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先带着人冲出去,这里有我吸引马贼就足够了。”
看着不断从谷口涌入的马贼,一身被鲜血染红的牧马焦急的劝着满面平静如水的湘妃。
“偷袭马贼大寨的队伍现在也应该动手了,虽然他们都是个个身手不错,而且又是攻其不备,不过人数却毕竟是少了一些。而我们在这边多坚持一个时辰,都会让李大叔他们多出一分胜算的。”
“可是小姐,现在大家被马贼堵在山谷中,虽然我们还有七百余人,但是我们的重装骑兵在这个山谷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在马贼的不断冲击下,大家只能是脱去重甲,单兵各自为战,一旦敌人的后续部队进入谷内,那我们的局面就会相当的危险了啊 !”
看到湘妃依然不为所动,似乎没有看出当前的危险,牧马焦急的大声吼叫起来。
看着牧马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湘妃轻启略有些干涩的朱唇,声音却平和无比的道:
“刚才进谷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发现了马贼于谷外的埋伏了。本可就此掉头而去,行另一条道路,但是那样做的话岂不是对不起了马贼们的一番辛辛苦苦所布下的埋伏了吗?”
这一番话听得牧马直犯晕!要不是他知道湘妃现在处于极端清醒的状况,就要当她是个疯人了!毕竟把她自己和这数百弟兄在明知会进敌人埋伏圈的情况下,依然一头钻了进来,这样牧马很是不理解。
如果单单是为了牵制马贼的主力部队,从而为偷袭马贼大本营的偷袭部队争取宝贵的时间的话,在外围游走引着马贼疲于奔命岂不是更好?
“草原是马贼的天堂,在这个天堂里他们就是一群嗜血的饿狼。在他们熟悉的环境与他们捉迷藏,你认为我们会有多少胜算?如果我们边战边退,他们便会不断的发起攻击,一点点的蚕食着我们的殿后部队,直至到我们失去战斗力为止,他们才会露出最锋利的牙齿对我们进行最后一击。”
仿佛是看出了牧马心中的所想,湘妃的语调依然是那么的平静,让牧马有满腹的火气都发不出来。
“道理是如此,但是那样我们多少会有些胜算,最不济也能保护着小姐你脱出重围。但是如今我们被两面夹击在谷内,根本没第二条道路出谷。况且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数倍,时间长了弟兄们一定会有力竭的那一刻,那样就是我们要全军尽覆了啊!”
看出牧马的满腹疑问和望向自己的异样目光,湘妃竟然轻轻地笑了,用白嫩的柔夷轻轻地理拢一下耳边有些散乱的秀发,盯着谷口不断涌入的马贼,眼神猛的犀利了起来。
“马贼主力不除掉,即使是得到了他们的大营,也将会面临他们无休止的骚扰和打击。与其那样,莫不如我们就与其在此做一个了断,一战定个输赢吧!这一仗不但要拿下他们的大本营,还要将他们的主力全部、彻底的聚歼于此,我要的是一个一 劳 永 逸!”
最后四个字,湘妃说的是异常的凝重而清晰。
看着湘妃此刻寒冰如铁而决绝的目光,牧马咬紧的牙关内爆发出野兽一般惊人的狂吼声。
他猛然带转马头,持起武器带着贴身的百余人,一马当先的向谷口处涌入的敌群冲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而扭曲的面孔将他原本英俊和稚气的面孔彻底的掩盖过去。奔腾的马蹄震得人心头发颤,冰冷的杀气更是在他浑身四处散发出来。
牧马知道小姐的心意已决,那他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和支持。此刻他心中只抱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死也要打开一条通路让小姐能够脱逃出去。即便努力到最后没有完成这个目的,也要死在小姐前面,也不枉小姐对自己照顾得如亲弟一般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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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冯二瘤子,竟然指派咱哥俩来守夜.原本以为外面折腾了好几日的各个部落相继离去,咱哥们也可以好好的就此歇息几日,没想到却被分派到这样的苦差事。这大死冷寒天的,到处漆黑黑的伸手都看不见五根指头,就是真的有人摸上来了我看咱也是没等着瞧个明白了,人就得被撂在这了!”
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年纪、矮个子的马贼,哆哆嗦嗦的凑近一堆篝火前急急的蹲下了身子,将冻得发白的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伸到此刻正“噼啪”作响的火焰之上。
由手心底传上来的篝火温度让矮个子马贼舒爽的呼出一口长长的寒气,而那满腹的怨气也随着那炙热的篝火脱口而出。
另一个年纪比他略微大一些的马贼,也将手中的马刀也仍在一旁,极力的靠近火焰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回应道:
“谁叫你不是咱老大的亲戚了!人家那冯二瘤子可是咱大当家的堂弟,掌管着整个寨子的整个物资调拨的大权。如果有一天咱大当家的真成了匈奴天可汗,那人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别说让你来值个夜,就是砍了你这家伙的狗头,不也跟吃个蹦豆那么简单随意啊!”
矮个子马贼不屑的轻哼一声,头也不抬的继续烤着刚有些暖意的手掌道:
“哥们你说,今天冯二瘤子弄回来的的那个小娘子还真他妈漂亮!那水灵灵的眼睛让人一看就浑身都哆嗦。喂,你说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叫冯二瘤子那头猪给拱了呢?”
半响也没有人搭他的话茬,矮个子马贼有些急了,猛抬头低声吼道:“我说你这个家伙,没听到我说话?”
话刚出口,他就看到对面的同伴此刻圆睁着双目,满带痛苦的慢慢滑倒在雪地之上,一片片殷红由他的身体下慢慢的扩散开来,在火堆的照耀下是无比的诡异。
而他的身后却显露出一个正持着犹自滴血的利刃的黑衣人,他的眼光中似乎带着一丝嘲弄正望向自己。矮个子马贼大惊失色,猛的站立起来,张嘴就欲呼喊传警。
但是一只冰凉却滑嫩细腻、还带着一丝香气的小手捂住了他嘴巴的同时,一丝冰凉却在喉间瞬息带过。无比的惊恐中,矮个子马贼用手捂着脖颈,凸睁着双目口中却再也发不出喊叫声只有嗬嗬的凉气而带来自己的低吟声,而那满腔的气息也彻底而快速的散去,方才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甘的死去。
在他死去的最后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影像,却是无数的黑衣人跨过他的尸体迅速的闪进他所看守的大寨木门之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