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倚着墙壁,坐在地上,听着脚步声,外面走进来好几个人。
小黑屋的屋门被推开,几个身着锦服的人出现在石正峰面前,石正峰和他们对视着,彼此都很惊讶。
过了一会儿,身着锦服的人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正峰看了看未央子和猥琐男子的尸体,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突然闯进来一群人,杀了他们俩,然后就跑了。”
身着锦服的人踢了踢未央子和猥琐男子的尸体,发现两个人已经死透了。锦服男子又打量起石正峰,发现石正峰裤子上血红一片。刚才,猥琐男子刺伤了石正峰的大腿,石正峰提上裤子,鲜血就把裤子染红了。
锦服男子叫道:“你跟我们走吧。”
“去哪?”石正峰呆呆地问道。
锦服男子身边的随从叫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宫里了,走吧。”
石正峰蒙了,说道:“去什么宫里,我、我......”
两个随从上前就要拖拽石正峰,石正峰身子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锦服男子冲着两个随从叫道:“他刚动完手术,不能走,你们俩背着他。”
随从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背起了石正峰,向外面走去。小黑屋在一条僻静的胡同里,胡同口停着一辆马车,随从把石正峰扔到了马车上,驾着马车缓缓前行。
石正峰心想,现在自己体内闭气散的毒还没有解开,锦服男子他们不知是敌是友,暂时还是别和他们发生冲突。反正他们也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一切顺着他们的意思来,等自己恢复一些元气之后,再逃出去也不迟。
未央子找来的那个猥琐男子名叫小刀刘,专门为卫国宫廷阉太监,凡是太监要入宫,必须到小刀刘那里净身。
华夏大陆的各个诸侯国,国君的宫廷里有宫女有仆役,仆役大多是健全男子。康延平是第一个全部用阉人充当仆役的国君,可以说是开创了华夏大陆后宫文化的先河。
未央子、小刀刘在捉住石正峰之前,就和宫廷大总管联系好了,说今天会阉一个太监送到宫里去。王宫里正好缺太监,大总管等不及了,派人来小刀刘家接太监,正好见到了石正峰,就把石正峰装上马车,带到了宫里。
马车在宫廷一座侧门前停了下来,锦服男子打开了车门,看见石正峰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
锦服男子皱起了眉头,叫道:“下车,你以为自己到宫里来是当大爷来了?!”
石正峰忍着腿伤的疼痛,下了马车,锦服男子对随从说道:“把他带到休养处去。”
两个随从带着石正峰来到了一排低矮的小房前,一个随从站在门口,叫道:“里面有没有喘气的,滚出来一个!”
两个太监弓着身子,一副卑微的模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向两个随从行礼,“见过二位爷。”
随从拽着石正峰,说道:“这是刚净身的太监,放到你们这休养一段时间。”
“是是是,”两个太监唯唯诺诺。
随从撇下石正峰走了,两个太监对石正峰说道:“朋友,里面待着吧。”
石正峰一瘸一拐进了屋子,屋子里臭烘烘的,躺着一群太监。宫里的太监凡是生病了,或是受伤了,都会送到这休养处来。休养处有两个太监,一个李太监,一个王太监,负责照顾这些生病、受伤的太监。
李太监对石正峰说道:“自己挑个空床歇着吧。”
石正峰走到角落里,坐在了床上,望着这满屋子太监,心里是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混到这里来了?
石正峰小时候想过自己长大了做什么,小孩子嘛,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幻想。但是,想了一千种职业、一万种职业,石正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当太监。
现在石正峰没有解掉闭气散的毒,腿上还带着伤,逃不出这戒备森严的宫廷,只能暂时在这里养伤了,伤好了之后再离开。
石正峰口渴,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就冲着远处的王太监、李太监叫道:“兄弟,麻烦你们给我倒杯水。”
王太监、李太监好像没听到石正峰的话,殷勤地照顾着一个老太监,那老太监牛气哄哄的,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石正峰加大了音量,又叫道:“喂,麻烦你们给我倒杯水!”
石正峰这一声叫喊气脉十足,耳朵不聋的人不可能听不到,但是,那王太监、李太监还是没有理会石正峰,围着那老太监献殷勤。
石正峰指着王太监、李太监,问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那俩家伙是聋子吗?”
小太监说道:“兄弟,你是新来的吧,那老太监是钟鼓司的,有背景,老王老李得巴结讨好那老太监。”
老太监虽然有背景,但是,背景也不深,否则也不会到这臭烘烘的休养处来养病。但是,王太监、李太监也接触不到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太监,碰到这有点背景的老太监,就得像祖宗一样捧着。
小太监对石正峰说道:“老王老李是见人下菜碟,你要是想让他们俩照顾你,要么,你有背景有权势,要么,你有银子。啥都没有,那你就是渴死在这里,也别指望能有人给你倒杯水。”
“受教了,兄弟,”石正峰向小太监抱拳致谢。
王太监、李太监伺候完了老太监,又去照顾其他太监,根本就没有理睬石正峰的意思。
石正峰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大银子,朝王太监砸了过去,正砸在王太监的头上。
“哎呦,谁呀?!”王太监捂着脑袋,气呼呼地转身看着。
石正峰举起了手臂,说道:“是我,给我倒杯水。”
一个刚净身的小太监,竟敢打自己,还吆五喝六的,王太监火冒三丈,要去教训石正峰。
这时,李太监拦住了王太监,低声说道:“老王,别冲动。”
李太监把银子捡起来,给王太监看了看,王太监双眼直放亮光,这么大一块银子,少说也有二三两。
石正峰又抓起一块银子,砸到了王太监的胸口上,叫道:“给我倒杯水!”
“好嘞,稍等,稍等,”王太监和李太监屁颠屁颠的,跑去给石正峰倒了一杯水。
李太监笑呵呵地说道:“小兄弟,这屋子里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哥俩儿忙不过来,刚才怠慢了你,还请见谅。”
石正峰摆出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说道:“这次就这么算了吧,以后长点眼力见儿。”
“哎,好好好,”李太监、王太监点头哈腰。
石正峰说道:“给我弄点金疮药去。”
王太监看了看石正峰那沾血的裤子,说道:“小兄弟,咱们净完了身不能抹金疮药,那样尿口就长死了,应该插根稻草,撒上草木灰。”
石正峰很是气愤,叫道:“插什么稻草,撒什么草木灰,我就要金疮药!”
李太监、王太监说道:“小兄弟,我们是过来人,也是为了你好。”
石正峰又拿出了一块银子,说道:“把嘴闭上,给我弄金疮药去。”
“好好好,”李太监、王太监见了银子,比见了爹娘都亲,拿着银子,屁颠屁颠地去弄金疮药去了。
过了一会儿,李太监、王太监拿着金疮药跑了回来,对石正峰说道:“小兄弟,这可是太医院的金疮药,咱卫国最好的金疮药,我们哥俩儿帮你抹药。”
说着,李太监、王太监就要上前去扒石正峰的裤子,石正峰瞪大了眼睛,叫道:“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李太监、王太监莫名其妙,说道:“小兄弟,我们要帮你抹药。”
“用不着,我自己来!”石正峰一把夺过了金疮药,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些太监,把金疮药抹在了大腿的伤口上。
石正峰的真气被禁锢,无法利用真气医治伤口,只能依靠金疮药来疗伤。
有钱能使鬼推磨,石正峰大把大把地甩银子,在休养处过起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李太监、王太监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石正峰,有好几次都要跪下来给石正峰舔脚趾,生怕巴结不好石正峰。
李太监、王太监弄来的金疮药确实有效果,过了两三天,石正峰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一天,石正峰正在屋子里活动筋骨,一群太监来到了休养处。这群太监穿得光鲜亮丽,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大太监,李太监、王太监诚惶诚恐,跪拜在地。
“奴才叩见爷爷们,”李太监、王太监不停地给这群太监磕头。
为首的一个锦太监语气很是傲慢,说道:“前些日子刚送来的小崽子呢?”
李太监、王太监把目光投向了石正峰,石正峰愣了,什么意思,我是那小崽子?
锦太监瞟了石正峰一眼,说了一句:“傻头傻脑的,”接着,锦太监提高了声音,对石正峰说道:“跟我们来吧。”
“干什么?”石正峰呆呆地问道。
锦太监恼怒起来,叫道:“干什么,当然是干活儿了,你以为这宫里是养闲人的地方?带走!”
两个小太监过来夹着石正峰,把石正峰带出了休养处。
望着石正峰远去的背影,王太监、李太监是痛心疾首,我的亲娘呦,一棵大摇钱树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