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静而昏暗。
舒无虞悄悄的趴在墙头,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可这要是跳下去,必然闹出动静来。
她早做了准备般,将背上一厚厚的棉衣往下一扔,自己又稳稳落在上面。
这是这一跳,崴到了脚。她用手轻松揉了揉,倒吸一口凉气。眼下她这个样子,显得十分狼狈。
不管了,早去早回,她将棉衣塞到一棵树下。带着怀中一包伤药,匆匆往那将军府去。
这条路她走了多次,只有此次,心中焦急又担忧。
不多时舒无虞已望见将军府的大门,这夜深处,居然灯火通明,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舒无虞探着脑袋,心急如焚。她如今没了玉佩,又该如何进入将军府。
“哎…宴公子。”舒无虞欣喜叫道。
宴宁来的正是时候,见他正要进府,舒无虞赶紧拉住了他。
那宴宁被他拉住衣袖,身形顿住,回头一看,这不是舒无虞吗。只是这夜色下,她一身男装打扮,他差点也认不出来了。
“舒三小姐,这么晚,你怎么在这?”宴宁好奇问道。
舒无虞挠了挠头,颇为尴尬道:“我听说林将军受伤了,偷偷过来瞧一瞧。”
宴宁了然,林景止受伤的消息今日确实传遍了通州。他身负重伤,还是被他父亲亲自带回来的。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理解。
宴宁笑着说:“舒三小姐对林将军真是赤诚一片,用情颇深。”
“嘘…”舒无虞赶紧捂住他的嘴,这种话怎么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她颇为羞赧,又立刻将手拿开,不好意思道:“冒犯了,对不住啊宴公子。”
宴宁并不在意,指了指那不少大夫进出的大门说道:“随我一同进去?”
舒无虞赶紧点了点头,悄悄跟在他身后。
两人顺利进入了将军府,舒无虞跟在他身后,见身旁不时有大夫来来往往,终于忍不住拉住一人问道:“林将军伤势如何了?”
她实在着急,看见这一个个大夫进进出出的,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那被拉住的大夫,只好回答道:“小将军高烧不退陷入昏迷,这不,全城的大夫都被叫来了,皇上说了,要是治不好我们脑袋都得搬家。不止我们,还有几个太医,现在都在小将军屋里候着。”
舒无虞看着大惊,不是受伤吗,怎么如此严重。
宴宁一把拉住她,快步疾走,边走边说道:“既然担心,那就走快些。”
舒无虞这崴了的脚尚且还疼着,疼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可她咬紧了唇,踉踉跄跄的被拉着往林景止房间而去。
月色朦胧,颇为清冷。
舒无虞被一路拉着终于到了林景止房间门口。
从外往里探去,不少大夫堵在房间,瞧不清里面情况如何。门口又有几个丫鬟在烧火熬药,中药味特别重。
舒无虞拉起其中一个丫鬟问道:“林将军伤势如何?”
那丫鬟正在熬药,猛然被拉起来,差点扑在了地上。她一看面前这人,有些熟悉,突然记起来她是谁。于是说道:“舒三小姐,林将军现在正昏迷不醒,大夫正在里面救治。不过您放心,太医都在里面,林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那丫鬟说了颇多,对她又自来熟络一般,在她眼中,这舒三小姐早晚会进入将军府成为将军府的主人的。于是,这言语里颇多谄媚。
陶露正从房间内出来,撞见了她,指着她说道:“你怎么在这。”
虽天色昏暗,可里间蜡烛点亮,整个将军府灯火通明。陶露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个人,又说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舒无虞见她这副模样,又问她:“林将军没事吧。”
她眼下是撞见谁都要问一遍,只想从她们嘴里听到他没事的消息。
陶露瘪瘪嘴说道:“将军不好,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舒无虞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怀中伤药对林景止而言,还不如太医一记药来的有用。
可是又如何,那个躺在里间的人,是她未来的夫婿,她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宴宁挡在舒无虞面前,不悦说道:“舒三小姐是我带来的,你无权赶她走。”
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林景止从来不拦着眼前这个宴宁公子出入。包括书房都可以随意进出。又何况带着个人。
下人们只知他是平阳王的人,自然不敢拦着。
陶露跺了跺脚说道:“宴公子,你怎么帮她说话。”
陶露本以为他们皆是平阳王的人,在其他人面前,两人可以算作一个阵营的人。怎么这宴公子,胳膊肘往外拐,帮着眼前这个人说话。
“带我们进去。”宴宁冷漠而道,对她的娇嗔并不放在眼里。
舒无虞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此刻才发觉此人在冥冥之中不知帮过她多少次了。知恩图报,她当即记下来,以后若是有机会,也要回报他才是。
那陶露走了出来,拦在门口,嘴里说道:“太医正在为将军退烧,只允许安远将军在里面。你看我,都被赶出来了。所以,要见林将军,还得等太医出来。”
陶露又叹息一声,脸上一副担忧的模样,继而说道:“也不知道今晚,林将军是否会醒过来。呸呸呸…将军他吉人自有天相。”
舒无虞听她说这么多,知她是正儿八经的在担心林景止,心中也不恼怒吃醋,只得探着脖子往里看了看。哪只一个没站稳,反而踉跄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她发出沉闷的叫声。
宴宁赶紧低身而来,关切问道:“没事吧?”
舒无虞摇摇头,可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脚踝处,疼的她又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句:“嘶…”
宴宁当即发现不对劲,用手摸了摸她脚骨头处,又揉了揉,皱着眉头问她:“你这是脚崴了?是刚刚走太急崴到了吗?都怪我…”
他一副自责的样子,舒无虞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赶紧摆摆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舒无虞又压低声音,颇为小声的说道:“我偷偷跑出来,不小心跳下墙崴到了脚,嘘…”
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舒无虞颇为尴尬。
宴宁一副了然的样子,又自责道:“对不住,我刚刚还拉着你跑那么急,眼下应该是肿了。我先带你去看看吧,这大夫这么多…”
他所指的正是这些个离开的大夫,看个脚伤这些大夫还是能帮上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