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生气!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大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唯恐出了什么纰漏,惹恼了王爷,只有一个人依然大大咧咧的,感觉不到暗潮汹涌,一双俏丽的眸子,不时的瞟向淳于轩,带着一丝倾慕。
“紫筠,泡茶!”
淳于非眸光阴鸷,坐在镶玉黄梨木椅上,淡道。
“是!”
紫筠应声离去,婉蕾也跟了出去,两人来到西面的一个库房,紫筠从身上掏出一把黄铜制成的钥匙,打开了一座黑檀木的柜子,然后从柜子上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盒盖打开,一股清新的茶香顿时迎面扑来。
“姐姐,这是什么茶,这么香?”
婉蕾凑上前,好奇的盯着桌子上的茶叶。
紫筠,瞥了一眼婉蕾,徐声道。
“王爷对于茶叶是极其讲究的,喝的都是上贡的“黄金碧螺春”,这茶必须长在深山中,每天接受足够的阳光,灌溉茶叶的水,都是雪山上的山泉水,采摘时更要由十四岁的少女采摘,然后压在舌下,吸取处子的芬芳,再经过晾晒等一系列复杂步骤,才能最终送上都城。”
“那岂不是比黄金还要贵?”
听到这里,婉蕾忍不住咂舌,乖乖,这古代人还不是普通的懂得享受。
“所以才得名黄金碧螺春”紫筠淡淡一笑,手法轻盈的挑出一小撮茶叶,放到青玉茶盏中,接着道“这煮黄金碧螺春的水也是有讲究的,一定要用灌溉茶树的雪山泉水,才能将它的香味发挥到极致。”
婉蕾已经是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就是喝茶,怎么这么的讲究?可是她还是仔细的将每一个步骤记在心里。
碧绿的嫩芽,碧绿的茶水,在杯中如绿云翻滚,氤氲的蒸汽使得茶香四溢,清香袭人。
轻抬皓腕,婉蕾缓缓的为淳于非与淳于轩斟了半杯茶,动作竟也透着几分优雅。
“好茶!好功夫!”
淳于轩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抬起茶盏,吸了一口气,嘴角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神情,纯洁的宛如天使,害的婉蕾不禁又偷瞄了几眼。
“三弟喜欢,我那儿还有,明日派人送去你府上。”
淳于非阴鸷的眼神扫了一眼一旁的婉蕾,她眼中的光芒怎么看都碍眼。
“众人皆知,二哥爱茶成痴,所以父皇才会将这珍贵的黄金碧螺春赏赐与你,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淳于轩淡淡的说着,迷人的风姿看的婉蕾都有几分痴了,原来她幻想中的白马王子真的存在,为何她不穿成文王的丫鬟,而偏偏是这个俊美邪魅的睿王。
她哀怨的目光扫向淳于非,却不想与他的目光相撞,她连忙逃也似的避开他的目光,双眸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造次。
可是,却仍然感受到一道火辣辣的视线落在她凝白的玉颈上,不肯离去。
“二哥,再过几日就是你的寿辰,可想好了要如何庆祝?”
淳于轩似乎感觉到诡谲的气氛,明亮的黑瞳透着一丝困惑。
“每年还不都是一样。”
淳于非眸底闪过一丝厌恶,仿佛已经厌倦了每年的庆典。
“也许……今年会不同!”淳于轩黑瞳闪过一抹狡黠,他瞅了瞅一旁的婉蕾,一个想法猛地浮出脑海“二哥,不如今年就由我来为你操办如何?”
“你?”
淳于非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要揽此事情。
“我保准二哥有一个不一样的寿辰”淳于轩狡黠一笑,目光转向婉蕾“不过,二哥要借我一人。”
“谁?”
淳于非心中早已猜中大半,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她!”
淳于轩食指一伸直指婉蕾。
“她?一个丫鬟?”
淳于非低下头,语气淡到极致。
他不屑的语气伤害到了婉蕾,白如雪的面容上凝结了一层寒霜,他那是什么态度!
哼,她非要把这场寿宴弄得别开生面不可!
“咳咳……二哥,我相信婉蕾!”
淳于轩余光扫了一眼婉蕾,只见她面带寒霜,如果目光是刀,她此刻一定已经将淳于非砍成千万段。
“哦?婉蕾?三弟何时和一个丫鬟混的如此熟悉。”
淳于非抬起眸子,嘴角漾着迷人的微笑,可是深邃如海的眸子却寒光闪烁。
“呃……只是见过几次,见她鬼点子多,所以才想让她帮忙。”
淳于轩只感到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入鬓角,二哥这样真可怕!
“不过是个丫鬟,三弟想要,带走就是。”
淳于非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说着。
只是,婉蕾的脸色却因为他这句话而更加的阴霾。
什么?不过是一个丫鬟,想要就带走!
他以为他是谁,他又把她当成了什么?一件物品,一桶茶叶?可以张口就送人!
思及此,她一俯身,冷冷开口。
“文王,奴婢的职责是伺候王爷,怎能离开王爷的身边,不过奴婢敬重文王的为人,自可私下挪出时间配合文王完成寿宴之事。”
她这一番话,明着是尽忠职守,实则是在反抗淳于非刚才所言,听得淳于轩鬓角的冷汗更甚。
谁人都知二哥一向笑脸迎人,温和有礼,可是他们兄弟却深知二哥的脾气秉性,没有人敢惹怒他,想不到今日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公然顶撞二哥,唉!
他不禁惋惜的扫了一眼婉蕾,真是后生可畏啊!
“想不到你倒是深明大义,忠义两不误!”
淳于非嘴角的笑容更浓,危险诡异的笑容看的人心中直发毛。
“还是王爷教育的好。”
婉蕾不为所惧,一字一顿咬牙道。
“呃……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淳于轩抬脚就出了房门。
屋内天雷勾动地火,他可不想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淳于轩一走,气氛变得更加的诡谲。
淳于非一双幽黑冷清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什么也没说,但周身却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王爷,茶凉了,让婉蕾再去烧些热水送来吧。”
紫筠终于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开口道。
“你去烧水。”
淳于非并未挪动目光,指了指紫筠说道。
“这……是。”
紫筠见婉蕾倔强的不肯抬头,不由幽幽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个丫头,怎么和王爷杠上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淳于非和婉蕾两人。
他缓缓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一双迫人的眸子却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
“抬起头来。”
他沉声喝道。
婉蕾依言抬眸,清澈的双眸与他对视,没有半丝的退缩。
“你在生气?”
淳于非懵然一笑,嘴角划过一丝玩味。
“奴婢不敢,奴婢地位低下,人贱言轻,哪敢谈得上生气二字。”
婉蕾一脸的冰霜,冷眼道。
“啧啧啧,你生气来的摸样还蛮特别的。”
淳于非食指抬起她的下颚,邪肆的摸样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温润如玉。
“王爷,奴婢身子卑贱,小心脏了您的手。”
婉蕾没有办法忘记他适才的语气,不由自贬道。
“你在气什么?”
对于她左一句奴婢,右一句卑贱,淳于非听的分外的刺耳。
“奴婢不敢!”
借着低头,她微微向后一闪身,避开了他的手指。
“你真要如此?”
淳于非眼中的笑意褪去,浮上一抹冷然。
“奴婢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说自己该说的话。”
别看婉蕾平时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摸样,可是真的固执起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这一次,淳于非真的惹到她!
“好!好!好!滚出去,做你的奴婢。”
淳于非连说了三个好字,每吐出一个字,脸色就阴沉一分,到最后,冰冷的语气已如十二月里的寒风,刮的人心生疼。
“是。”
婉蕾身体一僵,侧垂在身旁的粉拳紧握,紧绷着一张脸转身欲走。
第一次,
泪水浮上了眼眶。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从没有红过眼眶,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办法控制夺眶而出的泪水。
不就是一个王爷嘛,有什么了不起,至于张口就伤人吗?
可是,还未等她走出门口,一道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研磨,本王要练字。”
现在?
婉蕾怔在原地,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奴婢就应该有奴婢的样子,本王说,本王现在要写字。”
他的声音幽幽扬起,冰冷绝情。
“是,奴婢这就准备。”
说着,她起步朝书斋方向走去。
“本王要在这里写。”
“这里?这里是厅堂!”
“一个奴婢何时起有胆子敢质疑主子的决定?”
“……是!”
此时,婉蕾已经有杀人的的冲动,摆明了他就是在针对她,什么写字,什么厅堂,都是他想出来整治她的路子,想不到这个王爷竟然如此小气!
一边忿忿的想着,她一边忙碌的将书斋中写字用的所有一切全部搬到厅堂,几番下来,苍白的脸色已经染上了一抹嫣红。
“这个椅子不好,本王要书斋的黄梨雕花木椅。”
他再次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可是听在婉蕾的耳里,却宛如晴天霹雳。
什么?黄梨木雕花木椅,他可知那把椅子有多重!
虽然很想出言反驳,但她还是踩着愤怒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将那把椅子拖了过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他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