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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六年(公元879年)九月的时候,长安城变得极为不正常。虽然坊市间繁华依旧,但是在喧嚣中人们还是能莫名感到一些不和谐的东西在悄悄的潜伏滋长。
首先是坊市间一直在流传一些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童谣:八月无霜塞草青,将军骑马出空城。汉家天子西巡狩,犹向江东更索兵。
这首童谣来的蹊跷,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这首童谣中的含义。李保听到这首童谣的时候,心内的疑惑登时消散一空,这是有人在造势啊!
不过究竟是谁在造势,还需要再派人去查查。李保如是想着,但是侍立在床边的铃儿却不容许他想太多事情。
铃儿强制给李保喂着汤羹,李保前几天才从渭州回到长安城中,虽说他十多年来首次离开长安,再次回来他有点激动,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也不知是他回来时候路上太操劳了还是同欣娘晚上大战的时候太过兴奋了,这不一向身子强健的吉王爷居然伤风了,而且这个伤风来势也很凶猛。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用辛苦化妆病容了,如今的他妥妥的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了。
连着几日李保都被铃儿按在房中,不准他出去吹风。无奈之下李保只好一边喝着苦苦的中药,一边听着铃儿随意的唠叨。
好不容易喝完了铃儿的爱心羹汤,李保连忙把铃儿支派了出去,唤进了胡三宝。
“郎君有什么吩咐?”胡三宝恭谨的站在床榻前,静待李保的答复。
“嗯,这个童谣是从何时开始传诵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李保轻声说道。
“奴婢知道的,这首童谣是在暗示黄巢要来了。八月的青草没经过寒霜的侵袭自然是不会变黄。将军骑马出空城,似乎要暗示官家出奔外地了。后面的就更直接了,要官家学玄宗皇帝一样,奔蜀中逃亡啊。”
“哦,我才离开个把月,怎么黄巢就这么厉害了?”
“郎君你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黄巢已经打下了广州城,整个广州城内到处都是死人,而且那里积蓄的钱财粮草全都被黄巢军给占领了。
田令孜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直骂,但是他也无可奈何。而镇海节度使高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黄巢贼众势大难治,需要朝廷派遣各道军队助他剿匪。
至于年初时候,大败黄巢后,一再吹嘘黄巢是流寇,反手可灭的高节度大使似乎全然忘了这话就是他说过的。”
李保听了胡三宝的吐槽,也是嗤的一笑,他正色道:“好了,别说俏皮话了。还是查查这首童谣是怎么回事吧。”
“童谣说的很明白啊,不过依奴婢看这个黄巢那能随意就能到京城来呢?他如今还在万里之遥的广州城呢。”胡三宝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错了,这个童谣如此明显的意味,肯定是有所指的。这歌谣中很是明显了,是要怂恿官家往西去。”
“郎君的意思是,难道这个童谣是某人故意放出来的?”胡三宝疑惑道。
李保点点头,道:“正是,这肯定是有人在做文章,你还记得当年长安城中到处流传我的谣言,后来才知道是刘大太监所为。如今这种图谶之说在如今十分灵验,史书上几次著名的农民暴/动都有图谶谣传的影子,咱们不得不防。”
胡三宝听到这里,沉吟道:“郎君是怀疑田令孜那个狗东西?”
“嗯,我看着这其中的阴谋很明显。最近他有什么动静?”
“田中尉自从知道大王病了后,一直都很高兴,做起事情来更加肆无忌惮,卖/官鬻爵的明目张胆,好多豪门大户都花钱买了田令孜的官。也因此聚集在田令孜的麾下,视他为座主。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的哥哥陈敬瑄已经被他提拔做了神策军的大将军。”
听到这里,李保心中一动,陈敬瑄好熟悉的名字,仔细念叨了几句,蓦地李保想起来了,这个很熟悉的名字和一个著名的事件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那就是“击球赌三川”这个典故了。
陈敬瑄、杨师立起、罗元杲还有个姓牛的家伙,四个人在一起打马球比赛,然后根据成绩取得三川节度使的高位。
田令孜乃是川人,虽然他从小没福气净身当了太监,可是运气好,遇到了还是普王的李儇,如今他权倾朝野。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权势大的很的大太监想回去显摆一下,很好理解。
只是皇帝呆在京城,不能随意出京,所以他想出个童谣出来,并利借用了黄巢这个贼寇。李保想到这里应该能确定这个幕后的黑手应该和田令孜有些关系。
不过这个时节所有的人也包括黄巢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童谣居然如此灵验。熟知这段历史的李保不得不为古人的智慧和冥冥中的宿命所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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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广州后,黄巢根据尚让等人的意见,发布了檄书,斥责朝廷“宦竖柄朝,垢蠹纪纲,指诸臣与中人赂遗交构状,铨贡失才”几大罪状。
并提出“禁刺史殖财产,县令犯赃者族”严峻刑法的理念,以此想要向天下人说明他黄大将军是正义的。
但是他的檄文中却没有列出他手下的士兵烧杀抢掠杀人盈野,致使广州城内死尸遍布的事迹。
在檄文中黄大将军还给自己再次升了官职,他升任了海内诸豪都统。这个官职真是自说自话间就把全天下的造反派都收成他的小弟了。
当然其他地方的造反派是否有意见李保不知道,但是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对这个前落榜生的观感已经全都是负面的了。
志大才疏却还抱怨朝廷对他不公,当真是恬不知耻至极的典范啊!
九月的广州,酷热依旧,黄巢大刺刺的坐在高座上,如今的他极为得意,以前朝廷不把自己当回事,如今他攻进了广州,把岭南的财赋重地拿在了手里。
况且广州又是海贸重镇,每年的财赋银钱如同海水一般,哗哗直响。黄巢和军中的许多将领都十分满意在广州的生活,有钱有粮还有女子土地。
农民军已经别无所求了,因此他们纷纷要求黄巢在此常驻下来,黄巢也觉得当个广南王也挺不错。
如今他志得意满的看着堂下站着的一个白面文士,这个文士乃是大唐宗室,他叫做李迢,乃是岭南节度使。
此前黄巢在围困广州期间,黄巢曾经让他帮助向朝廷求官,但是田令孜把持的朝廷驳斥了李迢的奏章。
是以恼羞成怒的黄巢急攻广州,破城之时,农民军抓住守城死战的岭南节度使李迢。
如今黄巢集聚手下就是想问问这个前大唐官员是否会愿意改变心意归顺于他。可是到了这里后,李迢十分平静,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尚让面色沉静,他看着李迢,质问道:“李大使,如今大唐朝廷奸佞当道,你还是执迷不悟吗?”
李迢仍是面无表情也不言不语,他已打定主意要表现出了一个大唐官员的气节来慨然求死。是以尚让的问话,他充耳不闻。看到军师被人落了面子,所以众多将领纷纷大骂李迢不识时务。
既然已经决意赴死,李迢任凭堂中诸人轮番咒骂训斥,他仍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静静的打量着堂中众人。
说了半晌,黄巢等得不耐烦了是以他摆手止住了堂中众多手下的咒骂,他对着李迢道:“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归顺某等了,也罢,某就成全你吧。”
李迢仍是面无表情,他淡淡道:“如此多谢了,只是某前几日写的书信还请黄都统帮某转交给某的家人。”
李迢在城破被俘的时候,假意答应他要投降,拿过黄巢让他写投降书的笔墨纸砚独自写了给家人的书信,他临死之际仍不忘这件事,可见此人是个真性情的男人。
堂中众人纷纷嗤笑他痴心妄想,倒是黄巢很是豪爽,一口答应了。
自此李迢满意而去。
说完黄巢一摆手,让士兵把李迢带了出去。
等到了结了李迢这个前岭南节度使,黄巢转向尚让道:“军师如今军中的疫情如何了?”
尚让眉头紧蹙,他涩然道:“禀告都统,如今疫情更加严重了,每日都有弟兄病逝。很多兄弟都是水土不服,他们很多兵士都很想家。”
尚让的话,让堂中的众多将领十分气愤,若不是尚让最得黄巢器重,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
黄巢听了尚让的禀报后,心内思虑不已。如今他的手下大都是山东人,如今到了岭南水土不服,他也很是痛惜,虽然他和众多将领都满意目前的状况,可是这疫情凶猛,若是他的手下都死光了,他这个光杆司令也受不住偌大的广州城。
是以黄巢急切道:“你要多多费心控制军中的疫情,如今咱们新得了广州,还需要这些儿郎帮咱们守住广州呢。”
尚让在底下只顾喃喃道:“这广州真的守得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