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苏暖锁上，任凭陆之尧在外面怎么敲门，苏暖都无动于衷。

她坐在沙发上，用手环抱着双腿，眼睛望向窗外。

微风轻轻吹拂着薄纱窗帘，苏暖盯着窗帘发呆。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乱糟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门外，陆之尧重复拍门几次之后，始终都得不到苏暖的回应。陆之尧怅然地叹了一声，失落地离开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苏暖才慢悠悠地起身。她走到书桌前，用钥匙打开抽屉，拿出那天苏雪落交给她的照片。

照片上，养父的面容清俊，看起来十分健康。她的养父总是那么温和，根本就看不出有精神疾病和抑郁症的模样。

想起养父，苏暖的眼眶便湿润了。她拿着照片，喃喃自语道：“父亲，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为何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有抑郁症一事，为什么你总要承担那么多？”

她不敢相信养父真的如苏雪落说的那样。

泪水滑落，苏暖感觉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第二天，苏暖早早就离开了公寓，开车到了光明精神病院。她进去之后，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望着苏暖，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何人。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院长摘下眼镜，从文件中抬起头。

“院长你好，我叫苏暖。多年之前，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苏天成的病人呢？”

听到苏天成三个字，院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思考了片刻之后，院长沉吟道：“的确是有一位叫苏天成的病人，不过这位病人已经不在我们医院治疗了。如果你要找苏天成，我们帮不上忙。”

“苏天成是我的父亲，”苏暖说道，“今天来，我就是想要跟你了解一下我父亲当年的病症。”

院长低着头，似乎在回避什么。

“我是苏天成的女儿，有权利知道我父亲的病情，”苏暖见院长不说话，用哀求的语气说道，“院长，求求你了，告诉我好吗？”

院长想起陆之成的话，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之后，院长说道：“苏小姐，苏先生的确患有精神疾病和抑郁症。当时还是我给他做的测试，因为你父亲的病情复杂，医院里还特意召开了好几场医疗会议，以此来制定治疗方案。”

苏暖一听，呆滞了。

“你父亲的病情时常反复，并未得到一个完全的恢复。后来他不知道为何又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加重了他的病情。在住院治疗期间，经常会出现幻觉和自虐的现象。”

“自虐？”

“是的，”院长起身，从背后拿了一把椅子过来，“我记得有一次，苏先生就是站在这把椅子上，幻想着这里是阳台，说着要跳楼。”

苏暖没想到，养父的病情竟然会如此的严重。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苏先生的病情稳定了许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经常回来治疗，只需要定时复查即可。”院长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一段时间养父总是不在家，家里的人都说养父是出差了。没想到，出差竟然只是养父的借口，来这里治疗才是真的。

苏暖得知真相之后，对着院长微微一戏，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了。院长，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您慢走，苏小姐。”

离开光明精神病院之后，苏暖坐在车上，凝思了片刻。她拿出手机，翻出上次在陆之尧房间里找到的号码，想了想，她按下了通话键。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苏暖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对方问。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听声音应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你好，我是陆之尧的秘书，陆总有事情找您，今天下午有空吗？”

那边停了停，又问：“陆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这些事情电话说不太方便，不如还是面谈吧。今天下午四点，江安区静沐咖啡店，不见不散。”苏暖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她叹了一声，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到了静沐咖啡店，她想要等的人还没有到。苏暖点了一杯果汁，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本。

没过多久，苏暖看着手机屏幕响起，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人，她知道，她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她走过去，打量了一眼男人，发现男人不过四十出头。

“您好，我就是跟您联系的人。”苏暖说道。

回到座位上之后，男人望着苏暖：“不是说陆总要约我吗，他人呢？”

“公司还有要事，陆总回去处理了，”苏暖婉婉一笑，“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呢。”

“我姓韩，叫韩国星，”男人介绍完自己，又问，“您真的是陆总的秘书？”

“是的，我姓苏。”

“不知道陆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五年前，陆总是否给了您一大笔钱呢？”苏暖问道。

韩国星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警惕地看着苏暖：“你们不会是想要把钱拿回去吧，我告诉你们，不可能，钱已经被我花光了，一分不剩。”

看来，那张收据的确是陆之尧开给韩国星的。

苏暖继续套话：“韩先生，您不用紧张。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应该的。只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陆总让我过来只是想问一问，您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你是说苏家的那件事？”

苏暖心中狐疑，但还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她端直了身体，平静地道：“是的，没错，就是苏家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韩国星中了计，自顾自地说，“当初我在苏天成的手下办事，帮陆总拿了一点公司的商业机密，高价卖给了陆之尧。”

“只是拿了商业机密吗？”

韩国星得意洋洋地说：“苏秘书，你可别小看了我给陆总的这些商业机密。那可是苏氏企业的运营核心，关系到集团的生死存亡。苏家当时手里掌控着一项重要内容的开发，当时多少人眼馋啊，但是当时只有苏家有开发的技术。我给陆总的，正是技术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