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帮你用不死鸟医治!”哑女闭了闭眼,然后松开扳住我肩膀的手缓缓的走了出去。
隔日,哑女找来马车和人手把我带到一处洞穴,我正纳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却听到洞穴里有水声,哑女和两个嬷嬷抬着我继续往里面走了走,我看到一片水雾,白茫茫的一片,正想开口问哑女的时候,就被抬进了一个天然的小坑处,水汽弄得我的鼻子发痒,我看着哑女问:“温泉?”
“嗯,有了这个温泉的辅助事半功倍。”哑女点了点头,然后指挥者两个嬷嬷把药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一一排列在哑女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利索的褪去我身上的衣服。
哑女开口说:“准备好了,你们都在三步之外守着,听见我叫你们就过来帮忙!”
“是!”两个嬷嬷异口同声的回答。
“她们……”我有些不放心的开口。
“放心!她们是北海王的人,如今里里外外都被北海王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你只需要坚持住,待会不要因为收不了痛楚做出什么咬舌自尽的傻事就好。”哑女一边说一边往我的嘴巴里面塞进一跳折叠好的手绢,我二话没说用牙死死咬住。
哑女用不死鸟汁叶浸泡好的银针开始从我的颈椎处开始扎起,和以往的不同,现在的每一针落下后不久我被针扎的地方就开始像被火烧一样,灼热刺痛,随着针扎得越来越多,这种刺痛逐渐蔓延,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并且越来越痛,我额头的汗水不停的滑落,咬着手绢的牙齿也不断的加大力道。
等到哑女大功告成的时候,我全身上下的银针加起来足足有四十九根,而我却早已经被不死鸟的毒液弄到全身痉挛,疼痛不已,我无力的倒在地上抽搐着,不一会儿觉得胃里一酸,竟然吐出了些许的白沫,我不由得一惊,这是中毒的迹象?
也许哑女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解释说:“放心,无碍,这毒不会这么快要你的命的,不死鸟之所以被称为不死鸟是因为它虽然毒能致命但是也能给予生不如死的人重生,故而叫不死鸟。”
“嗯,嗯。”我因为浑身刺痛而失去了说话的力量,所以只能点头示意我知道了,但是全身的骨骼就像被人用刀子在剔一样,让我疼痛难忍,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要哑女把我打晕,可惜这个想法在我昨天提议的时候就已经被哑女一口否决了,哑女说:“不行,如果你晕了过去,气血流通缓慢,不死鸟的药性发挥得慢,这还不要紧,最要命的是如果毒性侵如心脉却又无法有足够的血气流动,那么你将一命呜呼。”
“云心,你挺住,再坚持半个时辰就可以拔针了。”过了一会我已经意识涣散了,哑女却在这时候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一瞬间我又觉得看到了希望,所以咬紧了牙关努力的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哑女也努力的更我说话,让我能够打起精神不晕过去……
经过了五天忽冷忽热似乎像是徘徊在冰与火之间的折磨之后,我全身上下由没有知觉动弹不得变成了能动,但是每动一下我便痛几分,不过有知觉好过没有,这样一想之后我就更有动力去练习走路。
如此不闻世事专心的练习走路三个月后,我又回复了以往的模样,但是刘义说:“云心,你这张脸若是一成不变恐怕会带来祸事。”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刘义问。
“我觉得你的脸上若是多一颗美人痣也挺好看的,还有手上少了颗守宫砂这对于自幼长在尼姑庵这一说法有些破绽,不如你就弄颗假的吧!还有,既然是云心,总的懂一些佛经之类的,从今起你就念念经书,学习一下尼姑庵里的尼姑们的言行举止,相信模仿对于你来说不难。”刘义斜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我说。
“好。”如今我没有拒绝任何事情的权利,我能做的就是早早的完成蜕变,早日从这里走出去,早日得以和楚南歌重逢,以自己最大的力量帮他夺得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否则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惨死在刘文昊的手下,他一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楚南歌只能赢不能输,否则我都不敢想象他将如何惨死在刘文昊的手下。
我在哑女的帮助下开始模仿着气质出尘深受佛教熏陶的那种女子,可惜所有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我还未完成蜕变曾经的主子专门用来寻人的猎鹰就已经寻来了,我看到那熟悉让人不寒而栗的*用它的锋利无比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凉透了,当它发出一声鸣叫准备振翅而飞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连忙捞起扫把胡乱的拍去,可惜我只是白费力气,压根就伤不了它分毫。
哑女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问:“怎么了?”
我呆呆的看着空中那个黑影变得越来越小,我指着空中的黑影说:“你看!那是我组织上用来寻人用的黑鹰,再过不久组织上的人就会寻来了,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我们立刻马上一起走!”哑女拉着我就要回屋收拾东西,我甩开哑女的手,轻轻地对着她摇摇头,她不解的问我:“你为什么不走?”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走?我当然想走,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我还是月霜无论怎么改头换面组织上也一样可以找得到我,既然是这样,我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你组织的人这么难缠?”哑女有些泄气,不过须臾她抬头坚定的看着我说:“你不走我也不走!我答应过他,他不在的时候要替他守着你,守在你身边也许我还能再见到他。”
我看到哑女一脸的忧伤之色,心里不由得一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对于哑女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既然呆在我身边可以让她有希望那我就成全她好了,想到这里我抬头看着哑女说:“既然如此你的去留由你来决定吧!”我本来就没有权利左右她的想法,自己尚且还活在自己的执念里面,又凭什么让别人放下?更何况无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真的还活着也不一定,只是那个可能是那么的渺茫。
“如果被我以前的主子抓住了可能会被非人的对待,你怕么?”我看着她问。
“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哑女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坚定的回答。
我看了看哑女说:“你不怕死,可是你怕不怕不生不死?有时候活着远比死更可怕!”
哑女愣愣的看了我半晌,然后说:“如果我说再怎么生不如死的滋味我都尝过了,你信吗?”
“额,什么?”这下子轮到我发愣了,我知道哑女一定有过去,但是我不曾想过,她的过去会有那么的……难道她能比向我这样自幼被当作工具打磨的人还要苦不堪言?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哑女说:“我娘体虚,怀我的时候一只用药养着,故而我生下来就沾染了药气,我娘生下我后就去了,家里的人都说我命里煞气重,克六亲,所以把我丢弃在路边,神医无邪见我满身药气适合做药人所以把握抱回了神医谷……”
“药,药人?”这是传说中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而在一个人身上从婴儿的时候开始就注入各种不同的药物,珍稀的,有毒的……这样有的是通过口服,有的是通过药浴,所忍受的痛楚难以想象,医者可以用药人试药也可以在培育成功药人之后取血入药,在这过程中稍有不慎药人就会死去,培育成功的药人则会比常人短命,而且药人的血液是最好的药引,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药人的身份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杀人取血。我看着哑女眼底的淡然之色,似乎对于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想要是真的比起来,我大概连哑女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最起码我没有她那么坚强。
“对,药人,不过自从卓君崖接手神医谷之后我就解脱了,所以为了卓君崖我什么都可以做。”哑女再次看向我,眼里多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如我所料,果然没有到两天,组织上的人就来了,我没有通知刘义是因为就算有了刘义的庇护,我被抓回去的时间会拖长却逃不过要被抓住的结局,于是我干脆不逃了。
“啧啧!阿九,想不到你还活着,跟你同一批的人如今也所剩无几了,而你恐怕是其中命最硬的,几次三番逃过一死,你说,当初我没给你赐名阿猫是不是有些可惜?”刘文昊向来说话阴柔,如今手上还多了一个装着一只虫子的琉璃瓶子,让我泛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阿九和月霜从离开组织的那天就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云无心,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忘却,还恳请主子给条活路。”我看向刘文昊,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如此大胆的打量刘文昊,我甚至在他的眉眼之中看到了一丝楚南歌的影子,怎么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人发现楚南歌其实跟几个皇子长得有些相像,想必和先皇也是有些相像的,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有人怀疑过楚南歌的身份?还是知道只是却装糊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