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滨按金哥的吩咐带着柳一白往外走,见柳一白不高兴,肖滨就说:“金哥没什么恶意,就好开个玩笑。这个名字也挺好的。再说,有这么个名字掩护一下,省得以后有麻烦。”
柳一白一听,觉得肖滨说得有道理,心里也就不再别扭了。
“那,你这个也不是真名?”柳一白想了想又好奇地问。
“我的是真名儿。我是学酒店管理的,无所谓。”肖滨解释说。
“你是哪个大学的?”柳一白一听,便好奇地接着问道。
其实,柳一白平时话不多,挺闷的,更别说八卦了,只是不怎么的,跟肖滨就有话。
“联大的。”肖滨看了一眼柳一白,然后回答说。
联大这大学校名儿,听着好像跟联合国有关似的,很具有世界级的范儿,但是柳一白知道,它只是所普通的高校,是由原来一些高校的分校合并而成的。柳一白刚报过名,知道。于是柳一白不好说什么,就只“噢”了一声。
“刚考完?”肖滨又问。
“嗯。”柳一白又应了一声。
“考得怎么样?”肖滨顺嘴问。
“都这么问。”柳一白说完抬起头,看着远方说。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外。
“考完了就什么都别想,放松,放松。跟我学。”肖滨看柳一白忽然间不再平静,声音有些压抑地对他说。
“‘湖畔风情’,别有风情。”肖滨对着过往的行人突然喊起来。
喊过之后,肖滨又拍起了巴掌。
肖滨的情绪很是激动。
柳一白不知道肖滨这是怎么来,可他不敢再问了。
柳一白真就是纯净水,站在肖滨边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只是傻傻地在那儿戳着。柳一白真的不行,他什么都不会,就连跟着学,都不会。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往日里喊半天没人理,今天才喊了几声,就开始又人过来了。肖滨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没心思琢磨,引着客人就进去了。
肖滨走了,肖滨没让柳一白进去,让他留下继续招人。
可是,柳一白真是张不开嘴,他只能还是傻傻地站着。
青涩、木讷的柳一白,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很是显眼。
这会儿是开始上客人的时候了,左右的酒吧都有人在招揽客人,有喊的,有挥手的,还有出来拉的。
柳一白没见过这些,好奇地看着。
看着看着,柳一白不再傻站着了,饶有兴趣溜达着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真是各家有各家的高招,拉客花样百出。
“湖畔风情”酒吧门口有些先天不足,门前没有多少地方,不能像其它酒吧那样在门外摆几张桌子,弄个露天酒吧,所以比起来不太显眼。
为了保住自己的阵地,更为了不让自己的门口被别家摆在门口的桌子淹没,“湖畔风情”酒吧老板让人齐着自己门脸儿修了一圈矮栅栏,然后在靠近路边的栅栏尽头竖起了杆子,弄了一串红灯笼。栅栏上也弄了许多装饰用的小彩灯。
这样一弄,挺好,就能把行人的目光引到酒吧门口。
柳一白就在栅栏围成的圈里,看着边上和远处的酒吧服务员招待客人。
后海真有人气,酒吧前的路上,全是人;后海酒吧也真热闹,到处都是迎客的。为了显示自己的格调,各个酒吧也各展特长,有的将音乐放得巨响,于是,街上极是热闹。
柳一白开心地看着,像是一个看热闹的人,看得是满心愉悦。
有人来了,是一伙人。
虽然“湖畔风情”酒吧门脸不显眼,可它有一个好处,不远处有能停车的地方。这伙人就是从停车场过来的。
“这家还行,看着像是挺安静。”来人站在门口,议论着说。
柳一白仍旧只是看着他们,并没上前招呼。
柳一白知道应该上去招呼,可他迈不开脚步,更张不开口。
“伙计,里边吵不吵?”有人问柳一白。
上班第一天,这会儿酒吧里是一个什么情况,柳一白也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摇了摇头。
“行,咱就进去吧。”那人见了柳一白的回答,叫上他们那一伙的,进去了。
柳一白看着他们进去了,心里直乐,心说:我是说不知道,他们一定是当成不吵了。嘿嘿……
目送那伙人进去,柳一白又去看风景。这回,柳一白看的是湖。“湖畔风情”不是瞎叫的,真的是在湖边,准确地说是在后海的海子边。
此时,太阳已经走到了西天。即将沉落的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后海的湖水,也被染红了。静静的湖面上,有船在游动,颇有些渔舟唱晚的意境。
柳一白被这景致迷住了,他痴痴地看着。
酒吧里,人们忙活起来。
金哥没想到会这么早上人,见到肖滨领着客人进来,金哥好奇般地说:“嘿,今儿是什么日子?”
没人接金哥的话,而是打起精神,准备接客。
但是,真忙的,只有肖滨一个人。肖滨一趟趟地往来着,送单子拿酒。
一会儿,肖滨又过来了,这回他笑着跟金哥说:“来瓶十三,路易的。”
肖滨说完去拿托盘装杯子。
“嘿,今儿真邪,哥哥我遇上财神了。”金哥听了肖滨的话,开心地说。
一般来“湖畔风情”的人,很少点高价洋酒,因为洋酒价高,散卖都是论盎司出售。并且,“湖畔风情”是静吧,不让人那么激动,所以点这种洋酒是少见的事儿。
各种洋酒,金哥都尝过,开酒吧的嘛。金哥也是一个好酒的人,可他却对什么人头马之类的还真不太感冒,喝不惯,总觉得不合络。再一个,金哥觉得,喝完路易这样的洋酒,心里闹得慌,总有冲动,想干坏事儿。喝酒是要一个舒服,喝完想干坏事儿这算什么呀?金哥很鄙视。
由于以上原因,金哥对卖洋酒的兴趣也不高,一般客人不点,金哥绝不推荐。所以,以往金哥备着洋酒,多是为了摆样子。没想到今天有人点,还是整瓶的。
“哎,肖滨,你跟他们说价了吧?”金哥想起什么,又问。
金哥因为不大喜欢洋酒,就把价标得比别的酒吧都高。怕客人说自己骗人,金哥就让肖滨先告诉点洋酒人价格。“湖畔风情”就肖滨一个服务员。
肖滨回道:“能不说吗?!”
肖滨也知道他们这里的洋酒价高,这个,肖滨也懂,于是肖滨说得理直气壮。
肖滨拿起装着酒和杯子的托盘,准备过去,金哥又赶紧嘱咐一句:“肖滨,问他们要不要冰块儿。”
肖滨点了点头,过去了。
“金哥服务够周道的呀。”华子在一边听到金哥的嘱咐,开着玩笑地说。
“得了吧,不给他们加点儿冰降降火,回头再让我给他们上道蜜,我上哪儿给他们找去呀!”金哥坏笑着说。
有的北京人管那种姑娘叫蜜,金哥就好这样说。
华子一听,乐出了声。可冉姐却剜了金哥一眼。
不断地有客人进来,肖滨忙得团团转。
金哥见了,开心地说:“今儿可真是遇上财神了。不行,别把咱滨子累坏了,我叫纯净水儿去。”
金哥说完,动身往外走。
太阳已经全落下去了,血染般的红色已经被黑暗吞没了,湖面已经被黑暗笼罩了。
可是,在黑暗中,湖面上却有点点灯火和欢声笑语。灯火和欢声笑语,是从湖中的游船上发出来的。
湖面上黑暗中的景致,让柳一白一下想起了《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秦淮河是一条溶解了太多胭脂和风情的河,这里的湖水……
湖面上不时地传来女孩子的娇笑声。女孩子们的笑声从湖面上传来,带着黑暗的暧昧,带着湖水的湿气,很是勾人心。
柳一白痴痴地看着,听着。
金哥一摇三晃地走出来。看到痴迷地盯着前方的黑夜的柳一白,金哥摇了摇头,叨唠了一句:“这个纯净水,真是一个小书生。”
“好看吗?”金哥走上前,站在柳一白身后,笑着问。
“金哥。”柳一白回头一看,见是老板,便腼腆地叫了一声。
“有意思吧,像是诗?”金哥像是想找到柳一白的感觉,便试着问。
“嗯。”柳一白诚实地点了点头。
“感觉好吗?”金哥看柳一白脸上又现出了痴迷,便又问。
柳一白不说话了。
金哥也不再问了,而是顺着柳一白的目光,向湖水望去。
可还没等到金哥找到感觉,又有客人来了。金哥一见,赶紧往里面让。然后,一拉柳一白,跟着客人往里走。
客人走到酒吧里,肖滨见了,迎上来,引着客人入座。
“你去帮肖滨,给他打下手。”金哥对柳一白说完,便又向吧台走去。
“哎,你们猜,纯净水刚才在外面干什么呢?”走到吧台,金哥对里面的人很有兴致地说。
“干什么?拉客呗。没看出来,这小子还真能干。”华子边忙自己手里的活,边说。
“扯!这小子,盯着湖水看。嗬,那劲儿,要不是我去,他非叫湖里的女鬼勾了去不可。”金哥晃着头,像是有重大发现似地说。
“看湖?这客人不是他拉进来的?”华子不明白了。
“嘿嘿,他这就是传说中的文人情怀吧?”金哥没接华子的话,咂巴着嘴,琢磨着说。
“嗯,没准儿。”华子听了,开心一笑,然后说。
听到金哥和华子的话,冉姐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睛去找柳一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