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厂商开始努力把图文并茂的形式整合到20世纪末兴起的复读机上。
崔岩具体不太记得上一世第一台可是复读机是哪个厂商推出的了,不过,崔岩可以肯定的是,贺子铭这个产品是颇具竞争力的,放在1998年,这款产品绝对有足够的新鲜感和唯一性,不应该会出现现在衰颓的景象。
崔岩问道,“现在的销售情况不好吗?”
“嗯。不太乐观。”
“具体说说。”崔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贺子铭说,“我这次专门就是为了你的事来的,聂不用和我绕弯子了,回头更浪费我的时间。”
贺子铭在见到崔岩的那一刻心里其实就有了谱,但还是想挣扎一下。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实在不想让别人帮忙,赢也赢的不光彩。
贺子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道,“这是之前我们一直在接触研发的一款产品,里面的核心技术是京城大恒鼎芯公司注册的一项技术,后来我们的人一直在致力于将这项技术和复读机进一步整合,开发一款可视复读机。”
“这里头的装置原理是包括放音磁头、音频信号放大器,第一储存器和第二储存器,输入装置、图文放大信号、AD转换器、处理器和控制器等等。”
“采用大恒鼎芯的技术,在普通磁盒的左右声道上分别记录和摹拟音频信号和数字化图文信息,音频信号和图文信息可以由录音机放磁带头读出,利用录音机放音系统和LCD显示器,就可以播放出音频信号和图文信息。”
“简而言之就是,这可视复读机其实就是在复读机上安装一块电子显示屏,通过它看到复读机里所播放的声音的原文,音频同步。”
崔岩注意到贺子铭刻意说的比较详尽,像是在和崔岩证明什么一样。
崔岩看着贺子铭的样子,追问道,“说关键,这款产品为什么会失败。”
贺子铭被崔岩一个问题问的垂下了脑袋,点燃了一根烟,皱着眉头说到,“我们公司出内鬼了。”
原来如此。
崔岩认识贺子铭的时候从没见过他抽烟,此刻贺子铭却是熟练地吞云吐雾,看来最近没少发愁。
贺子铭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踩了踩才接着说,“这款项目是我之前就一直在做的,手底下的负责核心部分的人都是很早就跟着我过来的,有我的发小,有我的大学同学,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但是就在我的产品上线前一周,海城那边儿有个公司却抢先发布,推出了这款产品,内容和我们一模一样,还申请注册了专利。”
贺子铭招招手,从外面又拿来了一个产品给崔岩看。
崔岩打开一开,两个产品确实近乎一模一样,除了一些细小的外观设计上略有不同以外,别的看不出什么差别。
“这款产品很快就打开了市场,而我们的产品失去了新鲜性和唯一性不说,还因为晚上市,而被认为是盗版。”
确实如此,买东西也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如果是一个公司率先推出一款产品,人们往往会默认,就这款产品而言,这家公司是最权威的,做的最好的。
即使有别的公司推出一模一样但是价格低廉,甚至功能上有所升级进步,还价格低廉的产品,人们都会处于不敢尝试的心理而敬而远之。
“电子产品的研发成本不低,之前为了抢先上市,并且保障产品的品质,我在我爹给的钱的基础上,还进行了融资,全部投到了这上面……”
贺子铭的声音低下去,不再继续说了。
其实后面的不用说也知道。
全部投入,但是产品却没有了市场竞争力,结果当然是破产。
崔岩摸着手里的复读机,整合着贺子铭刚才的话,问道,“内鬼找出来了吗?”
“没有。”贺子铭摇摇头,“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他们说没有,我就得信。如果真的不是,或者中间有什么误会,我怕寒了大家的心。”
一旁一直听着的赵家珍撇撇嘴,暗自编排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
“那,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崔岩又继续追问。
听到崔岩的问题,贺子铭明显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难为的低下头,“不确定。”
崔岩看着贺子铭的样子,知道他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
海城,这个城市太巧了。
偏偏是贺子铭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搞的鬼。
“他们不是在海城吗?”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家珍开口说道,“既然是海城,对于全国这么多市场,尤其是京城,总会鞭长莫及吧?”
“或许你们可以换一个思路,走地域品牌的模式,把京城附近的几座城市先抓住了呢?但时候后期还可以走口碑营销的策略,慢慢的以京城的市场为大本营,侵吞外面的市场。”
贺子铭意外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惊异于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随即还是失落的摇摇头。
“不行,我么已经试过了,甚至还派人出去挨个发传单,让人们免费体验,可惜都收效甚微,那家公司在京城附近也同步上架了。”
“这种新产品初期的市场需求就这么多,在我们的产品出来之前,已经被强占的差不多了。”
这下,赵家珍脸上也泛起了难色。
确实有点棘手。
“贺总。”外面一个小伙子推门进来,对贺子铭说到,“刚才那个跳楼的女同志已经被安全送到了医院,我看她的家人后面赶来以后,我就离开了。”
贺子铭朝那人点点头,“好,辛苦了。”
贺子铭说完,那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
小伙子难为的看了一眼崔岩和赵家珍,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直说,这都不是外人。”
见贺子铭这么说,那人也不再扭捏,直接开口说道。
“银行又来电话催款了……”
贺子铭听完脸色一暗,对那人说到,“知道了。”
那人走后,三个人都没了话,默默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