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线路调整后,吴风的舰队最终停靠在了淮河入海口的陶水湾,陆寻也终于踩上了踏实的地面,此时迎面吹来一阵海风,不由令其神清气爽。
“侯爷,接下来咱只能顺江而上至淮安,然后走扬州入金陵了。”吴风此时换了一身装扮,一身短打,看起来像个行脚。
陆寻为了不引起江淮百姓们的恐慌,决定船队其他人员不用上岸,继续驶往杭州湾,此行只有吴风、妙锦,还有临时征调到陆寻身边的一个邱老八。
“瞧瞧人妙锦姑娘的这身装扮,多有气质啊,老吴!你再看看你,穿得是个啥,好歹你也是一方统领了啊。”陆寻看了一眼打扮得犹如大家闺秀一般的妙锦,再看看吴风,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女与野兽。
老吴闻言,不由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自己,接着自言自语道。“这挺好的啊,特别是这个短衫,穿起来多方便啊,咱出海时打赤膊那是常有的事。”
陆寻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想当年你吴风可不这样的啊!
“邱老八,让你去找船!找着没有!”
“侯爷,没船!俺走了好几里地,愣是一艘船也没找着,真是见了鬼了。”邱老八也纳闷不已,这地方渡口不少,却没船。
“一艘船都没有?”陆寻闻言,不由眉头一皱,这不应该啊!淮河一线,应该有很多以船为生的老百姓才对啊。
“公子,没船咱不妨先雇个马车吧,这天眼看着要下雨了啊,咱还是赶紧入城吧!”妙锦抬头看了看天,见天空乌云密布的,只怕一会得有场暴雨。
“不用找了,马车也没有!我刚问了户农家,他家倒是有一辆牛车,就是不知道公子坐不坐!”邱老八一脸无奈,这丫什么鬼地方啊!
“牛车!”妙锦一听,不由眉头一皱,自己当年可是秦淮花魁,没想到今日竟要坐牛车。
“牛车就牛车吧!给钱直接买了,老吴,别浪费你这身打扮,赶牛车去!”陆寻没办法,有牛车总比两
条腿走着去强吧。
于是乎在江淮海边的一处乡下小道上,一辆牛车正缓慢行着,一个独眼的彪形大汉正不停吆喝着,而那露天的牛车上却坐着一位翩翩公子,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姐,还有一个长相凶恶的仆人。
“老吴,你加把劲啊,这老牛是蜗牛不成,你快点呀,要是一会下雨淋了我,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妙锦姑娘实在是无法忍受这老牛的龟速行进了,不由急不可耐的催促着吴风。
吴风闻言,不由赶忙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满头大汗,使劲的抽了一把老牛。
“哞……”老牛吃疼,不由叫了一声,紧接着竟然迈开了四蹄,一阵风似的急奔而去。
“哎哟……”陆寻等人不由吓了一跳,这牛车还挺给力嘛。
两个时辰后,陆寻等人终于擦着天边的夕阳,赶到了淮安府下面的淮阴县。
“侯爷,不太对劲啊,这里似乎太安静了些!”吴风敏锐的直觉,让其感到隐隐不安。
“先不入城,邱老八,你去打探一下。”陆寻见淮阴县安静的如此诡异,不由眉头紧锁。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妙锦姑娘皱了皱鼻子,心有不安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
陆寻闻言,不由鼻翼动了动,接着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淮阴县城,只见那斑驳的城墙上,落满了青苔,破败的城门大肆洞开,城门洞里黑漆漆一片,这么久了,竟不见一个巡防的兵丁。
“侯……侯爷……”
就在此时,邱老八忽然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只见其一边狂奔,一边张口结舌,神情可怖。
“出什么事了?”吴风见状,不由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神色慌张的邱老八。
“血……血……全是血……”邱老八瞪大着双眼,手足无措的指着淮阴县城。
陆寻见状,不由飞快的朝城里赶去,只见一入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状,只见满地的死尸,横七竖八,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血红
的血液此时已经干涸,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暗红的痕迹……
“哗刹……”就在此时,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淮阴县的面目终于露了出来,只见残垣断壁,尸横遍野!
“呕……”妙锦再也忍不住了,抚住一旁的城墙大呕起来。
吴风嘴角也不由抽动了一下,绕是自己铁石心肠,也不免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行凶者啊。
“啊……”陆寻再也难忍心中怒火,不由仰天长啸,紧接着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似乎想要用雨水来掩盖眼前的罪恶一般。。
“侯爷!属下与吴统领刚刚查看过了,淮阴县无一活口……行事者出手狠辣,老少不留,看样子是职业军人干的。”邱老八颤抖着声音,双手捏紧了拳头。
淮阴城外,陆寻也终于冷静了下来,这肯定是一场阴谋,一场不可告人的惊天大阴谋。
“浇上猛火油,将淮阴县烧了吧。”陆寻神色冷淡,淮阴县恐怕只不过是这支军队,途径过路的其中一小部分吧,还有不知道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遭到了屠戮呢。
一场大火,将淮阴县烧了个干干净净,陆寻看着满城的熊熊大火,不由的暗暗的握紧了拳头,不管是谁,我陆寻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而此时正前往淮安府的一处小径路上,竟出现了一支五千人的部队,他们昼伏夜出,轻装简行,各个神色冷若冰霜。
他们就是从安庆城下绕过来的燕军,他们的主将正是当年死在金川门下的燕王大将张玉的儿子——张辅。
张辅咬牙坚持走到此地,已经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为了隐藏行踪,他们进入淮安府境内后,不惜将他们所经过的所有村庄、城镇、县城,全部屠杀干净,并且一路搜罗了所有的船只马匹,全力朝淮安府推进。
“陆寻,我父当年没有完成之事,当有我张辅替其完成了!”张辅看着不远处,近在咫尺的淮安府,不由嘴唇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