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乎的,所紧张的,不过高倩倩一人罢了。
我来这里已经三天了,却未曾见过她出现在别墅里头,去搜索一番,也不过是新闻通告满天飞。
这不,娱乐新闻又出来了,高倩倩进了新剧组,拍摄古装大戏,这明显是长住横店的迹象,要是去个三两个月,我都凉透了。
心里头一阵儿烦躁,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将屏幕上带有高倩倩新闻的手机塞进裤兜里头,准备朝着别墅内部去,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可是我这刚刚才转身,便又与张晓军的视线碰撞了上来,我步子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稳住心神过后,故作淡定继续往别墅内部走去,之时这期间,眼角的余光一直停留在了张晓军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打从我俩遇见的第一天起,他便对我有些针对,之后不论我在哪儿,他的视线都会停留在我的身上,颇有深意,又夹杂了些许凌厉,我参悟不透。
“程默。”张晓军抬手,将刚刚到门口的我拦了下来,而后转身,低眉瞧我。
“怎么?”我挑眉,双手环胸,依靠在门框边儿,腿斜在一边,像极了街头小流氓。
瞧我此般,张晓军眼中的不屑韵味儿更浓了,朝我迈进两步,低着嗓音开口道,“我劝你最好别乱跑。”
顷刻间,心中满是疑虑,他这话语指向性不明。
“别忘了你工作的本分,上班就是上班,难不成你还想回屋子里头躺着?”张晓军字字刻薄,这摆明了就是拿着自己当回事儿了。
说完这些还不够,竟又威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搜索高倩倩的信息,你来这里也不过是有所图谋,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不然我这拳头可不长眼!”
他抬手握拳,直接朝着我的脑袋击了过来,我躲闪都来不及,在其拳头临近我鼻梁之时,我紧紧合上了双眼,顷刻间额头便冒了一层冷汗。
然而出乎我所料,我等待许久,都未曾感受到面部传来的同感,反倒是耳边的巨响震得我脑瓜儿嗡嗡的。
睁眼看去,张晓军一拳头落在了我身后的门上,用力极大,他的手都被磨破了皮,鲜血顺着门框子往下流淌着。
“自己掂量掂量吧。”随即其冷哼一声,身子后退两步,与我拉开距离,而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面。
我轻轻舔舐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心里头一阵儿发慌,我转过身,朝着门框子上头看去,木质的门上一处凹陷,可见张晓军手劲儿到底有多大。
倘若这一拳头要是落在了我的身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可这却并非令我最为后怕的,使得我内心真正生了恐惧的,是门框子上头的血,方才还是鲜润的,缓缓流动着的,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罢了,便完全干涸,完全吸附在了上头。
我伸手抹去,不见半点儿凸起,手指上也不见半点儿红色,如同历过数十天,数百天,除了暗色痕迹,一切都以被消散了。
我再次在那木门上头摸了两下,本想着做一番感叹,却未曾想到除了张晓军的拳头印儿之外,竟还有一处凹陷,其痕迹比较浅,范围也小点儿。
我蹲下身子,再次找寻那处浅浅的凹痕,脑袋凑近了,仔细观察着上头的轮廓。
不多久我便瞧了个清楚,这是一巴掌印儿,小的很,跟三四岁孩童的手一般,且不止一个,顺着那血液留下的痕迹,一路顺着往上,到终点停止。
高倩倩的别墅里头有孩子,这便是我的第一反应,可是看这留下的巴掌痕迹,分明是与张晓军的血有关,应当是前不久才留下的玩意儿。
可方才除了我与张晓军,这附近我压根儿也没碰见过什么人,更别提三四岁孩童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一股子寒意从心底深处升起,贯穿到全身,指尖儿头皮,尽数泛着冷意。
我的手压在膝盖之上,预备着借力起身,可我却未曾想到,两个肩膀一沉,随即被向后拉扯,我身子不稳,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咯咯咯。”那熟悉得稚嫩笑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同前几日我在酒店里头听到过的,分明就是同一个,至于肩膀上头的触感,也是如此。
高倩倩这别墅里头的玩意儿,并不简单……
我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蹭蹭往屋里头走着,想着赶紧打包收拾东西走人。
可是在刚刚迈进去之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专属于那部神秘手机短信铃声。
呼吸一滞,缓和许久过后,我这才有了掏出手机查看的勇气,而那屏幕上头显示着新短信的标志……
我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点开,毕竟这部手机,并非我个人专属,只有收到有关于收信人的信息之时,才会有短信进入。
可是现在有了提示,难不成这代表着信封的收信人发生了改变,而我又将领到新的任务。
犹豫许久,我手指戳上屏幕,点开了短信,里面的内容显现出来,“今晚凌晨一点,别墅三楼——绪韩。”
这是绪韩发来的短信,在这部神秘的手机上面,在这部只会安排我任务的手机上面,有了其他人的讯息。
我瘫坐在地上,静静盯着手机屏幕,内心升起一丝波澜,久久难以平静。
我通过短信找寻到了联系方式,将电话拨打给了绪韩,静静盯着手机屏幕,等待他的接听,然而最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许久没有接听的迹象。
我陷入了沉默,电话明明是没有插卡的,也根本不可能打出去,现如今竟对绪韩有了反应。
深思许久,我掏出我自个儿的手机,拨打了绪韩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的手无力垂在了身侧,握紧了,不多久却又松开,反反复复,这掌心多了一层冷汗,我的嗓子有些干涩,吞咽了几番口水。
深呼吸一番,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将那掌心的汗擦了个干净,而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