆小兰跟着石正峰溜出了房间,石正峰看见不远处有一片草丛,说道:“小兰,你到那草丛里躲着,别出声,别乱动,一会儿我来找你。”
陆小兰点了点头,听从了石正峰的话,老老实实地躲到了草丛里。
石正峰转了转,看见一个屠夫挺着孕妇似的大肚子,一身油污血迹,哼着小曲儿,扬着头向前走去。
石正峰悄悄地溜上去,从背后捂住了屠夫的嘴巴,将屠夫拖到了一间小木房后边,低声叫道:“别出声,否则弄死你!”
屠夫瞪着惊恐的眼睛,不再叫喊了。
石正峰问道:“有没有人把宠物狗、耕牛、老龟、畸童寄存在你们南沟?”
石正峰见屠夫不喊不动,便松开了手,没想到,石正峰的手掌刚刚松开,屠夫就扯着嗓子叫嚷起来,“来人呐,来人呐!......”
“去你-妈的!”石正峰很是气愤,一记手刀劈在了屠夫的后脖颈上,将屠夫劈得昏死过去。
石正峰想要再去抓一个屠夫问问,但是,他一抬头,发现大事不妙。那个屠夫的叫喊声,已经引来了很多同伴,这些屠夫手持屠刀,从四面八方,向石正峰围拢过来。
石正峰看着这些屠夫,撇了一下嘴,暗着找四灵找不到,索性就明着来。
石正峰挺直了腰杆,说道:“我叫石正峰,我是来找宠物狗、耕牛、老龟、畸童的,你们把他们藏在了哪里,赶快交出来。”
为首的一个屠夫一脸横肉,瞪着石正峰,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石正峰的脸色阴沉下来,说道:“什么意思,你们不肯把四灵交出来?”
屠夫举起屠刀,指着石正峰,说道:“小杂种,敢在南沟闹事,你也不摸摸自己长了几颗脑袋!”
石正峰活动着筋骨,说道:“什么意思,我和你们好说好商量不行,非要逼我和你们来硬的?”
为首的屠夫举起屠刀,叫道:“兄弟们,宰了这小杂种!”
几十个屠夫齐声呐喊,高举着屠刀,从四面八方向石正峰发起了攻击。
这些屠夫都是凡夫俗子,根本就入不得石正峰的法眼。石正峰攥紧了拳头,化身为一道闪影,迎着这些屠夫冲了上去,一人赏了他们一拳,打得他们像一只大虾似的,弯着腰,缩着身子,直吐沫子。
“挨打了吧?舒服了吧?得劲了吧?不闹了吧?”石正峰看着倒了一地的屠夫,说道。
一个屠夫捂着胸口,忍着疼痛,朝身后叫道:“鬼爷,快来呀,我们遇到硬茬子了!”
远处的一排小瓦房的房门打开了,一群人走了出来。石正峰看着这群人,皱了一下眉头,凭着武者的直觉,石正峰能感觉到,这群人都是武者。
为首的一个武者披散着花白的头发,穿着古怪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根鬼头杖。这个人就是屠夫口中的鬼爷蛮鬼。
石正峰盯着蛮鬼他们仔细一看,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叫道:“你们是蚩尤会的人?”
蛮鬼冷笑一声,说道:“你还认得我们蚩尤会,看来有些见识呀。”
石正峰说道:“我今天不想和你们蚩尤会发生冲突,我只是来带走宠物狗、耕牛、老龟、畸童这四灵的,请你们让开,给我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