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手下带来的不仅有红绸罗缎,还有一个木匣。王铁锤打开木匣,原来是一把一把的金豆子。
“想不到这姜忠全还挺有两下子,这些个金豆子,不知是从周边多少个村子烧杀抢掠得来的,还是从哪变出来的。”
“小飞莺,你跟我来。”雪鸢拽了小飞莺便向里屋去了。
两人对面坐下,雪鸢语重心长的跟小飞莺说道:“莺儿,我儿时虽然未曾能与你一同长大,但是毕竟是你亲姐姐,我才想要对你好些。”
“那日我也不是刻意的,只不过我与你从不交心,难免有怀疑,你不要怪我才好。”小飞莺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出来了姜忠全派人送来的一身嫁衣。艳红色的外衣上绣着金丝彩线的牡丹花,腰配深红色腰带,搭配的也算是好看。引得小飞莺不住的感叹起来:“其实那日我虽然百般的不情愿,但是为了乔二两我也从不说二话,我本就做好了只身前去的准备,我定不会从了那阎罗王,只要乔二两能拿到地图,我生死便无所谓了。可没想的姐姐与我争这个苦差事做什么?”
“正如我们是双生姐妹,我帮你,一是因为不愿看你和乔二两分别之苦;二是,乔二两也是帮助过我和沈铮的,我自然也不愿意为难乔二两。”雪鸢拿起了一只簪子在头上比试了一下。:“你可知道,我此次前去,也是为了沈铮。”
“沈铮?是为了那申....申公”
小飞莺还未说完,雪鸢便将食指轻点在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莺儿,我们姐妹以前交往甚少,我也是自幼便与你分离开来。其实我们并不是三岁那时才分开的,而是自从生下就分开了”雪鸢凝视着飞莺,“自商朝史书记载的双生胎本是好事成双之意,但到了汉,这双又变成了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数字,父亲又是及其通晓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天文术数星象力学,这单是阳,双对应的就是阴。自然是极其忌讳”
小飞莺不可思议的看着雪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所以我自幼就体弱多病,难不成,这说法是真的?”
“那你可知母亲是如何故去的?”雪鸢闻小飞莺道
“父亲说,是难产而死。”
“难产是没错,但
是,母亲是难产后被那些村民活活烧死的!”雪鸢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母亲生前通药理,懂风水法术之说。性格孤傲,极少与人言谈交往。那些愚钝庶民自然不懂得五行八卦其间奥义,竟然说母亲是妖女化身,另外怀有双生极阴异胎,这才将父亲母亲赶出了村落,到那了无人烟的荒山野岭生活!”
“所以你我二人生下来便是极阴之血,那这极阴之血到底是有什么功效,竟然落的如此令人厌恶?”
“阴,鬼属阴,惧阳。人属阳,惧阴。鬼附人身,则斥,两败也,鬼散而人亦魂飞破灭。然世事非一,人有极致之体。阳盛者阴缺,鬼惧,避而远也;阴盛者阳缺,鬼附人身而害甚微,亦可借阴之力略施法术。故你我是双生,又是出生于阴历阴年阴时阴地出生,那些村民更是害怕至极。”
“但是这份血液,在地下又是极好的掩体”小飞莺接着说道。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曹操想要借你或者乔二两的极阴之身来找金缕玉衣等墓中的奇珍异宝了。”雪鸢站起身来,轻步走到梳妆台前,对小飞莺说道,
“莺儿。今日我便是出嫁了,你为我梳头可好?”
小飞莺前去帮忙,瞅着铜镜中的雪鸢,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就连自己是一名女子都为之所摄、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岂不让人魂牵梦绕。 心中进退维谷,一边是心爱之人乔二两,一边又是血骨同亲的双生胞姐,她哪能忍心让任何一方去受苦!
“雪鸢,我不愿意让你为我就这样去了,你不能这样就作践了自个儿,我们去找二哥出对策!去找铁锤!去找楚江王!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白白的替我送死去啊!”
“我是姐姐,我本该护着你的,”
小飞莺眼泪涌了上来,对雪鸢辩道:“殷商时期的君王祖甲生下双胞胎,一个叫‘嚚’,一个叫‘良’。‘嚚’生于卯日,‘良’生于巳日。按出生时间的先后,以‘嚚’为哥哥,‘良’则是弟弟。如果按照身体位置上下的标准,‘嚚’就变成弟弟了。春秋时期,许釐公生双胞胎女儿,一个叫‘妖’,一个叫‘茂’;你我也是同理,我才是姐姐,当我照顾你才是!”
雪鸢轻轻的拍了拍小飞莺的手背,:“小傻瓜,哪里听来的这样的歪理。姐姐妹妹的,何必又分的明白,”雪鸢放开小飞莺的手,“但是我的心已经死了,人活着,也没多大意义了。”雪鸢自顾自的梳理着一头乌黑油滑的长发,一边给小飞莺讲述了双生之说。
“我们族人认为双生子是大忌。因为双生子长得一样,所以就认为双生子其实最开始是一个孩子,但被妖怪附身了,所以有两个。长得一摸一样是为了混淆人们的视觉。因为孩子刚生下来是有神明护体的。所以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是原本的孩子,即不是妖怪的孩子。剩下的那一个,便成了被恶灵附身的妖孽之子。妖怪本就代表了粮食减产等不好事情的前兆,所以小的孩子往往被抛弃。或者两个孩子都喂给蟒蛇。”
小飞莺听了顿生不解,“那为何要将你我分别开来?生是同生,死便也应该一起死啊”
“生下来我便不哭不闹,似与死婴无异,爹爹将我放入竹篮中,可能也是亲骨肉的缘故吧,便顺着溪流将我随波逐流放逐而去。”雪鸢顿了顿“这才让改名成沈铮的申公豹捡到了我,将我抚养长大。三岁那年我病重,沈铮带着我去见过爹爹,求爹爹救我,自然那时也是见过你的,但爹爹认为我是妖孽,是不详之人,便撵走了我们。”
“怪不得我有微微的印象,但是每次问起爹爹他都不回应我。可你现与常人无异,哪有什么妖邪附体之说?申公豹饮你的血,便是求得永生之道?”
“这便是他抚养我的原因,一个在商朝用尽了阴谋手段的国师,哪舍得将爱意分给他人呢?不过终究是为了自己罢了。千百年间不断更名换姓,将申公豹改名成了沈铮。但是可惜啊,活了千百年,终究是一份空壳!”雪鸢说的咬牙切齿,又有几分娇嗔。
“莺儿,你不用在多虑,他大名鼎鼎的国师申公豹既然为了摆脱我,宁将我买到了妓院去做一名舞风月女子,不愿我追随他到天涯。他认为我如此轻浮,那我便轻浮给他看,随便什么人我都可嫁,或生或死,我与他这个义父毫无半点干系!”
正说着,乔二两在门外轻轻叩门:“你们两个换好衣服,我有事向你俩交代。”
“就快了”小飞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