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闭嘴别说!”
他冷声道。
“你的父亲,的确可能是因为我的选择而死,这几年,我一直在反省。”
说到这里,蒲岐神父却摇头道:“不过你却要知道,你的父亲并不是无名而死,他死的很伟大。”
“伟大?”
当他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弗伦的瞳孔一缩,痛苦的捂住隐隐作痛的头部,记忆仿佛被笼罩了一层迷雾,感觉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越回忆,越痛苦!
“是的,难道你忘记了么?”
蒲岐神父抬眼,疑惑的看向他:“当初,你父亲是为了救出被那个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孩,不惜与恶徒拼命,所以才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亡。”
“救……人?”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弗伦的双目圆睁空洞,喃喃自语。
“对。”
蒲岐神父道:“你父亲虽因此而死,但却为那小孩打开了新的人生,他的逝去,并非是毫无意义的。”
“若他的在天之灵看到现在的你,想必一定会很失望吧?他以生命为代价,为你上的这一课。”
蒲岐神父闭眼道:“虽然由我说不合适,但他肯定不希望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要做一个正直如他一般的人类,帮助其他人。”
“毕竟……我也是个父亲。”
“怎么可能……”
当听到蒲岐神父的话时,弗伦脑海中的迷雾仿佛被撕裂了一道缺口,无数记忆涌现,眼泪从眼角滑落脸颊,滴落在纯白的床单上,心中自责的道:“我……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死后,他每晚都会被梦到那血红的场景,让他痛苦的无法自拔,因此,不知何时,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忘却了那段最重要的事情,转而将情绪、仇恨,转移到蒲岐神父身上,日积月累,误解越来越深,这才发生了近日之事。
“对不起……蒲岐叔叔,对不起……”
心中的迷雾散开,弗伦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不停的道歉。
他忘记了父亲为正义而付出了生命,而他,却亲手践踏了他父亲为他捍卫的一切。
半个小时后。
蒲岐神父从病房中走了出来,沉思之中,他拨开机关,走进了一个密室。
这是一间占地约三十平的地下实验室,到处都是精密复杂的医疗和实验器材,大大小小充满福尔马林的容器中,泡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器官,而在他正前方的衣架上,摆放的赫然是原来弗伦身着的强化服!
他看了一眼被无数导线连接至计算机进行分析的强化服,随后转身向试验台,从离心机上拿起一个试管,里面,则是一片翠绿且晶莹剔透的液体,流动间仿佛液体的水晶,看上去美丽无比。
他用几个滴管提取了几滴绿色液体分别低落到了一个盛放着细胞液的培养皿中,随后便用显微镜观察其变化。
片刻后,他惊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强化服,再看了一眼身前的显微镜,深吸一口气:“成了!”
“这个从强化服中提取的绿色晶体不知由什么物质构成,竟然能够破坏我女儿体内D细胞的结构!”
蒲岐神父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惊喜,喃喃道:“只要将这个液体与其他几个配比合成,那个东西就完成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坚持果然是对的!”
蒲岐神父的眼中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火热。
“露娜,爸爸快了,爸爸就要研制出将你恢复原样的药物了!”
……
一夜过去,神父拖着满身的疲惫走出大门,他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关上密室的大门,随后便抬起血淋淋的双手擦了擦汗,不断喃喃自语说着什么的他一路走回到了寝室。
因为兴奋而懈怠的他,却浑然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不久,一个修女从他不远处的拐角后走了出来,来到了他出来的地方,惊疑不定的左看右看,企图要发现什么,然而一无所获。
“蒲岐神父怎么从这里走出来了,这里不是死路么?是我的错觉么?还有那双手……”
修女眼中充满了惊疑和恐惧。
他不能对神父从一堵墙中走出而熟视无睹,更无法对那双血淋淋的双手视而不见!
这个教堂平日来,就是她和蒲岐神父在打理,哪里有什么东西,闭着眼睛她都能走,但修女却可以确定,刚刚神父走出来的地方,就是是一堵死墙,里面和背后完全实心,不可能有任何的空间存在!
想到平日的神父素来平和,而刚才却如此鬼祟,修女就不由内心发凉,内心不安的她,连忙来到主厅的天之人石雕前进行祷告。
“万能的天之主啊,请原谅我心中的不安和无知,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竟然看见蒲岐神父满手鲜血的从死路中走出……”
修女握住双手,虔诚的祈祷着。
“你说,蒲岐神父怎么了?”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祷告,天之人的石雕忽然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是谁!?”
修女大惊,石雕说话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这里?
虽然她是虔诚的信徒,但却不会相信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的。
“我是万能的天之主。”
石雕背后,一个奇异的人形生物勾起嘴角,阴测测的道,一股无形的精神能量辐射而出,悄然迷惑着修女。
“天之主?”
修女精神受到了影响,表情再度虔诚。
“是啊。”
那个人形生物道:“我听到了你的祈祷,告诉我一切,我就会帮你分忧解难,给你平静。”
“一切……”
修女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从天之主石雕的后侧有一个诡异的尾巴在摇来摇去,眼神忽然清醒,面色大变厉喝道:“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
一片安静。
“是谁在那里!?”
修女的精神紧张,立马将手中的天之书举起,作抵挡姿势。
“唉,你就做个真眼瞎的傻子该多好,何必逼我现身?”
一声阴测测的叹息,随后一个身穿华丽长袍、肤色苍白却额生双角的人形生物从“天之人”的石雕身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