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岱岩起身,四处转了转。诸多文人雅士青年才俊,他皆看在眼里,而看上的却没有几个。
他虽为商人,却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嫁给文人武将。毕竟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不高,且铜臭味十足。
舒无虞本打算去园门口的茶铺讨口水喝,却与林景止来了个不期而遇。
他站在茶铺前,递与老板几个铜板,要了几碗水。舒无虞好笑,又是喝水,他跟她见面三次,两次都是喝水。
舒无虞走了过去,叫了一声:“林将军。”
林景止转过身来,见到是她。便放下手中茶碗,又向老板要了一碗递给她:“舒三小姐,给。”
舒无虞接过,小饮了两口。想要说谢谢时,林景止开了口:“舒三小姐,借一步说话。”
舒无虞点头,跟他往旁边人少处走了走。见他停下来,正经的对他说:“舒三小姐还记得绑架你们的人吗?”
她当然记得,只不过没有去在意追究,于是问道:“记得,查出幕后主使了?”
林景止回道:“嗯,只不过,是你舒家人所为。”
舒无虞了然,整个舒府,除了舒蔚,谁还有那闲工夫绑架她。也只有舒蔚那脑子才能想出这么个招。
“你是说是我二哥吧,舒蔚。”舒无虞肯定的说。
林景止点头又不解:“既然是你二哥,为何要找人绑架你们母女?”
舒无虞笑道:“林将军以为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都像你和你弟弟之间的感情吗?”
他弟弟林正守,舒无虞知道也羡慕他们的感情。在这愈加纷乱的世界,在宅门深深暗流汹涌的世界,纯粹而美好的兄弟感情,多么弥足珍贵。
林景止哑然,随即懂了。不禁有些同情她,看似锦衣玉食,却又如履薄冰。
舒无虞又想起之前一件事,问道:“我二哥可有去报案?”
林景止却笑了:“这我就不知道了,报案抓人都是知府衙门的事。”
舒无虞这才想起他并不负责这类事,只不过她现在好奇,究竟那日是谁要在宗祠外杀她。大娘?她没有必要这样做。舒蔚?他也不敢。一时间毫无头绪,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身处危险中,有些害怕。
林景止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问:“遇到麻烦了?”
言语间,自然而然的关心,自然而然的熟络。林景止感觉这样有些唐突,却又觉得挺好。
舒无虞确实苦恼,自己又没法查,不如拜托他,于是回道:“十几日前,有人冒充舒府家丁,来宗祠接我回府。在路上起了杀机。所幸我被人救了,只不过那些人却跑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林景止一听,替她担心:“被人救?是何人,说不定我可以查出来是谁要杀你。”
舒无虞想了想,那翩翩公子,名字也挺特殊:“叫宴宁,对了,他师父是莫非将军。”
林景止一听,莫非将军的名字他很熟悉。本是儒将,却在欲归隐之际被皇上夺了兵权,以谋反叛逆之罪斩首。他当然不信莫非将军会叛逆,甚至替他唏嘘。只不过,不曾听说他有个徒弟叫宴宁的。
“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林景止说道。
舒无虞微笑,她的景止啊,依旧如此心肠好。不过算起来他才遇见他三回,只是不知这份熟络,是不是对所以女子。舒无虞有些吃醋,却吃的莫名其妙。
林景止说完才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不过算是认识,就要管了她的事。虽然生命不是儿戏,可她去报官,也用不着他着急出手,就连随身玉佩,早已给了她。
或许他不明白,这份熟悉,跨越了多少冷漠的人心,又经历了多少是非曲直。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
舒无虞谢道:“林将军真是好心,无虞在此谢过了。”
林景止不甚在意她的感谢,提醒她出来许久,怕家中父亲该担心了。舒无虞这才想到,她出来一会,就怕父亲到处找她,于是匆匆离开。
舒无虞没走多少步,便撞见了立在桥头的父亲和两位姐姐,不禁着急该说怎样的说辞。
舒老爷带着两位女儿走了下来,不经意的问:“无虞,你跟林将军认识?”
舒无虞只好道:“父亲,上次被绑架,正是林将军所救,所以有一面之缘,不是很熟,随便说了两句话。”
舒老爷一副了然的意思,招手让远处的家丁马夫过来。背后两位姐姐却不可言喻的看着她,眼神十分奇怪。舒无虞暗道:祸水!
乔县管辖内的一条山道上,正有一群商客歇息。如此寒冷初冬,他们拿出了烈酒开坛畅饮。为首两位公子打扮的,正是舒羡和舒蔚。
舒蔚提了酒递给舒羡:“大哥,喝酒暖和暖和。”
舒羡四处瞧了瞧,感觉安全,便接过烈酒:“二弟,干!”
“干!”
碰撞的酒坛声,在这安静山头里显得刺耳。
山头不高,却埋伏了一支劫匪。他们藏在树后,草丛后,石头后。本要直接冲下去,却见他们喝起了酒。于是等他们酩酊大醉,再冲下去也不迟。
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干脆小睡一会,反正四下无人,安全的很。
迷糊之际,山头冲下一群劫匪,手中挥舞着刀剑,甚至是菜刀。
舒羡舒蔚大叫:“有劫匪,快起来,快起来。”
舒羡当时清醒,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醉的差不多的人,此刻也清醒了几分,匆匆拿出刀剑来,上去就是火拼。
可绵软无力,有人甚至刀剑都没举起来。
舒羡迎来当头一剑,拼尽力气接住。心里大急,一时顾不上埋怨舒蔚,只想如何脱身。
舒蔚眼看除了大哥以外。其他人都伤的伤,亡的亡,心里害怕,一时腿软跪了下来:“别杀我,我爹有钱。”
舒羡听到二弟这样说,心里又气又急,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保命的法子,于是跟着叫:“我爹是通州布商舒岱岩,他有钱赎人,别杀了。”
为首的劫匪头子严旬听到二人说的,下令大家停手。舒岱岩,他知道,有名的布商,看来今天宰到肥水了。
舒蔚见他们停了手,这才长吸了了一口气,摸摸裤裆,湿哒哒的,不禁想找个缝钻进去。
舒羡看二弟如此,直接过去抽了他一巴掌:“都怪你。”
舒蔚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大哥,凭什么酒都喝了,却来怪他,他哪里知道会有劫匪。心里一怨,随即说道:“舒羡,你打我?”
舒羡气冲冲的看着他:“对,我还想替父亲打死你。”
舒羡气的牙痒痒,却见舒蔚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他说:“你敢!”
他当然不敢,舒羡有些颓气。
舒蔚又说:“酒你也喝了,现在来怪我,闹到父亲面前,责任一人一半。”
舒羡一听,更加沮丧,看着地上一堆尸体,十分悔恨,便不再言语。
严旬看着反目的兄弟吵架吵的厉害,跟着兄弟些在旁边大笑:“两位公子别吵了,能不能放你们回去,还不一定。”
“哈哈哈…”
舒羡闭上眼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舒蔚看到大哥那毁得肠子都青了的样子,不禁冷哼:父亲不在,装给谁看!
严旬吆喝着兄弟们,将二人绑了个结识,又将一地尸体扔到旁边草丛中毁尸灭迹,这才带着一箱箱布匹,“满载而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