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苏甜甜觉得心头一甜,可是转眼看到老宅里的佣人正打量着这边,她又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提醒傅景琛,“咱们说好了的,你要尊重我。”
只是这种提醒,却又是带着几分软绵无力。
让男人面露笑容,“好,听苏小姐的话,不说了。”他挽起了女孩的手臂,向前走去的时候,那锐利的眼睛忽然间锁定了不远处的一处小白楼。
那处小白楼位于老宅主建筑的东边,是傅景琛出生那年建的,隐隐记得小时候他还和覃东池在那里玩过捉迷藏的游戏,那时候大姐刚离婚,带着那两兄弟回到燕城……
不过这几年那小白楼似乎荒芜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那栋小楼的二楼窗口那里站着一个人。
远远看去,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唇角似乎挽起,在嘲弄着什么。
苏甜甜并没有发觉到自己被人盯着了,她现在还有那么点紧张。
“我忘了跟你说了,上次老爷子请我吃饭的时候,他还帮我出气了。”虽然旧事重提有些小家子气,可是回想一下自己这些年也没少受谷悦华挤兑。
新仇旧恨都有,看谷悦华吃瘪心情自然不赖。
这件事傅景琛是知道的,他摸了摸那脸上扬着笑意的脸,“那是因为老爷子待见你。”
“得了吧。”她小声嘀咕一句,“就见了两面而已待见什么啊,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她其实是有些好奇的,傅老二好像跟傅老爷子的关系一般般,可是傅老爷子还是帮自己出头了,这件事左想右想都古怪。
这父子俩到底什么个情况?
还是说傅老二的好面子其实是继承了傅老爷子的?
可惜现在没机会问,不然她肯定要把真相给磨出来。
管家白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挽着胳膊走来的一对璧人,脸上都笑出了一层层的褶子。
“老爷子从半下午就开始念叨,可算是来了。”
苏甜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总觉得自己迟到了。
“我刚回来倒了下时差。”
傅景琛话音刚落下,苏甜甜就是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冷笑声,“你去国外干什么了?又去赌了?”
是傅老爷子那来者不善的声音!
苏甜甜一下就认了出来,不过她更是被这一番话给吓着了……
去赌博了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万一玩的大发了,别说月薪五万了,就算是月薪五百万,怕也不够他折腾的啊。
可是傅老二,不像是吃喝嫖赌的人啊。
你说他有些暴力倾向,她还相信。
说他吃喝嫖赌,她怎么也看不出来。
对于傅景琛而言,听到这话并不奇怪,什么时候他听不到这类的话了,那才奇怪呢。
他用沉默来回应傅老爷子的诘难。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有那么点尴尬,白安见状连连缓和气氛,“您特意吩咐炖的乌鸡已经好了,我吩咐厨房那边摆饭?苏小姐不知道,今天一大早……”
“多什么嘴?”傅老爷子粗暴地打断了白安的话。
白安倒也不气,知道老爷子这是跟二少过不去,偏生又是极为待见自己这个小儿媳妇,这才是嘴硬心软。
这父子俩,哪次见面不都得互呛几句才过瘾?
哪像是父子啊,简直是上辈子的仇敌。
像今天这种单方面的冷言冷语,其实已经比过去好多了。
依照他在傅家几十年所见所闻,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因为苏小姐。
瞧瞧二少刚才挽着苏小姐的胳膊,脸上盈着笑意的模样,都多少年没见到过了。
明明客厅里的气氛不算太好,可是这两个老人一人一句,反倒是让苏甜甜原本紧张的心情神奇的平均净下来了。
“是我挑选衣服耽误了时间这才回来晚了,这不怪景琛。”她觉得有必要缓和父子俩的关系,所以主动把事情揽到了自己头上。
傅老爷子听到这话鼻孔里喘粗气,看着儿子哼了一声,不过目光落在小儿媳妇身上时,就是柔和多了,“女孩子出门就该穿的漂漂亮亮的,回头我让裁缝过来,给你做几身新衣服。”
今天的小儿媳妇穿的这一身就很是合他心意,虽说白色连衣裙略显得素净,不过那裙摆上的刺绣又是显得几分灵动,很是衬她这气质。
嗯,这就吩咐白安去把裁缝叫来,回头照这个样式做个十套八套的,从周一到周日穿都不带重复的!
这还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友善,想着给她做衣服的长辈。这让她顿时眼眶酸涩,几乎流出泪来。
一旁傅景琛听到这话眉头一挑,“都什么年头了还裁缝?我已经让启平找设计师了。”
傅老爷子自然是听出了儿子对自己审美的不屑,他顿时不乐意了,“怎么,你管天管地还要管你媳妇穿什么?小丫头你跟我说,你让裁缝给你做衣服,你穿不穿?”
傅景琛丝毫不示弱,“那些老古板的审美,看看他穿的都什么你就知道有多不靠谱了。”
父子俩新一轮的唇枪舌剑开始,这让苏甜甜一时间头大。
这俩是真有仇吧,不然怎么就能做到如此互不退让的呢?
她觉得自己的两条胳膊似乎被人拽着,这爷俩一人抓一个,几乎要把她四分五裂了。
一边是来自长辈的善意,而另一边则是傅老二的倔强。
她,她好像成了香饽饽。
这让她该如何是好?
苏甜甜有些不知所措,她求助似的看向了傅景琛,希望傅老二不要再跟老爷子这么杠了。
而这眼神落在傅老爷子眼中就更是带了几分怜悯。
他家这混账小子,脾气不好也就罢了,连媳妇都不知道怎么疼,瞧瞧这小丫头的可怜劲儿,真是让他都有些心疼,这么好的小丫头怎么就眼瞎嫁给他家这混小子了?
“丫头别怕,有我在,我给你做主,才不用怕这臭小子。”
傅景琛闻言白了自家老爹一眼,“这是我媳妇,用不着你这把老骨头操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他话音刚落下,门外就是响起了略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哟,这一回来就跟老爷子吵架,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来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是覃东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