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沐修之日。
赵羡一早便起来,穿好了衣衫。
这是陆正渊为他们定做的叫什么学服,反正就是统一穿着。
避免有些人穿着锦衣笑话那些穿着补丁的贫寒子弟。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而且这套衣服穿起来也更适合训练,赵羡喜欢训练。
李明轩命他为小队长,整日带领众学子训练,隐隐之间他有种找到了自我价值的感觉!
觉得自己也能做成一件事,也能让别人由衷夸赞,也能帮助到别人。
而且他本身是喜欢练武的,更喜欢和李明轩比试。
看着太子殿下因为略逊一筹而暴跳如雷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但李明轩从来不服输,叫嚣着和他再来一场……
偶尔,他们也会各自带两队人马在操场上拿着木棍对练,这时,李明轩便能扬眉吐气的笑着说他赢了。
在战略这一方面,他还是很佩服李明轩的。
虽然尚武,但他也会认真听师兄和恩师讲的课。
恩师的课比较无趣,还是师兄们的课好,他最喜欢杨元良的课,经常能带他们出去到处玩……
这个刚开始经常和他对着干的人,慢慢也变成了他心里敬重的人。
师兄们提起他总是一副高山仰止,难以企及的样子,让他很好奇。
还有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同窗,他虽然训练比较严格,但是私下也会慰问受伤的师弟,师兄弟也会帮他温习。
最重要的是……
饭菜真的很好吃!
他很喜欢这种生活,充实而又有趣。
现在他爹要是让他回去,他才是不会答应了。
“哎,赵羡,你怎么不收拾东西?”
张志飞一脸笑意道。
这里就他和赵羡最熟了。
“收拾东西干嘛?不是该去训练了吗?”
赵羡回头一脸疑惑道。
“哈哈哈!我们的队长训练傻了……”
另外两人放肆笑道。
赵羡也不计较,朝夕相处习惯了。
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哈哈哈,今日是沐修啊!你忘了?”
“哦哦!”
赵羡便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你家在哪啊?”
赵羡看着张志飞问道。
张志飞神色一黯。
他家住在京郊,父母都是种地的农人。
“哦,不好意思啊!”
赵羡便有些明白了。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忙的,咱们是朋友嘛!”
随即又一脸郑重道。
另外两人也是过来点点头。
他们俩倒是家里是京城的一般人家,倒也没有到穷困潦倒的地步。
张志飞闻言眉头舒展,神色一喜,说道:
“多谢!不过我不需要!”
随后站起来,对着窗外豪气干云道:
“恩师说过,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想想靠自己,若是科举不中,再去投奔几位大哥!”
说着回头一拱手,调笑道。
几人知道,若是真的不中,张志飞也不会去求他们的。
“志飞可是今次月考第一啊!怎么会不中呢?”
另外一人笑道。
现在他们只是偶尔由几位师兄出题来练练,还没有到刷题的时候。
今年秋闱八月,等到个五六月再开始也不迟。
不过陆正渊给他们设立了一个月考,由王全这家伙为主考官,陆正渊的几位门生为副来出题进行考试。
众人刚开始还不明白这是何意?
凭什么这个家奴能凌驾于几位师兄之上。
但看着几位师兄对王全也是一脸的讳莫如深的表情,他们也有些摸不准了。
等到考卷发下来,他们才明白了!
卧槽!王全这厮真不是东西啊!
一个个含着泪出考场。
对王全皆是痛骂不已!
等发下试卷来,经过师兄的一番讲解顿时幡然顿悟。
这才明白恩师的良苦用心!
……
经过收拾后,几人便各自准备离开了。
看着熟悉的书院,这院内的一草一木,这操场的‘金戈铁马’,这还有一旁的麦田,众人有些红了眼眶。
暗自摸了摸眼泪,终于踏上了归途。
张志飞家离得很远,直到下午才回去。
“张老爹,你儿子回来了,你还锄地呢?”
此时张父和张母正在地里锄地呢,听到有人叫喊,顿时回头。
锄头丢在了地里。
“爹,娘,孩儿来帮您锄地!”
张志飞却是将背上的行囊放在田垄上,撸起袖子走到田地里。
“哎!你这还穿的新衣裳呢,快出去。”
张父挥着手就要来赶他。
可黝黑干瘪的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张母在一旁也是赶紧说道:
“是啊,我们家的文曲星回来了,可不能来种地,被天上的星宿看到了是要怪罪的!”
张志飞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秀才,可给他们老两口挣了不少面子。
张志飞却是含笑摇摇头。
“爹,这衣裳是恩师为孩儿做的!种地也是恩师教孩儿的,孩儿怎么能不听恩师的话呢?”
“哎呀!可不敢乱说!”
张母有些嗔怒道。
这忤逆恩师的罪名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可是最不能容忍的。
一旦被人知道了,怕是难以立足。
“那便让孩儿替母亲来锄地吧!”
说着张志飞抢过张母手里的锄头,便自顾自开始干起了活。
虽然两人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开心的。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孝顺呢?
等到傍晚时分,几人才伸了伸腰,准备回去了。
回到家后,张志飞便脱下了身上的衣裳,换上了之前打着补丁的旧服。
“娘给你洗洗!”
张母闲不住,就要过来给张志飞洗衣服。
这可是他的恩府赐下的衣裳,可不敢弄得这么脏。
张志飞忙说道:
“不用,孩儿在书院也是自己洗的,恩师说‘人生在勤,不索何获’!”
“哈哈哈,看来你的恩府大人对你很不错。”
张父过来摸着胡子笑道。
“是啊,恩师和几位师兄都对孩儿很好,请父亲母亲放心!”
张志飞郑重道。
“对了,这是此次月考的试卷,孩儿考取了头名呢!”
说着兴冲冲的将包袱里自己的答卷拿出来给二老过目。
虽然两人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是月考,但是听到了头名两个字,拿着这张试卷的手却是在不住的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志飞有出息了啊!”
张父虎目含泪道。
这是一个穷苦家庭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给了张志飞,他没有辜负二老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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