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一脸受打击的样子,垂着头,半晌无语。
不一会,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抬起头看着赵永明:“您说的对,这是到底是个风险和利益并存的东西,这样吧,风险我担着,输了算我的,赢了我拿两成。”
赵永明笑道:“你不说这个消息肯定准吗?既然这样哪里来的赔钱的可能呢?更何况…”赵永明顿了顿说:“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都没钱买股,哪来的钱赔给我?你这不是拿你老哥我打哈哈呢吗?”
其实赵永明已经很心动了,如果按崔岩所说,自己可以说是不用承担一点风险,哪怕这个消息是错的,也可以让崔岩赔钱,虽然让这小子一下子拿钱拿不出来,但他和他老婆月月有工资,在自己手底下工作,总归不能跑了不是。
但赵永明也想再看看,他崔岩还能做出多大的让步。
只见崔岩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仰天看着天花板,又突然坐起来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对赵永明嚷嚷:“得得得,还想着我妈临死前我能孝顺一回,省得她闭眼了到下边咒我。这回我也尽力了,要怪啊,就怪她没那个本事生个出息儿子。”
然后又坐周正了,看着赵永明眼睛说:“这样吧,我也不费这个劲了,我也算知道了,我拿一毛钱在你这儿都是空手套白狼。那老婆子,爱死不死吧,一万块钱我是拿不出来了。”
崔岩往前凑了凑,接着说道:“但是,我得回去哄着她去死,实话跟您说吧,我吧压根也不是什么孝顺,我听人们说这老人带着恨走的,儿女容易走霉运。这他妈还让我以后怎么打牌?”
赵永明看着崔岩现在这副样子,一脸的鄙夷,心里忍不住编排到:“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这个德行。”
崔岩跟看不见似的,嘿嘿谄媚一笑,说道:“我赶明儿得回老家看着那个老婆子死了才行,您把您的相机借我使使,给她也算是拍两张周正的照片,回头我再床头哭一哭不容易,好赖不齐的给哄走了再说。”
然后又正色道:“这钱我一分不要了,就当我不知道这个事。但我还是给您打包票,这消息呀管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您来找我要钱就是了,大不了我卖房子卖血给您还钱。您只要把相机借我使几天就行了。”
赵永明本来是不想给他用的,那相机也不便宜,给他搞坏了没处哭去,但一听他还是照原样承担风险,赵永明沉默了。
暗自思付了半天,赵永明起身走到了后面的铁皮柜子前,从腰下解下了一串挂满的钥匙,熟练的从里面找出一把金色的,打开了铁皮柜子中的其中一个柜门,从里面拿出了崔岩心心念念的相机。
赵永明回过身来,把相机放在桌子上。
崔岩刚想伸手去拿,就被赵永明挡住了。
“空口无凭,到时候要是真赔钱了,我没个东西,说出去谁信我的?你得给我留个字据,到时候咱们去哪里也能说得清不是?”
崔岩打定主意今天要从赵永明这里拿走相机,而且这字据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也没多想,按赵永明的要求写完字据,签了名字,按了手印以后,崔岩从赵永明手里接过了相机。
崔岩像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得,这辈子就这命了。”
然后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站起身朝外走去。
崔岩退了出去,合上门,转过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徐方正。
徐方正看崔岩看过来,也没说话就神色慌张地离开了。
“又是他。”崔岩看着徐方正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崔岩从厂长办公室出来以后,就去找了一个布袋子,把相机包好以后交给妻子李雨桐保管了起来。
李雨桐不知道这就是相机,拿到手的时候还想着问问崔岩去找厂长的结果如何。
崔岩看出了妻子的欲言又止,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现在不方便,回家再说。”
李雨桐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把东西收好。
晚上回到家,崔欣已经自己回家写作业了,李雨桐则刚进门就拐进厨房忙活了。
崔岩放好衣服,看着各自忙碌的妻女,贪婪地感受着家的温度。
他抬起头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妻子,本就柔和的眉眼在厨房的袅袅白气里显得更加温柔了。
崔岩记得,前世第一次见李雨桐的时候,就被这个水一样的女孩子吸引了,那个时候的崔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爱,更不懂得如何追女孩子,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理科男”,而那个时候的李雨桐就很漂亮了,虽然美的安静淡雅,但学生时代的男孩子们,大多数都喜欢这种类型,所以李雨桐也就成了那个时候男孩子口中的“校花”,也成功的成为了自己的初恋,心头的白月光。
只是…她怎么看上这一世的自己了呢?为什么现在过得这么辛苦。
这些记忆为什么在这一世的崔岩这里一点都没有呢。
是自己一时想不起来,暂时无法从现在的崔岩身上获取这个记忆吗?
“吃饭吧!”厨房里传来李雨桐的声音打断了崔岩的思绪。
晚饭很简单,一个醋溜土豆丝,一个韭菜炒鸡蛋。
崔岩给李雨桐和崔欣各夹了一筷子鸡蛋,自己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就开始吃饭。
崔欣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温柔的爸爸,甜甜的笑了吃了起来。
李雨桐看了看崔岩说:“你不是喜欢用这个当下酒菜吗?”
崔岩看着李雨桐说:“是吗?那是以前,以后我不喝酒了。”
李雨桐虽然有点吃惊,但也没多什么过多的反应,想着他这么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是没钱了吧。
正吃着饭,就听到小卖部大爷洪亮的喊着:“崔岩,你家里人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