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羡趁乱拿起地上的一把刀,看到眼前一具具尸体,一阵害怕。他挥舞着手中大刀,眼睛四处张望,见到没人,赶紧往外跑。
舒蔚跟在他身后,学他也拿起一把大刀。现在,跟在他身后比较稳妥。
遍地尸体,分不清谁是谁。
不远处,刀剑相拼之声传来,舒羡赶紧躲在一堆草垛后,同时又示意舒蔚藏起来。
马鸣了一声,林景止扯住缰绳,下马而来。手中长剑,滴滴落血。身后,还跟了一位白衣公子,宴宁。
“留活口!”林将军大呵道。
严旬眼见兄弟们死伤过半,如今,唯有…他转头冲那间柴房而去。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严旬看着眼前的两人,直直的盯着他,毫无畏惧。又见少了两人,顿时明白。一脚踹在晚歌身上:“贱人!”
晚歌挨了一脚,扑倒在地,咬紧嘴唇,不言不语。
“提起来!”严旬说道!
身后几人立刻把两人架着提了起来。
赵显昱轻松“嘶”叫一声,痛感传遍全身,伤口明显是开裂了。
晚歌甩开劫匪的手,就要去扶着他。
严旬一看,更是来气,举起手中大刀,大叫一声:“吃里扒外的贱人。”作势就要朝她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一把寒光凛凛长剑飞了过来,一把划过严旬举着大刀的手,血,滴滴的流了下来。
正是赶来的林景止。
见他又身轻如燕接住了要落地的长剑,将剑又迅速架在了严旬头上。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其他劫匪见罢,就要冲他而来,身后及时出现的宴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几人一剑毙命,稳稳接住要摔倒的平阳王赵显昱,道:“王爷,属下来晚,请责罚。”
严旬听他一说,王爷?吓得哆嗦一阵,几乎要倒在地上。
林景止将他交给身后军士押解着,又抱拳施礼:“通州五品宁远将军林景止参见王爷。”
赵显昱示意他不要多礼,又看着旁边的晚歌,对着宴宁说:“多亏晚歌姑娘照顾,带她一同回去吧。”
晚歌才知他竟是王爷,一时间无措,呆呆站在原地,听他如此安排,心含感激。
林景止问道:“姑娘,可曾见过两个人,是兄弟俩,一个叫舒羡,一个叫舒蔚。”
晚歌正要开口,身后传来:“林将军,我们在此。”正是舒羡舒蔚,两人见官兵正是通州宁远将军林景止,大舒一口气,也就赶了过来。
林景止见两人狼狈模样,说道:“舒老爷心急,我叫人送两位公子回去”
舒羡舒蔚点头,又多多感谢了他一番。
“林将军,王爷他受了很重的伤,先请大夫吧。”宴宁一边说一边扶着王爷坐了下来,又对着身旁想要帮忙的晚歌道:“麻烦晚歌姑娘,打一盆清水来。”
晚歌应声,出去打水。
赵显昱道:“本以为还要多等两日,不曾想你这么快就找到本王了。”
宴宁回道:“王爷要属下在烟波亭等候,久候不至却接到了一封赎人信。不敢耽搁,告知了林将军,一同前来解救王爷。”
“你便是林叔夜的儿子?”赵显昱问道,又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年将军。
林景止应声道:“是。”
赵显昱看着眼前这个人,想起身在上京的林叔夜,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舒羡与舒蔚一路赶回通州,一脚踏进舒府时,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舒无虞和全府一家一同赶来正厅,见大哥二哥一身灰尘,满身狼狈,心知他们这是遭了罪。
舒老爷正襟危坐,怒目而视:“还有脸回来,此次若不是你们三妹去求林将军帮忙,你们还有命回来?”
舒无虞见提到她名字,倒有些尴尬,父亲这个时候提起她,大哥二哥反而不会领情。
大夫人与二夫人见儿子回来,忙用手中手绢替儿子擦去脸上仆仆风尘。舒清音与舒庭兮又为两位哥哥递上水,见他们不敢喝,又对着父亲说:“父亲。”
舒老爷拂了拂袖子:“此时不要在你们祖母面前提起。”
说罢,舒岱岩舒老爷便立即离去。
舒羡舒蔚见父亲离去,心里不禁着急,转而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三夫人宋氏和舒无虞,眼神里仿佛在说:有这般好心?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舒无虞见二人反而不心存感激,就知道自己又多管闲事了,忙拉着母亲离开,任他们大房二房在那闲话家常。
宋氏见女儿拉着自己离开,一路细细碎碎说道:“毕竟是你大哥二哥,你也该关心两句。”
舒无虞点头道:“娘,大哥二哥不领情,我们就不要往跟前凑碍他们眼了。”
宋氏拍了拍她的手:“阿虞,做人不能这样。”
是啊,曾经的她又何尝不是满腔真诚对人,却换来什么?大娘二娘的暗害,哥哥姐姐的冷嘲热讽,嫁人后妾室的刁难。往事,历历在目,又不堪回首。舒无虞明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人投之以木桃,她必报之以琼瑶。
“娘,去看看祖母吧。”舒无虞道,“家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担心祖母知道了,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又装作不知。”
宋氏点头,她也担心着母亲的身体。这几日,母亲又生了场病,精神更加不济了。
两人来到刘老夫人的院落,见门口管嬷嬷又在熬药,宋氏问道:“母亲今日如何?”
管嬷嬷回道:“比昨日好些了。”
宋氏松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走进屋。
舒无虞本跟在身后,见罐子“噗噗”冒腾开了,便帮着倒了药。轻轻泯了一口,嗯,真是好苦。
旁边的管嬷嬷笑了笑:“三小姐,这又不是糖水。”
舒无虞也笑了笑:“没有管嬷嬷做的煎梨糖水好喝。”
两人也走了进屋,见刘老夫人靠在床边,舒无虞端过药:“祖母,喝药了。”
刘老夫人见是舒无虞,拍拍床:“坐过来。”
舒无虞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的舀起,又慢慢的喂给祖母。
刘老夫人蹙着眉头,确实好苦,不过还是喝了下去。
“母亲,有感觉好些了吗?”宋氏问道。
刘老夫人擦了擦嘴,又感觉胸闷气短,有些恶心想吐。
舒无虞见祖母不对劲,立马叫管嬷嬷去找大夫。
呼…呼…
刘老夫人喘着气,感觉呼吸困难。
舒无虞又拿起药碗,她看不出端疑,可是她刚刚也喝了一口,并无事。祖母这是怎么了?
一会,大夫赶来,仔细查看了药渣,叫道:“为何是草乌,而不是川乌?”
原来是这中药中,用的是草乌而不是毒性弱一些的川乌。一丁点的的草乌都足以中毒。
而此时,匆匆赶来的舒老爷一把抓住大夫:“大夫,我母亲没事吧。”
大夫哪里有空理会,忙对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赶紧催吐。”
刘老夫人哪里吐的出来,一时间更加难受了。
“端水来,大量水。”大夫说道。
管嬷嬷赶紧将桌上水端了过来,大夫又让老夫人赶紧喝水:“老夫人,多喝些,稀释掉毒性。”
老夫人接过,猛喝起来。
大夫又对着他们说:“找人用甘草一百克,土茯苓五十克,绿豆五十克煮水端过来给老夫人煮水喝,越快越好。”
管嬷嬷听罢,立马要带了人去抓药煮水。
大房二房听到消息,此刻也赶了过来,顿时,房间里站满了人。
舒老爷拉住管嬷嬷:“其他人去,你留下。”
管嬷嬷了然,指着药碗:“老爷,老奴没有动过这药。”
“不是你,还有谁?”大夫人俞氏问道。
管嬷嬷一时也百口莫辩:“老爷,夫人,我跟着老夫人几十年了,怎么会加害老夫人。”
刘老夫人此时也为管嬷嬷辩解道:“不会是她。”
“那还有谁?刚刚母亲喝药时谁在?”俞氏问。
管嬷嬷看了一眼三夫人宋氏和舒三小姐,心里也知道不会是她们。
宋氏站出来:“我和阿虞过来看望母亲。”
刘老夫人微弱的说道:“更不可能是绾溪和无虞。”
俞氏见此争道:“母亲,您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毒会自己跑到药碗里,让您喝了吗?”
刘老夫人哑言,她虚弱至极,不再多说。
大夫看此,对着舒老爷说道:“老夫人身体虚弱,有什么话出去说吧。”
舒老爷也是如此觉得,留下了一名丫鬟照顾老夫人,将院落中其余人都带到了正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