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说道:“我们是来消费的客人呀。”
伙计板着脸,说道:“你们要是来吸福寿-膏的,请交钱。你们要是来闹事的,我奉劝你们一句,赶紧走,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陆大勇走到伙计的面前,他比伙计高出一个头,气势汹汹地俯视伙计,说道:“白沧海就是这么教你招待客人的吗?”
伙计向后退了一步,回身一看,几个打手已经走了过来。
这几个打手长得虎背熊腰,挽起袖子,露出毛扎扎的大胳膊,歪着头,看着陆大勇、石正峰、陆小兰,说道:“你们三个活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闹事。”
这时,有一个伙计指着石正峰,惊叫道:“我认得他,他就是打死罗堂主的那个家伙!”
听说石正峰就是打死罗霹雳的人,那些打手立刻收起了嚣张气焰,惊恐不安,向后退去,和石正峰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生怕石正峰于举手投足之间,就要了他们的小命。
打手们不敢轻举妄动,一边围着石正峰他们,一边跑到楼上去通风报信。
过了一会儿,一个文质彬彬、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下来,这个中年男人叫做“文叔”,是沧海福寿馆的掌柜,帮着白沧海打理烟馆各项事务。
文叔看着石正峰他们,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想要在这里闹事吗?”
石正峰说道:“我们不想闹事,我们只是想和白沧海聊一聊,能不能把这些烟馆都关了,别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文叔冷笑一声,指着大厅里的那些烟鬼,说道:“我们开门做生意,没人逼他们,他们自愿来吸福寿-膏,我们怎么伤天害理了?”
陆小兰忍不住了,叫道:“你的眼睛要是没瞎的话,你看一看,这些人吸食了福寿-膏之后,都变成了什么模样?多少人因为你们的福寿-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还敢说自己没有伤天害理?!”
文叔脸色阴沉,说道:“我没功夫和你们废话,不吸福寿-膏的话,就请你们出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陆小兰挽起袖子,攥紧了小拳头,说道:“你还想做生意,看我拆了你这贼窝!”
陆小兰一拳打向了文叔,文叔向后退了一步,叫道:“把这三个混蛋给我打出去!”
打手们都是粗鲁至极的东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抡起棍棒就朝陆小兰打了过去。石正峰一下子冲了上去,抬起胳膊,替陆小兰挡住了一记闷棍。
棍子打在了石正峰的胳膊上,当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打手看着手里的半截棍子,呆若木鸡,我的天呐,这家伙刀枪不入呀。
石正峰和陆大勇把满腔怒火都释放出来,对着那些打手拳打脚踢。那些打手平日里在老百姓面前逞一逞威风还可以,遇到石正峰、陆大勇这两个活阎罗,他们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打手们被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陆大勇叫道:“正峰,咱们把这烟馆给他砸了!”
陆大勇和石正峰要砸烂福寿馆,文叔很是惊慌,他看了看大厅里的那些烟鬼,突然,嘴角扬起了一丝歹毒的微笑。
文叔指着石正峰、陆大勇,冲着那些烟鬼叫道:“谁要是能杀了他们俩,白爷请他吸一百包福寿-膏!”
烟鬼们为了吸食福寿-膏,六亲不认,听了文叔这话,他们立刻瞪大了眼睛,露出贪婪的模样,扑向了石正峰、陆大勇。
陆大勇攥着拳头,想要朝这些烟鬼打去。
石正峰拉住了陆大勇,说道:“不能打呀,打出了人命,我们就好心办坏事了。”
陆大勇觉得石正峰的话在理,这些烟鬼被福寿-膏掏空了身子,陆大勇还真不敢碰他们,生怕伸出一根手指,戳死了他们。
石正峰、陆大勇、陆小兰不愿杀死这些烟鬼,这些烟鬼却一点也不客气,抡着刀枪棍棒,照着石正峰他们往死里打。
一个烟鬼一棍子打在了陆小兰的肩膀上,陆小兰怒不可遏,转过身来想打死这个烟鬼。但是,看到了烟鬼的容貌之后,陆小兰又犹豫了。
这个烟鬼是和平里的街坊,叫做张叔,张叔是卖糖人儿的,小时候,陆小兰经常缠着张叔讨要糖人儿。张叔拿着一个甜滋滋的糖人儿,送给了陆小兰,满脸慈祥的微笑,抚摸着陆小兰的头顶。
想着童年往事,再看一看面前的这个烟鬼,陆小兰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张叔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陆小兰看着张叔陷入了沉思,张叔却是一点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照着陆小兰的脑袋,一棍子打了过来。
“小心!”石正峰拽着陆小兰,躲到了一边。
在烟鬼们疯狂的攻击下,石正峰、陆大勇和陆小兰步步后退,退出了沧海福寿馆,逃到了小巷里。
烟鬼们还要继续追打,文叔叫道:“别追了,大家辛苦了,一人一包福寿-膏,我请客。”
烟鬼们扔掉了刀枪棍棒,欢呼着回到了烟馆里,吞云吐雾。
石正峰和陆大勇、陆小兰跑出去一段路,见烟鬼们没有追上来,便停住了脚步。
陆大勇说道:“我们本来是要捣毁烟馆的,结果却被一群烟鬼追得到处跑,真是憋屈。”
陆小兰说道:“哥,刚才我在烟馆里看见了张叔。”
“张叔,哪个张叔?”
“就是卖糖人儿的张叔,小时候,他经常给我们俩糖人儿吃。”
“他怎么了?”
“他成了烟鬼,还拿棍子打我。”
陆大勇和陆小兰都陷入了沉默,这福寿-膏对人的毒害,可以用“令人发指”这四个字来形容。多少家庭、多少生命,在这福寿-膏的毒害中毁灭了。
陆大勇恨恨地捶了一下墙,说道:“我一定要铲除那些害人的福寿-膏!”
陆小兰说道:“那个文叔怂恿烟鬼对付我们,我们还没办法把那些烟鬼都打死,真是要把人活活气死。”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要想铲除福寿-膏,得用釜底抽薪的办法,白沧海的这些福寿-膏都是从哪弄来的?”
陆大勇说道:“听说白沧海的福寿-膏都是从巴国人那里买来的。”
巴国是华夏大陆西南方的一个银印国,盛产罂粟,华夏大陆的福寿-膏,将近八成都出自巴国。
石正峰又问陆大勇,“白沧海具体是怎么购买福寿-膏的,你知道吗?”
陆大勇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石正峰沉思良久,说道:“咱们暗中盯着白沧海的烟馆,看他是怎么进货的,切断他的货源,他就没办法再开烟馆害人了。”
陆小兰眼前一亮,说道:“这是个好主意,正峰,还是你聪明。”
石正峰和陆大勇装扮成邋里邋遢的烟鬼,整天在沧海福寿馆周围转悠。有一天,石正峰、陆大勇转到了福寿馆的后门,突然,几个凶神恶煞的喽??吡斯?矗?遄攀??濉18酱笥陆腥碌溃骸肮隹??隹? ?/p>
石正峰、陆大勇躲到了旁边的一条胡同里,看见几辆马车满载货物,行驶到了后门口。后门打开,一群喽??叱隼矗?勇沓瞪闲断铝艘桓龈瞿鞠洌?踝拍鞠浣?撕笤骸?/p>
陆大勇低声说道:“那些木箱里装的肯定就是福寿-膏。”
喽??且还泊勇沓瞪闲断铝松习傧涓j?膏,全都搬进了后院里。接着,最后一辆马车上面,走下来几个人,这几个人戴着头巾,服饰比较怪异。
陆大勇说道:“这些人看样子是巴国人。”
这些巴国人应该就是卖给白沧海福寿-膏的毒贩,为首的是一个五短身材、八字胡的男人。文叔管这男子叫了一声:“曲爷。”便带着几个巴国人进了后院,关上了大门,几个维持会的喽栊允?悖?卦诿趴凇?/p>
石正峰对陆大勇说道:“你在这待着,我过去看一看。”
石正峰发现距离后院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树,他像一只灵巧的猫似的,悄无声息地爬到了树上,藏在茂密的枝叶之中,向后院望去。
叫做“曲爷”的巴国毒贩指着院子里的木箱,说道:“这些一共是一百箱货,本来应该收你们三万两银子,但是,咱们是老朋友了,给你打个折扣,两万八千两银子。”
文叔没说话,打开木箱,撕开纸包,取出一块福寿-膏,托在掌心里看了看,闻了闻,还抠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品了品。
文叔说道:“曲爷,你这价钱还算公道,只是这批货的品质,不如以前呀。”
曲爷说道:“我以前养着的那个毒师,上个月突然死了,现在,换了毒师,虽然货和以前有点差异,但是,品质还是一样的。”
文叔把嘴里的福寿-膏吐了出来,说道:“曲爷,亲兄弟明算账,我直说了吧,这样的货,我最多能给两万五千两银子。”
曲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目光如炬,盯着文叔,说道:“你把价压得这么低,白爷知道吗?”
文叔说道:“白爷信任我,把进货的事全权交给我负责。”
曲爷气呼呼的,说道:“两万八千两银子,不能再少了。你们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把货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