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陆之尧回应,叶笙墨一把将苏暖手中的饭盒抢过去,抱在怀里。
叶笙墨打开盖子,香味溢满了整个屋子:“不愧是暖暖的手艺,味道真不错,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了。”
陆之尧瞪着叶笙墨,冷言道:“拿来。”
“我不。”
叶笙墨转过去,嘟囔道,“这些天累死累活的,都快要把我的老骨头折腾断了,这碗汤就当作是补偿我的吧。”
说着,叶笙墨将饭盒举起,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陆之尧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喝完之后,叶笙墨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呃,这味道还真是不错。暖暖,以后谁娶到你,谁就有福了。”
苏暖含羞一笑,低垂着眼眸。
“我是说真的。”
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叶笙墨又说,“早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手艺,当初老爷子催我的时候我就应该赶紧下手,现在好了,白白便宜了某人。”
说完之后,叶笙墨还傲娇地瞥了一眼陆之尧。
“苏暖是我的人,你别打她的主意。”
陆之尧闲眼一瞥,就算是叶笙墨有千百个不乐意,还是乖乖地闭上嘴巴。
当陆之尧再次看向苏暖的时候,眸子又变得温柔,声音也降了三分。他握着她的手,心疼地望着她。
“你的身体才刚好,这些事情就不要做了。不是跟你说过几次了吗,杂事就交给阿姨,别累坏了身体。”
苏暖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啦,医生说过现在我的胎象已经稳定了不少,做一些简单的家务也不要紧。再说了,明明你比我伤得还重,我怎么能不照顾好你呢?”
他们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一枚超级大的电灯泡。
“啧啧啧……”
叶笙墨阴阳怪气地摇摇头,语气都是酸溜的,“你们能不能顾及我这个单身狗呢,公然在我的面前秀恩爱,这样下去可是要结婚的啊。”
苏暖的脸微微一红,没有说话。
因为陆之尧的病情已经稳定,医生准许他出院。但是陆之尧的腿伤太重,医生嘱咐他这段时间只能使用轮椅,不可以做剧烈的运动,以防伤口撕裂。
当晚,陆之尧的公寓里。
柔和的灯光下,苏暖手里拿着一瓶药,坐在陆之尧的对面。她把陆之尧腿上的纱布打开,轻声说:“疼吗?”
“一点小伤,没事的。”
尽管陆之尧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当苏暖揭开最后一层纱布的时候,看到红肿的伤口上溢出的黄色浓汁和猩红的血液,她的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滚落在陆之尧的腿上。
“你若是再哭,我的伤口可就要被你泪水里的盐分给腌烂了。”
苏暖被他的话弄得又哭又笑,埋怨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来笑话我。”
陆之尧将她的小脸捧起来,低声说:“暖暖,你可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泣了。你一哭,我觉得我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他说得认真,苏暖怔了怔。
“好了,以后不许再哭了。”
说着,陆之尧用手轻轻将她眼角边的泪水拭去。
苏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重新拿起棉签和药瓶,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哭腔:“你忍住了,可能会有点疼,我会轻一点的。”
“好。”
苏暖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好伤口,又把药敷上去,接着用纱布将伤口缠起来。他温柔地抚摸着苏暖的头发,深情地说:“你可知道,我多想留住这一刻。”
“你这人可真奇怪。”
苏暖扑哧一笑,“都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还惦记着吗?别人都盼着赶紧恢复,就你不走寻常路。”
说完,苏暖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看着她的背影,陆之尧的心头泛起一阵失落。他苦涩地笑笑,若不是因为那桩旧事,苏暖都多久没有对他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这些天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对苏暖,生怕苏暖又因为执拗而不信他。无论他做出了多少弥补,苏暖似乎都有意将两人隔开。
只有方才那一刻,他才觉得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出院的第二天,陆之尧就回到了公司。他的助理将他推到办公室,陆之成迎了出来,笑着看他。
“之尧,你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呢?公司的事情都有我在监管,你大可放心。”
“大哥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陆之尧微微欠身,漠然地看了陆之成一眼。
“最近公司出了许多大事,我也是忙不过来啊,所以才没时间去医院看你。你不会怪大哥吧?”
“不会。”
虚情假意的寒暄完毕之后,陆之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那些在住院期间堆积下来的文件。
可能是大病了一场,陆之尧觉得精神有些不济,用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按压着天灵盖的位置。
因为陆之尧的办公室是透明玻璃的,他在办公的时候没有将帘子拉下来,所以这一幕恰巧被陆之成看到了。
陆之成停下里,静静地望着里面。
没过多久,公司里就开始传起陆之尧的流言。
“你们听说了吗,陆副总出了车祸,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落下了残疾,估计那条腿好不了啦。”
“我今天早上路过陆副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他似乎很疲惫的模样,脸色惨白,就跟墙壁似的,可吓人了。”
“听说当时陆副总根本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帮他开车的司机当场毙命。你们说陆副总会不会留下脑震荡,变成植物人呢?”
“可惜了陆副总,长得一表人才,家世条件都是顶尖的,多少女孩子眼中的钻石王老五。看来这个公司以后都是陆总的了,陆副总已经被踢出局了。”
陆之尧的助理将这些言论说给他听。原以为陆之尧听了之后会勃然大怒,助理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陆之尧只是淡淡地摆手,仿佛没有听过这些言论似的,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
对比起他的淡定,有些人明显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