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赵显被一帮子人围在中间,各种水酒灌下来,即便他是白酒之下洗礼出来的酒中高手,也渐渐有些吃不住,开始头晕眼花。
等到太阳彻底西斜,肃王府的大红灯笼映照着红光,那些送礼的官员也趁着夜色散去的七七八八,谢太妃也被赵显派青衣卫护送回了宫里,整个肃王府顿时清净了下来。
赵显喝的有些迷糊,朦胧之间,他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意识清醒了不少。
萧安民。
他怎么在临安城?
赵显摇了摇脑袋,这才想起了时间已经到了秋天,是该到了各地地方官进京述职的时候了。
算起来萧安民知肃州府已经接近六年,明年他就会从肃州调职,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萧铃儿…
赵显再次摇了摇脑袋,正准备上去跟萧安民敬酒,眼前的场景突然迷糊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萧安民的身影。
赵显再次晃了晃脑袋。
我喝多了?
见鬼,自己喝多了怎么会见到萧安民那个老货,要见也是见到萧铃儿才对啊……
不对…自己已经结婚了,还是别见到萧铃儿的为好。
“头好晕,回去睡觉……”
赵显晃了晃脑袋,晃悠悠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叫嚷道:“小丫……”
“小丫,给少爷打盆水来。”
“小丫……”
他叫了好几声,原先始终侍候在身边的小丫还是不见踪影,过了片刻,一双柔嫩的纤手抚摸上了他的额头,随即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逞能。”
赵显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还是轻哼了一声:“哼……这些酒算什么,你们是没喝过红星二锅头……”
“红星……二锅头?”
项樱疑惑的问了一句,然后端来了一盆水,用一个沾了凉水的汗巾就敷在了赵显头上。
赵显眼睛越来越沉,在项樱的搀扶之下,勉强摸到床边,然后就倒在项樱身上,沉沉睡去。
项樱皱着眉头看了看昏睡过去的赵显,咬牙把他摆到了床上,接着就愣在了原地。
接下来……该做什么?
项樱有些慌了,她对着窗户叫道:“小青……小青。”
小青原本在窗户旁边听墙根,听到自家公主呼唤,小脸瞬间通红,支支吾吾说道:“公……公主,第一个晚上,奴婢们是不……不能进去的。”
小青等人的性质,应该是算作通房丫头才对,不过她脸皮薄,自然不敢在洞房花烛夜跟项樱共享赵显。
听到小青的声音越来越远,项樱咬了咬牙,弯下身子伸手解开了赵显大红衣裳的一个扣子。
“唔……”
赵显迷糊之间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好巧不巧的压在了项樱身上,自小习武的长公主瞬间就想要还击,但是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死人,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
项樱轻哼了一声,找了床被子盖在赵显身上,自己抱着一床被子蜷缩在婚床的角落,整整一夜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刚刚大亮,阿绣又起了个大早,敲响了赵显的房门。
此时的赵显头痛欲裂,他揉了揉自己胀痛的脑门,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唔……痛痛痛。”
他发明的蓝火酒哈远远没有普及,因此他昨天喝的酒,还是一些度数比较低的五谷酒,但是架不住量太多,还是把他硬生生灌醉。
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赵显打了个哈欠,刚想起身,猛然看到自己的胸前有一条白嫩晶莹的手臂。
他惊悚回头,这才看到自己的床上还躺了另一个人…
见鬼了?
赵显揉了揉脑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手臂的主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哦对,不是见鬼了,是结婚了。
由于一夜没怎么睡,此时的项樱正睡得香甜,赵显玩心大起,伸手捏了捏项樱小巧的鼻子。
“唔……”
项樱的呼吸很快变得急促了起来,随即她的眼睛骤然睁开,然后一个粉拳在赵显的眼睛里放大。
“啊——”
一声惨叫在新房之中响起。
习武之人的条件反射,让项樱在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动发起了反击。
过了一柱香工夫,一只眼睛变成乌紫色的赵显,缓慢推开的房门,对着门口的阿绣瞪了一眼。
“大清早的,又什么事啊?”
阿绣对着赵显吐了吐舌头,指着赵显发青的眼眶嬉笑道:“少爷,你被王妃打啦?”
“胡说八道!”
赵显怒目而视,哼道:“少爷让着她而已,你别看少爷的眼睛肿了,她的拳头现在肿的更厉害,已经肿成了猪蹄!”
——
阿绣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努力正色起来,说道:“少爷,你跟王妃的喜帕呢?太妃娘娘特意嘱咐奴婢,要收好的……”
喜帕?
那是什么?
看着赵显疑惑的表情,阿绣脸色微红,轻声说道:“就是您跟王妃垫在身子底下的白布……”
哦……
原来是这个。
赵显转身回了房间,在床单上面扯出了一块白布,只见上面洁白如雪,并没有丝毫落红。
有才见鬼了,他昨天晚上跟项樱接力睡觉,连抱都没抱在一起。
项樱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了看赵显的动作,羞涩道:“你做什么?”
赵显翻了个白眼:“奶奶要落红布,我有什么办法?”
项樱从床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赵显,咬牙说道:“你划点血滴上去。”
赵显一脸惊恐的看着项樱手里的匕首,又惊恐的看了看自己的床头。
我的床头何时有了这种凶器?
“我日……你想要谋杀亲夫?”
项樱脸色绯红,连连摇头:“我才没有……你快点,滴血上去。”
“滚啊,滴血这么疼。”
赵显毫不犹豫的推开房门,一溜烟跑到厨房,捉了一只鸡,用项樱的匕首,轻轻的划开的它的脚踝。
一滴滴鸡血滴在了白布之上,如同点点梅花。
赵显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俗话说巴掌没落下之前最痛,自残也是这个道理,别人砍你一刀你没有准备,受了也就受了,自己砍自己一刀,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反正赵显做不来这种事情。
想起小说里的绅士男主们每次毫不犹豫的割开自己手臂朝着白布上滴血,赵显就觉得一阵恶寒。
疼不疼啊?
项樱一脸鄙视的看着虐待小动物的赵显,心中对于赵显的好感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懦夫。
“喜帕”完成了,赵显把它交在了阿绣手里,微笑道:“回头太妃娘娘问起,你就拿这个交差,明白了么?”
“阿绣知道了。”
“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少爷要补一个回笼觉,结个婚可把我累坏了……”
阿绣翻了个娇俏的白眼,小声提醒道:“少爷别忘了,今天你还要进宫谢恩呢。”
这场婚事是赵睿下旨赐婚的,眼下大婚已成,按照规矩,赵显跟项樱是应该进宫谢恩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