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明的家中。

雪茗和阳明坐在一间漆黑密闭的房间里，四周除了一扇小门以外全是坚硬的墙壁。他们两个人相向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木质的桌子，在桌子上刻着不知用什么鲜红的东西画上的奇怪法阵，而在法阵之上有着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水晶球。

“这种东西总给我一种不祥的感觉，该不会是什么邪教仪式吧？”

“念术本来就跟邪法很像，再加上些奇奇怪怪的异类，你要说是邪教也并不道理。反正规矩很多就是了………”

阳明一边解释，一边把弄着身前的水晶球。

“准备好了吗？”

“嗯。”

“闭上你的眼睛………在心里默念我刚刚教你的咒语。”

雪茗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如阳明所要求的那样做了。随后很快……她感到一股奇妙的力量在牵扯着她的心灵，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切换成了一座阴森、诡异的古堡，而阳明就在她身边，静候着。

“这个地方是？”

“这就是欧洲协会的总部，伊诺卡琳。你面前这座古怪的建筑就是德古拉的城堡，因为现任议会长很崇拜吸血鬼所以就将总部变成了这样。值得一提的是，总部之前是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相比较而言，还是吸血鬼之家更符合欧洲协会的名号吧。”

阳明若无其事地解释着，随后就迈开了脚步朝着面前这古怪的城堡内部走去。雪茗没有迟疑，马上就跟进了他的步伐。

与想象中不同的是，原以为会很漫长压抑的通道仅仅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而在尽头处是强烈的光亮，晃得雪茗一时半会没睁开眼………

“欢迎来到，伊诺琳卡！”

等雪茗的眼睛适应了光照之后，她睁开了眼，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空白，空间似乎无限延伸看不见尽头，只有一张看起来十分现代化的棕色桌子横放在了面前，上面用英文写着“办事所”三个字。

“好久不见了，阳明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在桌子后面坐着的是一名栗色长发的巨乳眼镜娘，胸口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猫，面带微笑地朝着阳明打着招呼。

眼镜娘说出来的话自然是英语，但在阳明的脑海中早已设置了语言的自适应功能，所以很轻松就能理解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至于雪茗……英语对她来说难道不是太简单了吗？

听到眼镜娘朝他打招呼以后，阳明象征性地抬了抬手以示回应，随后他走到了桌子旁边，将一张白纸黑字写着密密麻麻英文的纸张放在了眼睛娘面前。

“塞拉，这是感者申请书，我作为推荐人，向协会提出申请，让后面这位叶雪茗女士成为协会的一员。你赶快拿上去呈报一下吧。”

“啊？阳明大人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起招募新人这种低层感者才干的事情啊？该不会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了吧？”

那名被叫做塞拉的眼镜娘一边半开玩笑地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猫咪，开始仔细读起了申请书上的内容。但仅仅读了一半，她脸上原本平和的表情变得惊讶迷茫了起来。

“阳明大人，你竟然打算收人家做徒弟！你没写错吧？”

“你就不能小声点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轮不上他人插嘴，你就老老实实干好你的本分，多余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阳明显然是很不满塞拉刚刚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语，表情变得急躁了起来。

“知…知道了……我会上交给上级的。”

塞拉显然也是被阳明的语气吓到了，说起话来变得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

“那我就先带她去休息室了，处理好了的话就叫我。”

“好的。”

语毕，阳明就转过了九十度的身，朝着左边的方向行进着。随后就像变戏法似的，他消失了，而紧跟着他的雪茗同样不见了！

“呜呜呜……安大人果然还是很可怕啊！”

塞拉不断用手抚摸着猫咪，企图让自己动荡的内心平复下来，但是她没想到，她手中的猫比她还要动荡………

亮白的通道，实际上说是通道也不太准确，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亮白如昼的光，而自己正走着的地方低头看去，同样与周遭的空白合为一体。

雪茗疑惑在这样的空间中如何能够找到道路与终点，但从阳明不曾停滞的脚步中，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说起来，差点忘记了。你应该做个面具的，或者换副模样，怎样都行。只要别把你现实中的面容暴露给别人就好了。”

阳明似乎走到了道路的尽头处，他停了下来，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个东西。

诡异的苍白面具，冷峻的面容，表面上刻印着不知所云的鲜红咒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阳明熟练地戴上了它，随后…在面具的右侧脸颊上，发出了青色的白光，逐渐刻画成了一道印记。这一印记马上让雪茗回想起了一个月前在李黔宅邸发生的事情，那时候阳明的脸颊也是有着同样的印记，虽然让人感觉很冷，但是却有种说不上的美感。

“这是什么规矩吗？”

“在念感界越有能力的人就越是贪生怕死，哪怕他们拥有再强大的念术，在现实世界中脑门挨了一枪也注定会死亡。但是他们又不能不办事，无论是与委托人接触还是与目标接触，面对面交流都是必须的。因此既然大家都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面基，那就老老实实躲在念感的世界中，靠着虚假的外貌来解决一切问题吧。这就叫做化形，是一种为了保护念感者而设立的规矩。所以，你现在需要变一副模样。”

“那你刚刚进前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变装，还有塞拉小姐也是，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

“那是因为太久没回这里了，疏忽大意忘记了这事。不过问题倒也不大，我和塞拉现实世界中都是碰过面的，因此化不化形都无所谓了。至于她的模样……你看起来挺普通的其实已经化过形了。当然她真实的样子我不能告诉你，能透露的信息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阳明透过那骇人的面具传出来的声音让雪茗浑身不自在，但是雪茗知道这没有办法，也就只能强忍着寒意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做个和你的差不多的面具吧。”

雪茗一说完，双手就开始操作了起来，不消一两分钟，一张和阳明脸上戴着的面具极为相似的面具就诞生了，除了阳明专属的刻印之外，其他的细节几乎一模一样！

雪茗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毫不犹豫地就将面具戴了上去。

“我都不知道该赞扬你天赋异禀，还是责怪你这随便的想法……”

“怎么了…不行吗？”

阳明瞥了雪茗一眼，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走向前去，身体逐渐地消失。

“我这副模样往往会吓到别人，你就没必要跟着趟我这趟浑水了。不过…你要真喜欢倒也无所谓，反正还不是正式定下来的时候。现在…和我一起先进休息室等着吧……”

最后一个字吐完的时候，阳明消失的彻彻底底。而雪茗扶了扶自己的面具，确认佩戴正确以后，也跟着往前走，一同在这亮白的空间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