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又不知不觉划过五天后,明涯派的千余人也加入了这场围杀。
只是,因为班摩的一些举动,真焰派掌门太炎的怒火却已经空前高涨。
"这是宣战!不折不扣的宣战!"
"如果我们再杀不死他,只会沦为整个玄罗大陆的笑柄!"
"可恶,他只敢对天境以下的弟子出手,而且只会偷袭,鼠辈而已,有本事就堂堂正正一决胜负!"真焰派的一名天境长老愤怒砸穿了身旁的一株大树。
"别忘了,对方只有一个人,难道你指望他正面冲击上百名高手?"明涯派掌门虚阳淡淡道。
"哼,我可没忘,他可是从你们那里逃出来的,他本该由你们来解决!"
明涯派长老虚风嗤笑了一声:"呵,既然你真焰派口气这么大,那大不了我明涯派就此退出好了。"
"是么?那你们就等着将来圣海宫的问责吧!"
"好了,都闭嘴。"太炎怒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难道你们还打算在这里来一场内讧?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杀死那个该死的斗奴。"
"不错,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他找出来。"虚阳笑着接过了话头,他可不愿意在这里和真焰派闹翻。
毕竟,现在他也发现了,想要杀死班摩,还真缺不了真焰派的帮助。
班摩的个人实力,并不足以让他们这些天境高手畏惧,哪怕他杀死了虚云长老。他真正可怕的,是那无人能及的逃亡速度,以及无人可测的恐怖刺杀手段。
如果是正面决斗,虚阳和太炎这两位天境中期,都有把握取胜。只是,在那之前有个难题,就是怎样将班摩找出来。
这五天来,已经有八支真焰派的小队被班摩夷灭。
这八支小队,有的在西面,有的在南面,相隔足有千里。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同时他们之中都没有天境存在。
班摩刻意避开了天境高手,而且下手极为狠辣。
这样的敌人,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最初的轻松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临大敌。
无论虚阳和太炎,现在都有了正在打一场战争的感受,哪怕敌人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斗奴。
事实上他们很清楚,班摩如果想要逃的话,三天前只怕就已经逃掉了。
他既然能无声无息灭掉百人数量的小队,那就足以在这围杀的大网之中撕开缺口。而那时候,他就已经可以逃之夭夭。
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继续杀戮。
他们原本是来猎杀他的,没想到他现在却率先选择了猎杀他们。
这个敌人,已经和他们耗上了啊!
尽管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自量力,却偏偏没人能笑得出来。
"将剩下的小队三两集结起来,缩小搜索范围,同时尽量在每支队伍之中都配上天境高手。"
刺杀的手段再高,也需要找到破绽和机会。当敌人站位太过密集的话,是很难得到机会的。
如果那样还能无声无息杀掉对方大半人,那连山就不是什么刺王,而是刺神了。
将人手集结起来,缩小搜索范围,有个天大的缺陷,那就是很可能再也找不出班摩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已经不是围杀,而是战争了!
对方明明能逃走,还偏偏留在这里,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
这场围杀,从一开始就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而五天的时间,也已经足够长了,长到许多消息被外界得知。
班摩依旧未死,而真焰派已经有近千名弟子死在了他手中。
和之前他在倚海城和新常城杀死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之中不断有初境窥境存在,甚至还包含着少量奴隶。
而这次,死掉的近千名弟子,实力最低的都是极境初期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许多人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亦或这只是个假消息。然而,当身边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消息,并且真焰派始终都没有出来质疑的时候,所有人终于明白,这是真的。
一己之力对抗一个门派,这种事往往只能存在于某些人的臆想之中。而现在,班摩似乎正在一步步办到那种事。
尽管他避开了和天境高手的交锋,但他现在做到的事情,换成另外一名天境高手,哪怕天境后期只怕都做不到。
他们会提前暴露行迹,会很快陷入围攻。而班摩,他至今在哪里,根本没人知道。
他还能杀死更多的真焰派弟子,还能让更多的人瞠目结舌。
谁也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班摩非但没有狼狈逃窜,反而悍然选择了反击。而且,做得这么的张狂彻底。
他现在已经彻底得罪死真焰派了,同时也彻底得罪死了圣海宫,但至少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真焰派地界内的七座城池,现在已经有许多人无法睡得安稳,他们生怕班摩会突然从重重包围中杀出来,然后突然杀到他们家中。
在他们心目中,班摩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魔,他们无比希望下一刻就听到他被杀死的消息,那样他们才能真正安心。
就算退一步,至少也要将他赶出真焰派的地界啊。
圣海宫内,关于斗奴班摩的事件,终于出现在了长老会的讨论上。
除了圣海宫的圣境宫主之外,几乎所有未在闭关的长老们都出现在这里。
而在此之前,倚海城的消息传过来时,有关班摩的事件只是由圣海宫四长老单独处理的。
"明涯派和真焰派已经无能到这个地步了吗?区区一个斗奴,拖了这么久都杀不死?"
"也不能全部怪他们,这个班摩,来头很可能不简单。能够正面斩杀天境高手的人,如果还说他是个斗奴,我是不信的。"
"他会否迦王殿暗中派来的?"
"迦王殿的天境高手,你我都知根知底,根本没有这样一号人存在。说实话,如果迦王殿有哪个天境能做到这种事情,恐怕对方也不会舍得将他派出来了。"
"是啊,他的实力或许不到天境中期,但狡猾程度和生存能力,恐怕没有几个人比得上,而且据说他很年轻..."
"无论如何,他所做的事情,已经犯了必死之罪。"
"是,我们不能放过他。我们该派出人手了。"
"如果,他在我们的人赶到之前,就逃入了迦王殿地界怎么办?"
"班摩不能活下去,他多活一天,都是圣海宫的耻辱,这次老夫会亲自出手!"说话的人,是圣海宫三长老,而他的实力,是天境后期。
"什么..."
"就算他逃进迦王殿,老夫也会将他的头颅取回来。"
...
与此同时,类似的对话也出现在了迦王殿内。
这是一尊足以和圣海宫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两派本就因为相互交界,而一直有着纠葛,而这两年来,冲突更是不断升级。
圣海宫出事,迦王殿是乐于看到的。
只是,斗奴的身份,却又极为敏感。这片大陆是修行者统治的,斗奴反抗修行者,这是修行者'阵营';所无法容忍的事情。
没有几个修行者希望看到一个反抗本阶层的斗士出现,他迟早会成为许多人榜样。
只是,这件事终归没有发生在迦王殿境内,故而暂时倒是没有让他们慎重对待。
"那群老家伙究竟是什么态度?"说话的,是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
被披散长发遮掩了小半的,是一张如玉石般的脸,白皙的肌肤尖削的下巴挺翘的鼻梁疏懒的眉...
只是虽然长相英俊,但此时的他袒胸露背,斜躺在一张足有两丈长的大床之上,再加上他那略微有些发黑深陷的眼眶,着实是没办法让人看出一点英气。
而他身边还依偎着三名容貌俏丽仅着片缕的美艳女子,这似乎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和他对话的,同样是一名年轻女子。
只是和床上那三名眼角含春,满面带笑的女子不同,她身着青蓝色武士服,腰挂长剑,就连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都被绳带紧紧束在了一起。
仿佛,只是为了不因此而影响战斗。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眼前的景象,闻言之后,根本不假思索便面无表情的答道:"班摩不一定能活着进入迦王殿地界。"
"喂喂,你该对他有点信心嘛..."那床上的青年打了个哈欠:"我听说他杀了真焰派不少人的呢。"
"圣海宫会出动高手,他依然活不下来。"
"进入迦王殿,他就能活下来了,哈哈!真可惜,他为什么不是女人?"
哪怕那女子已经习惯了他的某些作风,依旧还是忍不住抖了抖眼角。
"宗内长老不会帮他的。"
"难道宗内长老能坐视圣海宫的人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那可是很没面子的..."
"他是斗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我对他很有兴趣!"
"不追杀他,应该就是长老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可是个人才啊..."
"他是斗奴。"
"他那种实力,应该不是什么斗奴能做到的吧?"
"但他用了斗奴的身份。"
"喂喂,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主人的吗?难道你不应该附和我吗?"
"你不是主人,只是被保护者而已。"
"哈...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他掀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美女,你成功勾起了本大爷的兴趣!"
他这句话,并没有得到那名女子的回应。显然,她觉得这句话没有回复的意义,类似的话她已经听过许多次。
年轻公子并没有动怒,更没有感到难堪。不光因为他同样习惯了对方这种风格,更因为他拿对方没有办法。
是的,他是个没有修行能力的普通人,而这名女子却是个破境后期的天才修行者。
在玄罗大陆,普通人的下场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沦为奴隶。能活得像他这么滋润的,真的算是个异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