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白径直地到了酒吧。
柳一白来早了,“后海风情”没开门。于是,他就站在门外。
快一个月没来了,看到后海的风景,看到湖水,柳一白心中升起了亲切感。
亲切的湖水,亲切的后海,渐渐冲去了柳一白心中的怒气,柳一白的内心,渐渐地平静了。
金哥来了。金哥来得挺早。金哥现在特别爱酒吧,因为他觉得有意思。
远远地金哥一抬头,看到自家酒吧门口站着个人。金哥这叫一个纳闷:这是谁呀?自己不欠谁的钱呵?可不是讨账的,谁堵着酒吧门口呵?
走近一看,嗨,认识。
“哎哟,我的兄弟呀,你可想死哥哥了。”看出是柳一白,金哥夸张地叫了起来。
不仅夸张地叫,金哥还夸张地给了柳一白一个大大的拥抱。
金哥不仅给了柳一白一个熊抱,还在柳一白的后背猛的一通拍。
金哥的热情,也感觉染了柳一白,他也不由自主地拍了拍金哥。
“兄弟,让我好好看看你。哎哟我的小兄弟,你怎么晒得这么黑呀?没少吃苦吧?”金哥猛一通端详后,又夸张地说。
“还行,我练得狠。”柳一白笑了笑,然后说。
听柳一白这样说,金哥又认真看了看柳一白,然后说:“行呵,也别说,这一黑,不像书生了,有点小老爷们儿的样了。”说完金哥又“嘿嘿”地乐了。
“嘿嘿,这回,你可叫不了我纯净水了吧?”柳一白听金哥这样说,也开心地回道。
“这可不一定呵。模样能唬人还不算,还得看手段。走,咱们进去说。”金哥一笑,说。
开了门,金哥带头进去了。
打开灯,看着带有迷幻意味的“湖畔风情”柳一白又生出了久违的亲切感。
看到柳一白东张西望的落了后,金哥又招呼道:“纯净水,过来,快过来。趁着没客人,紧着聊几句。”
“好呵。”柳一白一听,应着,紧走了几步,到了金哥身边。
“说说,今儿怎么想起来了?”金哥够鬼,上来就问。
“刚军训回来。今天回来的。”柳一白实诚地说。
金哥一听柳一白样说,立即开心地说:“兄弟,你真是我亲兄弟。哥哥我就盼着你来。我今在家里待着,怎么待也不踏实,闹心,我就奔这来了。嘿,哥哥我感觉还真有,我兄弟在这等我呢。”
“是,金哥,咱们心有灵犀。”柳一白也顺着金哥的话说。
“那没错。兄弟,我就待见你们这文化人,贴心。不跟买卖人似的,净玩心眼儿。”金哥说完,又“嘿嘿”地笑了。
“怎么样金哥,我不在这阵,生意好吗?”柳一白不想过多扯闲篇儿,开始把话题往自己想要谈的地方引。
就在这时,伊冉进来了。
“嗬。瞧你冉姐也心有灵犀,她也来了。”金哥看见冉伊了,开心地笑着对柳一白说。
听到说冉伊来了,柳一白没说话,看着她。
冉伊走到跟前,冲他们一点头,然后走进了吧台。
“嘿,瞧咱纯净水,跟咱们多有感情,头天回来了,就来咱们酒吧了。”金哥看着冉伊说。
冉伊还没说话,又只是点了点头。
“我这和纯净水正说咱们酒吧呢。”金哥又讨好般地跟冉伊说。
听金哥这样说,冉伊便看着柳一白,心说,果真是要来真的。
柳一白一看冉伊看自己,便清了清嗓子说:“金哥,军训地时候,我好好琢磨了一下。我这样想,咱们酒吧现在的路子是对的,应该说这样办法儿,算是号着酒吧的脉了。不过,还不一点不足。”
说到这儿,柳一白停了一下。
“说说,接着说,哥哥我爱听。”金哥见柳一白停了下来,便催着他说。
“来酒吧,无外有这几种目的,放松、找乐子、谈事儿。咱们开酒吧,不外是满足他们的需要。放松、谈事儿,没的说,咱们能满足他们,找乐子,这不行,后海不是地方。咱们也用不着给自己招事儿。
“但是,这是最基本的,要想办好酒吧,另一个就是要有特色。其实,对酒吧来说,特色应该是风格,而风格是由咱们和客人共同创造的。冉姐选择的定位不错,咱们的运气也不错,上的客人合咱们的意,这样,定位的问题基本解决了。
“可是,咱们现在不错,也基本稳定了,但是还得小心,因为咱们还有隐患。”说到这儿,柳一白又停下了。
“兄弟,你说的句句在理,哥哥我爱听,你继续,继续,别停。”金哥见柳一白停下了,又催道。
“咱们的隐患在人身上。其实也不能说是人,准确说,应该是咱们对客人的态度。我琢磨了一下,开酒吧不容易,可不容易不仅是在揽客上,而在待客人。说不好听点,开酒吧你一定要牛,要狂。因为这是酒的性子。开酒吧的人,要是没有酒性子,你还不如去开咖啡馆。
“可是,这牛气,这狂,不是装出来的,是骨子里的东西。可偏偏咱们这就有。你看,冉姐,不必说,就凭她这么漂亮,别人就不敢小看她;金哥你,骨子里有旗人的贵气的傲和硬;华子,有手艺,更不憷谁;肖滨是大学生当酒吧郎,更是屈材。所以,咱们这个个是人物。
“咱们以前的路子不对,人太杂,还有凑热闹的捣乱,各位的特质出不来,白费了。现在,咱们转到正路子上来了,可是各位还习惯在过去里,没有跟着过来。所以,我觉得,现在,咱们应该调整心态,让自己牛起来。
“金哥,你想过没有,你这从不弄假酒,你为什么不牛?不说别的,就是你弄果汁全用新鲜水果,不新鲜的你就扔,就凭这个,你也有资格在这片牛起来,对不对?”柳一白又看着金哥,检查效果。
跟金哥说话,柳一白也玩了技艺,不售假酒和不新鲜的水果不用,这是冉伊规定的,柳一白知道,可他全算到金哥头上了。柳一白这是要给金哥戴高帽儿。
这时候,华子和肖滨来了,他们看到了柳一白,也很高兴,想打招呼,可看到他们在说话,金哥又听得这么认真,便忍住,跟着听。
“对,兄弟,我越琢磨你说的越有道理,我凭什么不牛呵,老金我在这做人做的地道,老金我的身份也比他们地道,老金我凭什么不牛呵?”金哥说着,腰也拔起来了。
“金哥,你这就对了。爱谁谁,咱们开门纳客,交的是朋友,咱们不算计人,用不着点头哈腰的。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客气是应该的,可咱们不是算计谁,用不着献殷勤。
“还有,其实咱们还疏忽了一点,来咱们这的客人,文艺圈的人多,咱们的酒,我是指华子调的酒,应该换名字,换成他们想听的。这并不难,肖滨就能办。肖滨,找点片子看看,特别是王家卫的,弄神秘些,有品味些。只要这样一改名儿,一准让华子忙不过来。”柳一白又看着华子和肖滨说。
“嗯,你说的是路子。我这也琢磨呢。咱们挣钱,还不让人觉得难受,就是华子这一块最好。别的酒,他们可以和别处比较。”肖滨也接着说。
柳一白的话,金哥能明白,有感觉,可是一时还有些吃不透,不敢太相信。这也是经验,毕竟柳一白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书还没读完。金哥是成年,也有过见识,他不会让柳一白一说就给忽悠了。可是,当金哥看到肖滨的思路也被打开时,金哥是真高兴了。因为他知道,柳一白说的真有用。
“兄弟,酒的名字,肯定得改,这没说的。肖滨,这看你的了。只是这态度,还是得有个分寸吧?这个,怎么把握呵?”金哥还想再掏掏柳一白。
“也不难。金哥,你就当来的是朋友,可又不是过命的朋友,用你的话说,热情,但不掏心窝子。这就是分寸。另外,您还得像以前那样,还记得你是怎么对待台湾陈先生的吗?就那样,您得傲,但是别撅人。”柳一白又从容地说。
柳一白真是用心想过了,金哥还真就难不住他。
“对,对,兄弟,是这么回事儿,是这么回事儿。”金哥咂摸着柳一白的话,越嚼越觉得是这么回子事儿。
“哎,纯净水,你说肖滨呢?”金哥忽然又问。
“金哥,这我可要说你了,肖滨你就没观察过?他不卑不亢的,一直就是那个劲呵?”柳一白开玩笑地说。
“操,没注意。滨子,别怨哥哥呵。”金哥一听,不好意思了。
肖滨一笑,说:“没事,金哥,这叫熟视无睹。”
“操,都有学问。”金哥听了肖滨这个回答,“嘿嘿”一笑说。
听金哥这样说,大家都笑了,就连冉伊都抿起了嘴。
来客人了,谈话该结束了。大家都看着金哥。
“行,咱们先到这儿,开工。”金哥宣布着。
听了金哥的话,华子和肖滨向柳一白挥了挥手,然后便忙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