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走了。
覃东池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脸上神色越发的冷峻。
所以,傅景琛并没有骗自己,江黎黎的确出事了。
“去找一下江黎黎,看她现在什么个情况。”他闭上了眼睛,想起那个小女孩绕在自己身边的模样,一时间神色之中分不出是喜还是忧。
他们都是可怜人,所以便是那孩子多了几分不应该的心思,自己都能谅解。
然而,如果当这个可怜人变疯狂时,他不觉得自己还该宠着她。
人有时候不能太心软,不然总是会被身边的人捅上那么一刀。
想到这里,覃东池整了整神色,“立刻去办,半个小时内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曹秘书连忙应下,想要在燕城找一个人并不难,尤其是江黎黎这样的年轻女孩,哪怕是原本保护这姑娘的人都撤走了,可是她能待得地方就那么几个,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
然而当得知江黎黎竟然自杀被楼下的邻居送到医院时,曹秘书还是震惊了。
江黎黎看着可不像是会自杀的呢。
而且,这姑娘就算是想要寻思,怕不是都要拉着一两个垫背的。
又怎么会贸然去自杀呢?
这件事肯定有哪里不对!
覃东池也是觉得有问题,而在医院里看到正在争吵的母女俩,他的太阳穴那里鼓动了几下。
“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你找你的男人去,别管我。”终于醒来的江黎黎态度很不怎么样,尤其是面对亲妈傅曼莹的时候,当一睁眼看到的人是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那个时,仿佛过去两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时,她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尤其是在傅曼莹问她到底怎么一回事时,这种心情简直不能再糟糕,自然是没什么好话来说。
傅曼莹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亲闺女这么跟自己说话,也不是一遭两遭了,只不过她这会儿心情不见得多好,便也是堵了回去,“你以为我乐意管你,你倒是想要让景琛管你,可是他有未婚妻,那苏甜甜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谁又稀罕管你?”
说这话时,傅曼莹脸上都带着几分刻薄,“真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吗,不是从我肚子里托生出来,你以为自己能像现在这样过的无忧无虑?江黎黎,你别以为自己能够随心所欲,想要对谁大呼小叫就对谁呼来唤去的,我告诉你这一招在我这里不好使。”
她才是正儿八经的傅家大小姐,当年说一不二,就连老爷子都是让自己三分,凭什么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低了头,就因为她是自己女儿?
看着病床上那忽然间脸色苍白起来的人,傅曼莹笑了起来,“黎黎,别跟妈妈犟嘴,不然这代价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我能够不抚养你们兄妹三个,难道我还做不出什么事情来让你不是我的女儿吗?”
她坐了下来,神色格外的温和,似乎在商量明天吃什么好吃的补补身体一样,然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江黎黎看着和颜悦色的女人,却觉得像是有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似的。
“我……”她试图去反抗,然而看到那眼睛中透露出来的笑容时,却觉得自己脊背上满是冷汗。
“我知道了。”江黎黎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母女两人听到而已。
傅曼莹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乖,知道就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随随便便去麻烦你小舅舅。”
风姿绰约的女人回过头来,看着呆愣在那里的女儿,她脸上满是笑容,“我可不是在说着玩哦,不要让我再警告你。”
不然,你可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的事情。
魔鬼。
尽管江黎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魔鬼与天使的混合体,只不过她见惯了这个女人对男人冷酷无情,如今看到她竟然是对自己这般细声细语的警告,一时间竟是没办法反应过来。
傅曼莹,从来都不是会被人威胁的人,哪怕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
看着离开病房的人,江黎黎倒在了病床上,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她看着病房的门被关上,这才是缓缓松了一口气。
再跟傅曼莹同一屋檐下一秒钟,她都觉得自己会呼吸困难。
还好,这样的时间终于结束了。
然而离开病房的傅曼莹却是在外面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就又是恢复了正常,“怎么,你也知道了?”
看着这个儿子,傅曼莹是心情复杂的,覃东池没有继承那个人花花公子的性格,倒是把事业做的很是不错,也说不上这到底是哪边的优良基因。
总之,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她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而当覃东池出现在病房外时,傅曼莹的心情复杂到极点。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覃东池忽然间笑了起来,“她是你女儿。”
女儿?
傅曼莹笑了起来,“是啊,我给了她活在这世界上的机会,然而她却是活的不明不白,如果连自己为什么要活着都不知道,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去,你说呢?”
她有些轻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东池,你就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你生活在傅家,傅家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别打那些主意的好。”
她伸手去拍儿子的肩膀,然而年轻的男人却是躲开了,似乎被她碰触到都是一种玷污一般。
傅曼莹也不以为意,“去看看你妹妹吧,她受到了惊吓,像是个小兔子似的,怪可怜的。”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像那个病房里的人真的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而并非她的女儿。
覃东池看着离开的人,目光锁在那背影身上,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人似乎格外得到岁月的钟爱,几乎没什么变化。
然而那身影还是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他转过身去,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好一会儿这才是收回了目光。
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