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祁景州向来不会说这种丧气话, 他是地堡基地的支撑者，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仰。

原本这个基地他们祁家完全可以独占。

只让自己公司的人进来，但是他们没有, 祁光在的时候用了全部精力来设计地堡，终于保护住二十万人口。

祁光倒下, 祁景州站出来, 重新成为领导者。

徐泽从来没见过这样绝望的祁景州。

但仅仅一瞬，等他说完那句话, 又变成冷酷的领导者, 对徐泽道：“你很奇怪，如果别人听到这些话, 肯定要吓哭了。”

祁景州静静看着徐泽，见他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丢下一句：“收拾好东西, 你们今晚出发。”

深夜，十二岁以下的孩子, 加上年轻女性，已经准备好。

地堡基地没有人知道祁景州这么做为了什么, 在诡异光线的折磨下, 顺从的听命令。

徐泽跟祁光上了最后一辆运载车。

一共五万人, 他们要前往一百公里外的荣江基地, 历时六个小时才能到达。

按照陨石出现之前，这段路程根本不需要六个小时。

但现在谁都不知道路况, 司机是祁景州手下的精锐, 送女人跟孩子们去荣江基地，他们直接留下，不用来找祁景州汇合。

所有人脸上沉重, 知道这次分开之后，可能再也不会见到祁景州。

没有太多告别，孩子们也变的异常沉默。

明明是在两个月前，他们还在幼儿园，小学里当小公主，小王子。

所有人都觉得孩子们支撑不下来。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意志，他们飞快适应现在的环境，甚至比一些大人还要坦然。

并非是他们不知道害怕，而是他们太小，不知道这些事情意味什么后果。

徐泽坐在黑漆漆的车里，孩子的夜光手表亮了。

让徐泽有点安心，凑着亮光让身边的祁光舒服一点，祁光的呼吸很微弱，徐泽必须凑近才能听到一些。

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一直活下去。

“别怕。”系统开口，“他们经过计算，从地堡基地到荣江基地不会有光线，这才让你们出发。”

徐泽点头，悄悄掀开卡车的一角，一眼望过去，根本没有边界，更没有坐标。

司机只能凭借经验向前。

废土沉淀在地面，所有的车开的极其缓慢。

徐泽想到小孩给他看的玻璃瓶，里面的粉末跟所有粉末都一样。

建筑，车辆，食物，人。

都变成一样的尘土，紧紧的贴在地面。

徐泽忽然觉得有点恶心，也许车轮压着的不是地面，而是一个个人的尸体。

“想听音乐吗？”系统突然道。

“什么音乐。”

“闭上眼。”系统放了一首不知道名字的纯音乐，很舒缓，平复人的心情。

接下来几个小时里，又把徐泽世界的新番找出来，如果不是徐泽拒绝，恐怕都要给他创建社交账号了。

下车的时候，徐泽犹豫下：“我创建社交账号用来做什么？”

系统想了想：“写你自己的经历或者心情？”

听起来不错，徐泽忽然又问：“那我写什么，你都能看见？”

“嗯。”

系统忽然说了很长的话：“你可以全心全意相信我，我为你做一切事情。”

话忽然被打断。

“为什么有个男人。”荣江基地的接收人员皱眉，指着徐泽。

五万人当中，除了司机们，只有徐泽一个男人。

“不会接收他，让他回去。”接收员冷酷无情。

徐泽看着面前的巨大基地，不愧是能容纳一百万人的地下城市，看起来是那样宏伟壮观。

“祁景州队长特批的，他要照顾祁光队长。”领队的司机以为徐泽吓到了，帮徐泽说话。

“这是规矩。”接收员并不留情，“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去

磐云岛。”

磐云岛就是陨石在的地方，徐泽听过无数次这个名字。

接收员朝微弱呼吸的祁光敬了个礼，看着徐泽道：“你可以编入荣江基地的队伍一起去磐云岛，如果不愿意，还请原路返回。”

原本以为眼前这个过于纤细白嫩的男孩会拒绝。

接收员就看着徐泽，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好。”

接收员点头，让司机跟徐泽暂时在一旁等着。

他们要接女人跟孩子们进到荣江基地，接收员用对讲机跟里面说话，一分钟后旁边的是十米宽，五米高的小门打开。

女人跟孩子按秩序进门，到最后的时候出现一点意外。

“为什么只有男人能牺牲？”短发女孩仰着头，“我可以去磐云岛，做灰烬，做牺牲品，也不愿意留在荣江基地安稳度日。”

接收员走过去，沉重的军靴让他平庸的面容显得格外不同。

“你们也是牺牲品。”接收员把旁边的婴儿塞到她手里，“等有一天，地球上所有男人变为废土，你们要承担起繁衍的重任。”

接收员指了指荣江基地：“里面有储藏量惊人冷冻的精，子库，人类的未来，在所有人身上。我们都是牺牲品。”

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却又有最沉重的感情。

精，子库，繁衍，在他嘴里理所应当，不带一丝色，情。

短发女孩捂着脸，她原本在享受自己大二暑假，西瓜空调漫画游戏。

再抱怨几句队友是不是脑残。

忽然一切停止运作，空调，网络，还有她头上的楼层。

小朋友牵着短发女孩往荣江基地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徐泽捂住自己心脏，问系统：“会结束吗？”

“会的，一切都会过去。”系统又问，“继续看电视剧？”

“好。”

直到他们这批前往荣江基地的人被安置好，徐泽还是那样平静，让接收员忍不住多看几眼。

知道自己的命运，大家都会怕的。但徐泽不会，他冷静的像训练有素的战士。

“烂尾了？？？前边剧情那么精彩，怎么就烂尾了！”徐泽忍不住跟系统抱怨，“好奇怪的结局。”

系统笑：“是啊，好多网友都在骂。”

徐泽让系统帮他登陆社交账号，看着大家都在骂，那他就放心了。

他到底还是让系统帮他注册账号，以后没事可以看看沙雕网友都在做什么。

也能知道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外面流行什么。

熬夜看剧的徐泽第二天显得很没精神，但依旧没什么表情，跟别人的沉默不同。

他的沉默更多是放空自己，不带一丝紧张。

接收员站在前面，开口道：“我叫戴信衡，这里八十人听我指挥，尽量去500公里外的入海口集合。”

荣江基地每天都有小队出发，一般是八十到一百人，入海口集合后，在那里得基地简单休整，再往前出发，直到成功抵达磐云岛。

看似简单，谁都知道九死一生。

这路上会有变异植物，还有生存在基地之外，不愿意去牺牲的人们，他们东躲西藏，拼命抢一切过路人的食物跟水。

在他们眼里，只要活的足够久，曙光就会来临。

提到这些人的时候，戴信衡非常不屑：“曙光，人类都是他们这种想法，那就没有曙光。”

路上很枯燥，八十个人在一辆车上，会开车的人轮流当司机。

呼吸服不够八十个人同时下车，休息的时候只有轮流换上呼吸服往外面走走，但大多数人选择在卡车里，这里不用穿笨重的呼吸服。

走了七天的时间，徐泽已经看完两部电视剧。

在别人看来，徐泽太神秘了。

这种环境下，所有人的皮肤都变得粗糙，只有他白白净净，身上一点灰尘都不沾。

也是有地堡基地的精锐们在徐泽身边保护，有些人才没有动手。

否则他这样细皮嫩肉的人，早就变成玩具。

罕见的停车休整，一部分人去找物资，徐泽在卡车里蹲下来，仔细把鞋子擦干净。

他很怕这上面的尘土是某个人变成的。

踩在上面让他很难受。

“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在荣江基地。”

“是啊，像个女人一样。”

“女人可比他有用。”

这句话说完哄堂大笑，他们在说下流的玩，笑。

徐泽并不吭声，只是沉默看着散发光芒的方向，明明只是鹌鹑蛋大的陨石，就有这样的能量。

“喂，跟你说话呢。”旁边的人想要推搡徐泽。

被他皱着眉躲开。

“想打他们吗？”系统问道。

徐泽摊手：“我打不过。”

那些人哈哈大笑：“你这么瘦弱当然打不过。”

系统：“把身体借我一分钟？”

系统还要解释，徐泽直接同意。

柔弱的男孩子在这里是羔羊，这些人又要动手，趁着队长戴信衡又出去找物资，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下一刻，徐泽忽然抬手，打到那人的关节，只听咔嚓声分明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徐泽觉得系统出手有点重。

可是等其余两三个人全倒在地上，系统轻轻拍拍徐泽手上的灰尘。

看起来又很痛快。

两分钟，系统自觉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语气有些冷淡：“垃圾就该死。”

徐泽没有看地上打滚的人，反而往前走了几步。

周围人这才发现，荣江基地队长跟搜集物资的人已经回来，他们看起来收获不小。

徐泽接过荣江基地精锐手里的东西：“辛苦了，找到这么多食物。”

“刚好找到地下超市。”精锐小王说的结结巴巴，他们都看见徐泽的身手。

那样利落的动作恐怕只有祁景州队长才能媲美。

所有人看向徐泽的眼神变得不同，那些下流玩笑再也没出现。

系统很满意这个结果，又找了个电视剧给徐泽看。

徐泽有点心动，电视剧确实好看，但犹豫道：“这样真的好吗？”

“挺好的，你们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到出海口，打发时间。”

一百公里距离需要六小时，那是趁着光线到来之前到达目的地。

但五百公里不同，平均一周一次的光线来临之前，他们要找好躲避的地方。

谁都不知道光线什么时候来。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十天后，等到光线过去，他们会全力赶两天的路，继续找个地方继续躲避。

没办法，谁都摸不清这些光线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联盟发出来的指示，先确保安全，再龟速前进。

末日里，命不重要，但也重要。

徐泽继续追剧，在旁人眼里简直神秘莫测，平时看着低调，出手一打四。

这不是什么武打片，能有这样的本事，却一点都不狂妄，不是忍无可忍估计他不会动手。

装完逼之后继续发呆，突然有种高手风范。

这次又就近休息，戴信衡想了想：“徐泽，跟我们一起收集物资。”

徐泽看电视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抬头的时候有些迷茫。

午后的阳光让他整个人朦朦胧胧，戴信衡以为他不会同意。

但徐泽点点头，拿了套呼吸服。

只有去搜集物资的人需要呼吸服，剩下的人在车里等着就行。

地球的磁场变得怪异，奇怪的引力让人摸不清规律。

只有特制的卡车才能让人自在。

所有去收集物资的人都是精锐，比如从地堡基地来的司机都在其中。

有戴信衡的带领，他们一起出发。

系统有点嫌弃这个呼吸服，觉得又破又旧：“你找点零件，我帮你改装一下。”

能有更好呼吸服徐泽当然同意。

戴信衡看着徐泽，忍不住问：“你每次神游天外，是在想什么？”

“想改进呼吸服。”徐泽开口，他相信现在的系统有能力，所以直接说出来。

原本戴信衡想嘲笑，但在徐泽身上好像会有奇迹。

他们一行二十多人刚到附近的地下停车场。

现在也就地面下的营业场所还完好无损，但等再来几次光线，恐怕都会不复存在。

“这里有人来过。”精锐小王马上察觉不同，“十分钟之前。”

所有枪立刻上膛，不知道车库里面的人是谁，这是他们本能的反应。

“收集车里的汽油，收集好我们就走。”

这里的汽车像是还在等主人到来一样，一排排停的很整齐，现在的作用只能抽汽油，再拿些能用得东西。

如果在车里找到矿泉水，那就更好了。

徐泽刚打开一个车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脑袋。

戴信衡发现异常刚要过来，听徐泽道：“不要闹。”

他声音有点干涩，很久没有喝水了。

祁景州把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知道是我？”

“嗯。”

等祁景州走出来，大家都松口气，还好是他，这位的名声大家也听过。

跟他父亲祁光一起救了二十万人。

戴信衡过来跟祁景州握手：“你们那边的人都已经出发了？”

“嗯，我们四五个是最后一批。”

最后一批，意味着物资不多，甚至连车可能都没有，沿途的超市也会被前面的车队搜刮干净。

祁景州：“所以拐了道，没想到碰到你们。”

既然都遇上了，自然是一起出走的好。

有祁景州之后，戴信衡明显轻松许多，直接把队长让给他，自己当了副队。那天晚上戴信衡才沉沉睡去，作为队长太辛苦了。

徐泽坐上祁景州他们带来的七座的越野车，不用挤在大卡车上。

路上遇到熟悉的人总归是好事。

祁景州难得放松，看着徐泽手里的东西零件，应该是从停车场卸下来的：“在干什么？”

“做呼吸服。”

呼吸服的布料很特殊，但很好拿到，巨大的地下工厂，没日没夜的生产这种材料。

缺的是呼吸服上面细小零件。

徐泽甚至拆了这个世界比较先进的车辆，这才有了材料。

在系统的指导下，新布料新零件做的全新改进呼吸服花了三天做成。

做好那天，他们都在一个地下仓库躲避即将到来的光线。

所以徐泽身边围观的人很多。

见他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能把零件玩的很流畅。

简直比工厂大师级别的工程师还要厉害。

徐泽做好之后，忍不住按按腰，把手里的呼吸服给祁景州：“你试试。”

“给我的？”祁景州看向徐泽，改进的呼吸服几乎是他眼皮子底下做的，有没有用祁景州心里有数，多半是比原来的好。

祁景州见徐泽手上沾了汽油，给他擦了擦这才换上呼吸服。

衣服穿上，周围人眼睛都亮了。

很好用，原本呼吸服的料子就已经往贴身方面做，可以更方便人在地面进行大幅度行动。但是里面的零件却非常碍事，总之种种麻烦，让人穿上呼吸服在户外动作四个小时，就已经非常困难。

徐泽的改进方案几乎把效率提高了一倍。

祁景州跟戴信衡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自己父亲说徐泽会带来奇迹，指的是这个？

“你带他去地下工厂。”戴信衡眼里隐隐有些激动，拿出来地图，“从这里出发，你们全速前进，三天后就可以到工厂，希望在大部分人抵达荣江基地之前，可以完全所有改进。”

祁景州点头，他们商量过后看向徐泽。

系统道：“答应他们，去地下工厂。现在到入海口基地是送死，我不想你死。”

徐泽这才明白系统在做什么。

“走吧。”徐泽摸摸心口，对系统道，“为什么要对我好。”

系统沉默到徐泽以为他不会回答，到最后才轻声道：“希望你回家。”

等光线过去，祁景州把越野车留下来，指着旁边停车场道：“挑一辆？”

就他们两个出发去地下工厂，速度可以快点。

原本以为徐泽会挑个实用的，见徐泽站在鲜红色的跑车面前一动不动，祁景州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底盘太低。”

“都是废土，不怕。”徐泽先坐到前排，显然已经准备好了。

戴信衡让人带了很多物资过来，给他们塞到身边，忍不住道：“开个五菱宏光多好啊，地方大，能装东西。”

祁景州难得笑了下，不理戴信衡的说法，带着徐泽上路。

让徐泽帮他看指南针，尽量快点走。

昏黄色的废土上，鲜红跑车驶过，无数的尘土跟着他们的车轮滚滚而去。

徐泽从食物里翻找到一包薯片。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东西，打开包装的瞬间，祁景州看过来。

徐泽躺在椅子上，仿佛没看到祁景州的暗示。

“给我吃点。”祁景州道。

徐泽举到他手边：“自己拿。”

两人分掉一包薯片，忍不住长舒口气。跑车，零食，阳光，他们享受片刻自由。

祁景州跟徐泽出现在工厂门口，不少人给祁景州打招呼。这位英雄之子很多人都认识。

介绍徐泽的时候倒是犯难。

“我是祁光的情人。”徐泽认真道。

祁景州一时语塞，工厂的人哈哈大笑：“那就是祁队长的小妈了？”

只是玩笑话，徐泽没有介意。

但是脑子里的系统跟祁景州同时沉默。

地下工厂知道他们的来意，立刻拿新的呼吸服去检测。

检测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徐泽纯手工做的呼吸服竟然比工厂流水线做的，要好八倍。

这是什么概念，听听数字就明白。

所有工程师立刻赶到办公室，没有太多寒暄，他们有的白发苍苍，有的还是青年人，手里都拿着本子。

“改进的原理是什么。”

“必须手工才能完成吗？”

“如果改进机械，需要多久？”

他们都害怕徐泽属于崇尚手工那类人，好像只有手工制作才有逼格。

徐泽点头：“必须改进机械，人的双手做不出完美无缺的产品。机械的钢铁洪流才够美丽。”

所有的工程师相视一笑，可以，是同道中人。

接下来徐泽回应了所有他们想知道的疑惑，然后站起来：“现在去改进可以吗？我能看看机械吗？”

进到地下工厂深处，徐泽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所看之处，皆是整齐划一的机床，黑色钢铁机器上，整齐流动无数呼吸服，一眼望不到头。

成千上万机器同时开动什么感觉？

巨大的轰鸣声更让徐泽耳朵有点疼，但目光还是在不停歇的机器上。

张工程师按下广播，声音传到最尽头：“机器关闭，新一代的呼吸服三天后投产，大家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广播重复三遍，不少从机床旁边走出的人就近离开车间。

徐泽注意到，他们大多身体残疾，所以被分到车间里面，及时身体不方便，依旧在做对人类有意义的事。

工程师带着他们来到工程室，他们会在这里彻底改进机器，改进制作方便。

而且动作要快，他们供应足够一亿人用的呼吸服。

等到这里改进之后，会立刻把图纸传给其余五十座地下工厂。

两天的工作，让徐泽忍不住趴在桌面上小睡一会。

睡梦中他突然想起系统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等徐泽睁开眼，连系统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展？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太晚了，而且还差三千。

明天尽量早点，会补上的！日万日的头秃。感谢在2020-11-04 23:23:08~2020-11-05 23:4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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