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保如此说,杨思齐一脸惊讶的问道:“郎君为何如此关心某家大人的情况?”
李保微笑道:“不瞒杨小使,月前保在官家的寿诞和杨院使有点小小的误会,这不到了新年,保着人去给杨院使送了点小礼物,可是杨院使却把保的礼物退回来了。保私下思忖,怕是送的礼物不合杨院使的心意。因此,保想从您这里探听些杨院使的喜好,也好投取所好。”
“哦,原来如此,郎君能如此得官家圣宠,由此可见,郎君真真是玲珑心思,卑官佩服。”杨思齐听明白了李保的意思,心中不由的叹道,这六郎君能得官家的圣宠,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对某家大人这样一个宣徽院院使就如此的上心,可见其揣摩巴结人的功力了得!
杨思齐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大人家住在胜业坊,靠近西南隅,大人和官家一样也很好佛,家中建有佛堂。每日清闲了就去佛堂念诵经文。大人爱好甜食,每日都会派人到郎君的‘美丫丫’殿中买些‘诞糕’食用。另外大人也很喜欢故事,经常请坊中的高僧去府中谈论禅机,师傅们也会给大人讲些‘俗讲’故事。”
李保听着,忍不住好奇道:“这‘俗讲’是什么意思?”
看到李保好奇宝宝的模样,杨思齐笑了笑,道:“这‘俗讲’就是高僧大得把佛经的道理用浅显平白的话讲出来。”
“原来‘俗讲’就是佛经的传奇故事啊。保进献给官家的《西游记》也是个俗讲啊。”
杨思齐奇道:“《西游记》是什么?”
“《西游记》就是讲述玄奘大师西去取经的故事,然后加以变化,用传奇的方式演绎了,最后成功取得大乘佛经的故事。”
“哦,郎君如此大才,当真是有慧根的,想我大唐好佛之人不知凡几,终没有人能够做出这等事。不想郎君慧根如此深厚,竟然做出如此大的功德!只是为何郎君没有把这本书刊印出来,也好让大唐的好佛之人,也能早日聆听郎君的佛音德语。”
李保大汗,这那是哥的慧根啊,再说这传奇小说怎么就成了佛教功德了?不过这《西游记》若真能被唐人接受,也不失为一件赚钱的途径。
但是如今的人们文盲率很高,识字只是少数人的特权。卖书不是一个好生意,不过也聊胜于无,有机会可以试试。
李保想通了这个关节,就把印书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还是考虑杨公庆的事情。杨思齐看到铃儿和翠娘已经清点好了银钱。然后就告辞离开了,李保让胡三宝代他去送杨思齐离开。
李保坐在堂中思考如何对付杨公庆事情,铃儿来到李保身后,看到李保一脑门心事,就关切的问道:“郎君这是怎么了,又有什么烦心的事?”
这件事告诉你也没用,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虽然如此想,但是面对铃儿的关切,他抬起头,对着铃儿甜笑道:“我的小铃娘不要担心我了,我只是在发愁,咱们的钱越来越多了怎么花才好。”
铃儿一看郎君如此没有正经,说这些调笑的话,但也能看出李保的心事,肯定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心中有点黯然,上前握住李保的手,对着李保道:“郎君的事,奴不懂,但是郎君一定要记得,奴一直在郎君身边。”
李保也握紧了铃儿柔若无骨的玉手,淡淡道:“你的心思,我都懂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李保午下没什么事,想着下午做什么事,胡三宝就进来禀报左金吾大将军李可及来访。
李保赶快到门口迎接了,宾主寒暄后落座。
李可及满面春风,对着李保道:“某此次来,是恭贺郎君就任梨园使的。今日上午半日都是在上大朝会,一直没有脱开身来。”
李保对着李可及笑道:“李金吾太过客气了,保能就任此职还是多亏了李金吾的帮助和支持。我一个孩童,哪懂得怎么当官,日后还请李金吾多多指教,免得保贻笑大方。”
李可及立刻回复:“这是自然,如今某和郎君已经是万年之交了。对于郎君的禀赋某甚是佩服,也请郎君日后不吝赐教。”
看着这个晚唐的宫廷艺术家,李保心中感慨,历史上的李可及在僖宗登基后就被流放抄家了。他的为人不算坏,为了出头溜须拍马,但是在专业素养上却也是有真才实学。
李可及的作品李保都看过,就算以李保这个后世灵魂的眼光来看,他的作品也很是惊艳。如今他结识了自己,他的命运会改变吗?
想着李可及的命运轨迹,李保脑中突然有一抹灵光闪过,那道灵光是……是了,对,就是‘“音乐家”!
音乐家对于音色音调最是敏感,只要找准了音调相同的两件物件,就能触发共振。
找准了方向,李保一阵欣喜,等他转过神来,发现李可及还有铃儿胡三宝等人都在惊异的看着自己,李保摸了摸头,自嘲道:“李金吾见谅,我刚才走神了,真是失礼!”
李可及淡淡一笑,“六郎君想什么这么出神,给某也说说。看看能不能分享下。”
“保刚才想到一件事,李金吾能否给保解惑?”
“郎君有何疑惑,尽管将来。”李可及疑惑的看着李保,心道,这个天才少年还有疑惑的时候,当真是奇闻。
“保想到树上看到的一个故事,不知道李金吾能否解开其中的玄机。”
铃儿和堂中众人一看李保又要讲故事了,都打起精神看向李保,等他讲述。
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国曹魏时期,魏都洛阳宫中有一个大钟,突然无缘无故的鸣响起来。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是不祥之兆,也有人趁机献媚,说这是祥瑞,很是跟功颂德了一番。
魏帝本人则疑虑重重,他本就担心司马一族有不臣之心。对曹家江山虎视眈眈,觊觎已久。这次的大钟不敲自鸣,莫非是上天给他的某种暗示?故此后,魏帝天天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李金吾大才,可否解答此中玄窍?”
李可及看着李保想了半天也没有解答出来,对着李保道:“郎君大才,聪睿思辨,某家也不知其中的关窍。”
李保看着李可及,这等音乐大家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奥秘,这在后世基本上是很简单的道理。不过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李保也不点开。
李保接着问道:“李金吾是音乐大家,想必对于乐理的理解很是透彻,保还想问一件事。”
“六郎君请讲,某看看是否能够解答”,听完了李保的故事,李可及不敢在李保面前夸口了。
“是这样的,我听说乐器或者响器在音色是有相同的,两物件的音色一旦相同,就可以互相吸引甚至互相呼应。”
李可及看着李保,疑惑的道:“竟还有此等事,恕某家孤陋寡闻了。这响器之间的呼应之事真不是某家的专长。但是教坊司有个胡人乐师,对于此道甚是精通,郎君可以把他叫来问询,或许能够解开郎君的疑惑。”
“哦,看来咱们教坊司中也有奇人,不知此人是谁?保甚是好奇,也好叫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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