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来溪面对着近百把枪口,依然很淡然。
他一步步走向黑衣服,明明此处有百来号人的呼吸声,头顶上还有四架直升机盘旋着,他的脚步声却还那样清晰。
当林来溪走到黑衣服的身边时,那些被黑衣服带过来的士兵忍不住想开火。
他们亲眼目睹了林来溪和黄之间的战斗,就算不是武者的人也明白林来溪有多恐怖,这样的人突然对黑衣服出手,他们或许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黑衣服来之前就叮嘱过他们,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线开火。
林来溪从黑衣服身边走过,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出手。
他好像看不见黑衣服一般,也好像看不见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和直升机一般。
众人突然有了一种恍惚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林来溪无关。
等他们回过神来,林来溪人已经不见了。
黑衣服突然半跪下来,大口地喘着气,同时挥手阻止了旁边想搀扶他的士兵。
在林来溪从他身边走过那短短几秒,用如坠冰窖来形容已经不合适了。
那几秒钟好像空气都凝滞了起来,还被抽走。
他不用抚摸自己的背后,都知道冷汗已经打湿了衣服。
多少年了?从政以来多少年了?
十六年零八个月二十六天,他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
从他从政以来,一直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哪怕他一开始身处末位,他也能一眼看穿一个人的本质,以及如何去为自己争取资本。
他一直觉得靠武力来解决事情是很低级的做法,然而今天林来溪从他身边走过时,他才明白什么叫绝对的武力。
他身边有近百名的士兵,他们和武装直升机的火力足够捣毁一个小型的军事基地,但却在林来溪面前如白纸一般薄弱。
虽然他相信在这样的火力下林来溪不可能活下来,但他也绝对能够杀光所有人再死去。
他明明可以在路过黑衣服身边时,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他没有这么做,是为什么?
是因为黑衣服根本不在他眼中。
这些枪支弹药,也不在他眼中。
对他来说,能让他认真对待的,只有躺在那里的黄。
黑衣服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对林来溪的话,就好像一婴儿对成人的叫嚣。
虽然婴儿手上拿着有可能威胁成人性命的枪,但在他开枪之前,成人绝对能将婴儿一拳打死。
“带上他,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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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林来溪走了,我们没能拦住他。”黑衣服站在老人身后说道。
“是拦不住,还是不敢拦?”老人手中拿着洒水壶,正浇着一棵发财树。
发财树算不上什么高雅的植物,以老人的身份和地位,不应该养这样有些俗气的植物。
但不知为何,老人偏偏喜爱这一棵发财树,而且还不允许园丁插手,自己一个人悉心照料,连土都是他自己动手换的。
黑衣服曾经猜测过这棵树可能对老人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但他没问过。
因为没必要,他是谋士,谋事就好,不需要交心。
“不敢,我估计拦他的话,没人活得下来,我怕死。”黑衣服回道。
他回的很坦荡,没有一丝掩盖的意思。
“怕死很正常,人都怕死,更别说面对的是林来溪啊。”老人对他的回答没什么意外。
“还有黄,他的身体状态很糟糕。”黑衣服继续道,“他的肌肉、骨骼和神经不停地在损坏,也不停地修复,但这种修复是在耗费他的生命力,通俗点说就是用命来换一个完好的身体,黄现在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变成一具干尸。”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
“专家们还在研究,目前没有。”黑衣服回道。
“这帮废物,”老人说道,“兵人计划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让他们治疗他们的作品又做不到,留着有什么用?”
黑衣服没有接话,因为他听出了老人并不是要真的杀掉那些科学家,而只是抱怨一句。
“请一下医贤派的宗主。”老人说道。
“已经请了,派了专机去接他,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燕京了。”黑衣服说道,“两个小时黄应该撑得过去。”
“嗯,”老人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那个林来溪……就放着他不管吗?”黑衣服忍不住问道。
老人看了黑衣服一眼,回道:“没必要管他。”
“可是他那样的人物,要是在外面做点什么的话……”黑衣服有些担心道。
“他快死了,”老人说道,“他现在不过是想临死之前见见儿子罢了。”
“我看你这次被林来溪刺激的不轻,去歇息吧,调整好你的状态,接下来有一场硬仗。”
黑衣服点点头,他明白这所谓的硬仗指的是什么。
米国那边,应该快把武者清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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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华的龙头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扩散开来。
而林峰却没有半分被影响的样子,般若掌依然直驱前进。
邱华见此状,抬手也打出一掌。
他用的竟然也是般若掌!
两掌相对,两人打了个平手。
“果然。”林峰说道。
“你看上去不意外。”邱华说道。
“有人和我说过,我不是第一个道佛兼修的人,”林峰回道,“而我当初和您交过手,您知道纯阳剑气的运功方法,所以我就猜测另一个佛道兼修的人是您了。”
另一边,秦纶为首的五个人还没有和邱凌天他们动手。
“朱爱镕给我,你们对付其他人。”习忠国突然说道。
“我哪敢和您动手呢。”朱爱镕回道。
“那你可以选择被我活活打死。”习忠国说道。
邱凌天对习忠国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秦纶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加个聂华,横竖还是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