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烟云哭丧着脸走到张凡跟前，道：“能欠着吗，下次再还你。”

看着吴烟云可怜巴巴的样子，张凡心软了，反正现在也不差一颗康复丹，刚想要同意。

桂五插嘴了，“三年前甘老大跟我打赌，输了50两给我，也是说欠着，当时我以为他有需要用钱，就同意了，可是到了现在他都还没还。反正每次我开口找他要钱，他都说过两天还，这就算了。他还骂我不信他，骂我没道义，见钱眼开，搞得我找他要回钱就是对不起他……”

吴烟云听了桂五的话，脸都变绿了，运起内气，瞬间把早餐还没吃完的大饼塞进桂五的嘴巴，再用右手捂着桂五的嘴，不让他再说话。

这时，陈三忐忑地走了出来，踌躇地道：“甘老大，上个月我从后院挖出来那个战国时期的玉瓶，你什么时候还？当时你说借回去欣赏一番，三天后换我，现在都一个多月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信我吗？我像会赖了你区区一个破玉瓶的人吗！你要是不信我，当初你为什么借我！我不是不记得吗！用得着见到我就催啊！你烦不烦啊！”吴烟云大声朝陈三吼道。

“我，我，我…”陈三刚想说话被吴烟云瞪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出声了，沮丧地低着头往人群中走去。

众人用着同情的眼光护送着陈三，可怜的孩子，如果没有上天庇佑，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拿得回自己的玉瓶了。

众人也暗暗地给吴烟云新贴了个标签，貔貅，只进不错。

吴烟云继续厚着脸皮问张凡，“就欠着两个月，到时候我准还你。这要是担心的话，我可以写字据给你，行不？”

众人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吴烟云，贪心，脸皮比牛皮还厚……

不过对吴烟云一点影响都没有，按吴烟云的理解：不贪心当什么土匪，做慈善去啦；脸皮不厚当什么土匪，这么害羞，不如做新娘去；这些人都还是不理解当土匪的真髓，哎!世人皆糊涂，唯独我清醒，寂寞……

张凡又不傻，肯定是不会理睬吴烟云的，对着周仓眨了眨眼，拿起战利品高傲地走开。

周仓虽然憨厚，但对于钱财还是有土匪本能的贪心，见到张凡眨眼就问到了金钱的味道，乐呵呵地跟着张凡到了后山的树林里。

“现在有三百零二两五钱和两颗康复丹，这次真的是赚翻了！光是银两就比吴烟云那小气货给我十个月俸禄还多，真是马无夜草不肥啊！”张凡眉开眼笑地把一麻袋的碎银倒在地上。

“是呀，还是你聪明，这种赚钱的好法子都被你想到了，以后有机会继续带我飞啊。”周仓将人生的第一次马屁毫不犹豫地赠给了张凡。

“嘿嘿，以后咋俩做好配合，就这个新式训练还继续有的赚，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争抢着让你给他们培训，到时候就跟他们收费。”张凡阴阴笑道。

“黑风寨不是已经给我们发了俸禄吗，怎么要再收费？”周仓困惑道。

张凡跳起来拍了一下周仓的脑袋，“那点俸禄够个屁，你以后还要不要娶媳妇！”

“一个月才五两的俸禄，喝酒都不够，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娶得了媳妇。不过比在清凉山好多了，现在不仅能吃得饱，隔天还能喝上酒。”周仓摸着脑门美滋滋地想着喝酒的事情。

“我去，你每个月比我多二两银子，吴烟云这个王八蛋，我一会得找他算账。”张凡脑怒地骂道。

接着又道：“我一个月的3两俸禄都能管够三个人用，你一个人一个月5两都不够用，你是多败家啊！”

“我们刚刚不是说到要赚钱吗，怎么又扯到我花钱了。”周仓发现问题扯偏了，赶紧纠回来，不然就要无缘无故被张凡批斗一番。

“对，差点被你带偏了。黑风寨是发我们俸禄了，但新式训练是我们下班后捣鼓出来的。而且，我们本来就有自己的工作，在完成我们自己的工作后再去帮他们搞训练，那就是超出我们的工作范围了，这属于加班了吧，加班是不是要给加班费”张凡振振有词地搞了一套理论出来。

周仓想了想，道：“这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不过怎么收费？”

张凡觉得一次性收费，他们也给不了太多钱，决定还是按期收费，一个月为一期课程，收费5两银子，周仓分2两，张凡分3两。两人一拍即合，把加班费定了下来。

“因为这次有丹药，账不好算，要不这样吧，我和你一人一颗康复丹，我再拿走100两银子，剩下的银子就分给今天演武的新队伍，怎么样？”张凡问道。

“谢谢了，我可是赚大发了！”就像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饼砸到一样，周仓幸福得不知所以然。他刚修炼不久就听说过康复丹，作为散修很可能一辈子都得见不到这种高级丹药，更别说拥有了。

见到周仓为了一个丹药高兴得蹦蹦跳跳，土豪张凡摇头叹了叹，“真的太不稳重了。”

分完钱后，打算离开的张凡见到周仓这货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周仓扭扭捏捏地道：“我可以到你家趁五天饭吗？”

“为什么？”

“钱花光了，俸禄要五天后才发。”

“滚！”张凡随后给了五两银子给周仓，再把他赶跑了。

原来透支族是源远流长，自古就有，幸好这个时代没有信用卡，花呗和借呗之类的透支工具，不然真的要卖身抵债。

傍晚，张凡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自家前院的茄子藤下，见蓝蓝摘好豆角进屋后，就蹿到树桩边，然后急急忙忙地挖了个小坑把银子藏起来。

一切收拾完后，张凡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

“今天辛苦了，换上鞋子吧。”蓝蓝笑眯眯道。

“还好啦，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张凡伸手去抓了一把蓝蓝的腰，随后被打开。

“不是每天都这样吗。对了，快拿出来吧。”蓝蓝左手叉着小曼腰，右手握着一根棍子。

“拿出什么？”张凡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但是暗暗夸赞自己有先见之明，把银子埋了起来。

“我都听说，今天你赢了不少钱，别给我装傻。”蓝蓝右手提起棍子，把棍子的另外一头拍了拍左手。

“都是谣传，呵呵……”张凡心虚道。

蓝蓝没再问话，把棍子放在张凡肩膀上，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凡，道：“你看着办吧。”

卧槽，这小妮子从哪学来。张凡收到惊吓，一下子变成乖宝宝。

张凡咽了下口水，恍惚地道：“在树桩下，我现在就拿过来。”

“不用了，你先歇着吧，我去拿。”蓝蓝得意地吐出了小舌头，把木棍递给给了张凡，兴高采烈地走出门。

张凡伤心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进了土匪寨，男女老少都会变成土匪的，我每天就只有一个铜板，混得太惨了，出去连腰板都硬不起来……”

不过付出也是有回报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凡正打算关灯睡觉，蓝蓝走进张凡的房间，两人愉快地玩起了半个大人的游戏。

事后，张凡很好奇蓝蓝从哪学来的，蓝蓝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直到很多年以后，张凡才猜到的。

……

后山的树林里，张凡刚打完霸拳在缓气，一只白色漂亮的狐狸走到他跟前，张凡顺手就把它抱了起来。

“咦，是你吗，怎么长得漂亮了很多。”张凡抱着小八，左右手拇指在挑弄着它的小奶头。

小八人性化地低着头羞涩地不敢直视张凡，可是张凡越来越过分，把它放倒在地，打算玩弄它小肚皮的时候，小八咬了一口张凡的指头，不过力度掌握得很好，没有咬出血。

“好了，不摸就不摸了，太小气了，还要咬人。”张凡蹲下来，对步步后退的小八说道。

……

一个月前，张凡在练完身法后，走到一颗大树下的依坐着，忽然一只毛绒绒的东西砸在他头上。

张凡以为是猫或者松鼠什么的，不慌不急地双手把它从头上抱了下来，抱来后发现是一只濒临死去的小八，一身的泥巴，混着腥臭未干的血迹，伤口从头上一直裂开到背部，深可见骨，可能是血越快流干了，山口内没有再渗出血液。

张凡抱着这只小八放在腿上，见它只能睁开一半的眼皮了，四肢已经在抽搐，再过几十息它就会彻底地死去。

忽然，这只小八艰难地把眼睛全部打开了，充满灵性地看了一眼张凡，然后转头看了看四周，最后盯着张凡的眼睛看。

张凡对生命感悟瞬间被小八触动，忽然意外的伤害，让它来不及准备对族群，对生活，对朋友一一告别，没有时间的它，只能用生命最后的力气睁大眼睛看看世界，留恋地跟这个世界告别，还有意外遇到的张凡告别。

被触动内心最柔软地方的张凡，从怀里掏出了玉瓶，倒出里面的一颗康复丹塞进小八的嘴里。

在被塞进康复丹的小八，眼睛睁得紧紧的，像是被震惊到了。

仅仅十息时间，小八伤口自动生长出缺少的肉，接着断裂骨头自动合缝对接，最后在新长出的肉上面再生长出皮肤，不过没有再生出白毛。

张凡摸了摸小八秃秃的皮，有硌手的毛孔，那以后还是会长出来的。

小八虽然伤口恢复了，但还是没有力气挣开张凡的逗弄，只能睁睁地看着张凡对它的摆弄。

逗弄了一会，张凡突然想起看看这小八是公还是母的，就把它举起来，只见有奶头，没有小丁丁，那就是母的。

手贱的张凡又用手刮它的肚皮，见到小八也怕痒，全身都在抖，好奇下又用手刮它的奶头，小八一下子好像触电般，先是定住了，然后剧烈地扭动。

张凡一时不慎，被它挣开，然后张凡屁股往前一挪，用裤裆把它接住了。

“幸好我敏捷，不是你得摔死了，不就是玩一下嘛，有必要这么小气吗。”张凡抱怨道。

最后，张凡见小八脏兮兮的，就把它拎到小溪边，好心地帮它洗了个澡，再把它走。

……

“一个月没见，怎么变得这么害羞了，还凶。我帮你洗澡的时候，什么地方没摸过，真是的。”张凡憋了一下嘴，不满地道。

小八仿佛听得懂张凡的话语，朝张凡露出獠牙，“呜呜”地凶鸣了几声。

张凡看明白了，这小八竟然听得懂他的话，竟然还凶他这个救命恩人。

张凡才不会怕这小东西，往前走了几步，威胁道：“敢凶我，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小八看到张凡走过来要打它屁股，转身往树林里逃。

见到小八逃跑，张凡运起身法，立马跑去追它。令张凡震惊的是，这小八的速度比一般的狗或马都快了不少，因为张凡的身法速度能接近猎豹全速奔跑，可是张凡把身法运到极限，也没有追赶上小八。

追逐了半个时辰后，张凡已经筋疲力尽，见到小八离他只差几步路。张凡弯下腰，双腿一蹬，向小八扑过去。前方小八似乎能看到后方的张凡一样，转身向左一掉，躲过了张凡的扑抓。

张凡没扑中小八，身体还在往下掉，看到刚刚扑过去的位置是悬空的，心里想到自己要被小八害死，迅速伸手往衣兜里掏玉瓶，只是手刚触到玉瓶，身体已经掉到一个水池，激起十多丈的浪花。

高空摔下的张凡，身体上最先触水的大腿和屁股直接骨折了，疼得他痛不欲生，但也激发了他求生欲，忍着伤痛拼命地往上滑，很快便游到了水面。

在水面上看到这个水池并不大，大概是后世一个标准泳池的面积。让人奇怪的是，刚刚张凡掉到水下的位置已经超过五丈米深，而且水底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这么小的水池怎么会如此之深。

张凡也没有精神深究原因，奋力地往岸边游。由于张凡刚刚追逐小八疲劳过度，离岸边十丈时，右手突然抽筋。

只剩下左手能动的张凡，只能淹一会儿水，再继续往前划一点，反反复复划了一刻钟才终于爬上岸边。

上了岸后，张凡一放松精神，骨折和抽筋加在一起巨大的疼痛把他折磨得求死不得，鬼哭狼嚎，眼泪鼻涕哗哗地掉，全身不停地抽搐。

一刻钟过去了，张凡上半身已经糊满了汗、水、眼泪和口水，“幸运的他”抽筋终于挺过去了，但仍然全身痛疼得颤抖。

在求生欲的支配下，张凡无意识地把手放进兜里，掏出玉瓶，再倒出康复丹放进嘴里吞下。

康复丹刚进张凡嘴里，丹药便自动气化，顺着他的经脉往五脏六腑，再往全身骨骼，皮肤，甚至每一个细胞蔓延开来。

仅仅一息，张凡的疼痛即刻消失，没有痛感，就不能继续刺激他的精神，瞬间昏迷了过去。

……

“有没有找到张凡，这家伙在关键时刻去哪里了？”吴烟云怒气冲冲地在新建好的合义堂怒吼着。

合义堂内的瓶子，凳子甚至桌子都被吴烟云砸个稀巴烂，大大小小的头目低着头不敢吐一口大气。

“你，林一，现在鬼兵的人已经欺负上门了，你说怎么办。”吴烟云瞪着林一道。

林一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应。

鬼兵在山下有一万大军驻扎着，打是打不过的，但是如果答应他们的条件，黑风寨便所有的东西将化为乌有。

“去你的，平时一脸傲气，现在低着头缩着像乌龟，一句话都不敢说。要你有什么用，要是你让我跟他拼个同归于尽也好，起码不窝囊。”吴烟云一脚把林一踹翻。

吴烟云又走到刘辰面前，低沉地问道：“你说如何是好，拼还是不拼。”

刘辰眼珠转了一下，想到转移个人危机的方式，回道：“我是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你让我打仗可以，出主意不是我的长项，不过有一个人能帮大人想到办法。”

吴烟云眼神的杀气泄了一些，问道：“谁？”

“阎忠。之前听张凡说过，此人除了擅于管理，还擅长分析形势，现在让他过来帮大人出谋划策是最佳办法。”刘辰正色道。

“嗯，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陈三，去把阎忠请过来。”吴烟云内心稍微平静了些。

半刻钟后，阎忠急急忙忙地走进合义堂，向大家拱手行礼。

“行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太多讲究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快说说你有什么主意。”吴烟云匆匆问道。

阎忠有条不紊地道：“甘大人，我只知道山下被鬼兵包围了起来，具体情况不太清楚，能否详细告知？”

吴烟云拍了拍脑门道：“我怎么又忘了这茬，乐天，你跟阎先生说说。”

三天前，鬼兵攻陷江夏，屠杀所有官府人员和家属，城内男丁全部被充军，有反抗者全家被屠杀，之后掠夺了全城粮草和财物。

昨天清晨，鬼兵一百人的队伍到达黑风山下，向黑风寨的人发出命令，要求交出所有财物和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