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我也说不清。”
时妙雪摇头，道。
“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天魔，唯一知道的就是天魔来自域外。”
说着，她又补充道。
“曾有传闻说，天魔是来自一个与大世界永久平行的次元空间，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入侵大世界。这传闻是真是假没人说得准，但如果真的，大世界若是没有应对的举措，他们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成功。”
李敬闻言沉默。
传闻这个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能轻易信了，也不能在知晓详细前进行全盘否定。
不过眼前这茬，李敬说话并不担心。
即使天魔大法真流传到了大世界，走上歧路的人必然会有，但终将是一小部分人。
毕竟他手里已掌握有天魔大法背后的真相。
现世人不傻。
不知后果，或许有人会铤而走险。
知晓背后的黑幕，也就是那些脑子进水的会进行尝试。
且龙宇不是大夏。
管不住宗门势力，话语权相对有限。
至于天魔的终极目标。
李敬觉得怎样都没所谓。
入侵现世？
整个现世不做防范任由天魔施为，他们敢进入大世界？
大世界的限制可不是说笑的。
七境以上非大世界生灵跨界，将会迎来天罚。
此刻李敬思考的是，所谓的域外天魔会不会是神怪传说里时常提到的天魔。
天魔这个概念，现世其实一直都有。
只不过天魔的概念只存在于一些小说与神怪传说里。
相关的说法，有很多种。
其中最盛行的，大致就是古老而又不死、栖身在域外天有形无质的异类存在。
就目前来看。
大体特征基本是符合的。
域外天。
有形无质。
想想没有实物可以做参考，自己瞎琢磨意义也不大，李敬随手掏出一颗幽冥珠。
“这幽冥珠，可是你口中提到修炼天魔大法的人最终成为的养份？”
迎上某人这一问，时妙雪异样着看过来。
“你进来天圣境不久，已然了解到的倒还挺多。”
说着，她淡淡道。
“正确地说，幽冥珠是天魔不需要的低品质养份。它们将幽冥珠放在天圣境目的便是以这些养份培育足够高品质的养份，形成一个循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李敬点头，没做言语。
天圣境这状况，不是一般的恶劣。
单纯他目前掌握的信息已可以完全确认，整个大夏王朝早在不知多少年前便已成为天魔豢养食粮的“猪圈”。
稍许沉默，李敬往极地深处看了一眼，道。
“幽冥恶兽会不断出现的原因，是否掩藏在极地深处？”
“不知道。”
时妙雪回应，道。
“在幽冥恶兽出现之前，便从来没有人有能力可以真正去到极地最深处。没人知道那里有什么，有人猜测极地最深处是世界尽头，也有人猜测那里是归墟深渊。”
讲述过后，她定睛看看李敬，道。
“你不问我入门天魔大法是否有解救之法吗？”
“救世不是我的责任，也不是大世界人的责任。”
李敬微笑，道。
“再者你自己也说了，大夏早就烂透了，就算有解救之法又有谁能救得回来？”
说着，他瞅瞅时妙雪，歪头道。
“你是知晓内幕的人，应该不至于天真到想要假借大世界人的力量拯救这个世界吧？”
“活了几百岁了，我天真一下应该没关系？”
时妙雪似笑非笑。
李敬呵呵一笑，拱手作揖。
“幸会，告辞。”
说罢，他身化惊雷御空而起作势往东大陆去，心念一动横空原地进入小乾坤界。
时妙雪见状愣了又愣。
某人说走就走，还走得那么干脆那么利索，这是她没想到的。
明明她始终是知无不答……
这……
可能就是臭男人？
想想以李敬前后表现出的机敏，自己想通过他借助大世界的力量有点像是痴人说梦，时妙雪也没如何在意。
遥望东大陆大夏所在的方向，时妙雪轻叹，转身走进层叠空间。
紧接着，她又脸色铁青了出来。
目光环顾左右，时妙雪凶恶的视线宛若欲要择人而噬，但充其量只是无能狂怒。
“陈塘关李靖！”
紧咬着银牙从牙缝里挤出某人的“名号”，时妙雪红着眼睛御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瞬息远去电射向东大陆。
……
与此同时。
小乾坤界里，李敬与柳思思及江旖旎在藏龙山上的楼阁一层碰面。
见到某人进来，柳思思与江旖旎都是松了口气。
瞅着李敬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与人恶战过一番的样子，江旖旎面色古怪着出声。
“那女人没有为难你？”
“刚刚是没有，不过下次见面可就不一定了。”
李敬微笑。
此言一出，江旖旎咧嘴。
一旁柳思思亦是满脸哭笑不得。
不光是李敬，她俩要是还有机会跟那女人见上面，恐怕也要遭到针对。
只能祈祷不要再碰上那女人……
“我从女人口中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些旖旎你得要知道一下。”
李敬开口。
说话间，他抬头看了看楼阁二层。
雅儿没跟两女在一起。
感应中，小丫头是在二层呆着。
柳思思素来细心。
见某人望向二层，她贴心开口。
“小家伙折腾了那么一通说是累了，这会正在二层收拾出来的卧房里睡着。”
李敬闻言点头，将从时妙雪口中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讲述出来。
这波，信息量不少。
不过江旖旎与柳思思没用多少时间便完成了消化。
天魔大法有什么问题，幽冥珠又是从何而来。
事先她们皆是已有知情与预料。
李敬从时妙雪口中得知的信息，也就是进行了确认而已。
唯一令两人有些意外的，仅是时妙雪与神秘的大夏国师时妙英是师姐妹的关系。
消化过这些信息，柳思思转头看看江旖旎，接着望向李敬。
“老公，你确认到这些信息挺关键，我们要不要改变一下行程，先把信息送回去？”
不等李敬出声，江旖旎道。
“没这必要。”
否决了提议，她继续说道。
“不说从极地回去大夏需要整整两天时间，我们过来时就已花了两天，这会某些该发生的事可能早已发生了，杜绝不了。我们现在回去最多只是传达信息，没多大意义。”
“且这方面其实我们不用多操心，我们龙宇不是大夏也没可能成为大夏，哪怕时妙英真成功让天魔大法流入现世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天圣境是开在北方神国，东西要传去龙宇没那么简单，我们龙宇科研院与仙学研究学会更不是吃干饭的。”
一连道出两番话语，江旖旎望向某人。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山下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是啥情况。”
“事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李敬耸肩，道。
“我在层叠空间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收了进来。”
“……”
江旖旎嘴角抽搐。
“……”
柳思思抬手扶额。
猜测，两女自然是从进来小乾坤界看到宫殿开始就有了。
但此刻从李敬口中得到了确认，两人这会是真的打心底祈祷不要再碰见时妙雪了。
层叠空间被他们造得不成样，严格来说谈不上是什么大事。
顶天，就是一些面子问题。
可李敬把人家的宫殿也给偷了……
这事恐怕很难说得出去。
尤其碰见时妙雪时，人有说层叠空间是其师尊的洞府……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也不至于现在李敬把宫殿还回去。
重重吐出一口恶气，江旖旎抬眼。
“我们现在去宫殿里面瞧瞧？”
“行。”
李敬点头，道。
“时妙雪她师尊对天魔大法似乎有不少研究，且好像有可以逆转的办法，或许在其留下的宫殿我们可以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
说罢，他心念一动，带着两女瞬移来到了山下的宫殿广场上。
进了小乾坤界。
宫殿中的禁制自然阻止不了李敬。
立足在宫殿广场上，三人抬眼看过去。
宫殿正门上悬挂着一块金色牌匾映入眼帘，“天阙”二字烙印在那。
这逼格，多少是有一点。
不过三人都没在意。
走进宫殿，三人立马发现这天阙宫内部比外界看起来要大上很多很多。
整个宫殿内部，宽敞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光是进门这间主殿，目测便足以容纳十几万人。
入目如此状况，江旖旎与柳思思皆是错愕万分。
这……
怎么做到的？
李敬则是经过起初的惊讶有了预料，望向两女道。
“之前我找到这处宫殿时就有发现宫殿中暗藏着比时妙英住所更高明的阵法禁制，此刻看来这阵势比时妙英的高明了不只一点半点。宫殿内在可以如此宽裕，恐怕与暗藏在此的阵势脱不开干系。至少就我能看出来的，此处只有一个阵法禁制，宫殿本身也并非是被炼制出来的事物。”
听得某人如此言语，柳思思异样出声。
“老公你的意思是……暗藏在宫殿里的阵势改变了宫殿内部的空间大小？”
“多半是这样没跑。”
李敬点头。
“这还真是让你捡到宝了。”
江旖旎惊叹出声，目光环顾着左右道。
“算上我们现在在的主殿，从外面看这处宫殿至少有二十个殿堂空间。假如每个殿堂都像主殿这般宽裕，这处宫殿内部的空间恐怕不会比你的小乾坤界小多少。”
李敬原本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宫殿有点牛批。
经由江旖旎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
他喵的这波好像真是捡到大宝贝了啊！
没多想，李敬心念一动独自瞬移了出去。
没一会，他便在整个宫殿里走过了一圈。
整个宫殿，总计有二十二个殿堂空间。
其余殿堂空间及不上主殿那么宽裕，但也没小多少。
整体来说，宫殿内在面积将近等同于大半个小乾坤界。
这……
牛X上天了啊！
虽然他的小乾坤界并没有多大，但这宫殿存在有效增加了可用的空间。
他原本还有些担忧，自己搬了一座山一座宫殿外加成片的林地进来，以后要再碰到“大件”的事物可能没地方摆，此刻这问题却已不再是问题。
这阵法之道，有必要抽空研究一番。
就决定是今晚了！
暗做下决定，李敬瞬移到柳思思与江旖旎身边，道。
“宫殿里东西不少，不过大多只是一些摆设。最里面的一间殿堂空间里有大量书卷，我们直接去那边。”
说着，他心念一动带着两女来到最深层的殿堂空间里。
柳思思与江旖旎被带过来，抬眼便看到在可容纳数万人堪比大型体育场的殿堂空间里摆满了用某种灵木雕琢成的书架，每一个书架都塞满了书卷。
其中有竹简，也有古朴的羊皮书。
纸质的书籍数量最多。
见着那么多书卷，两女惊叹之余，江旖旎上前随手抽了一本纸质书籍打开，而后眉头轻挑。
“这一本，是正统仙道的修炼法。”
“修炼法？”
李敬微愣，过去到她身边看了一眼，顺手自己也拿了一本打开。
入目，也是修炼法。
柳思思有跟着一起过来，同样是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看过后抬眼。
“我这也是修炼法。”
李敬闻声稍许皱眉，道。
“看样子，时妙雪的师尊绝非寻常人物，至少不会是像她所说的那样仅是一个在大势中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强者。”
说着，他目光环顾左右。
“如果不出意外，这处殿堂空间里应该收罗了大夏地界上大部分曾经流传的修炼法，其中也还涵盖了法术体系、仙学造物体系等等有关正统仙道的典籍。”
“确认一下再说。”
江旖旎开口，将手中书卷放回原位，快步走去近处的另一个书架。
李敬见状与柳思思对视一眼，二人分头行事。
……
事实，确实如李敬猜测。
这处殿堂空间里收罗的，都是正统仙道相关的典籍。
修炼法、法术体系、仙学造物体系、阵法体系相关，应有尽有堪称海量。
这里整个就是一个正统仙道的图书馆。
毫无疑问，此地藏书都是大夏地界上过去流传的仙学学识。
“时妙雪这位师尊，当真了不得。”
柳思思揣着一本羊皮书卷赞叹，道。
“他为整个东大陆保存了可以重新走上正轨的种子，可惜他死在了时妙英的手上。”
说着，她目光望向立足在不远处查看典籍的某人。
没等她开口，李敬微笑。
“如果下次有机会碰上时妙雪，她没见面就不由分说要我的命追着我砍的话，我会把这些书卷还回到她的手上。”
柳思思浅笑点头。
正想说话，江旖旎出声。
“还肯定是要还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找机会跟科研院的人碰个头，管他们把扫描仪要来，把这些学识扫描记载了带回去现世。”
说着，她正色道。
“仅是这些学识，我们这一趟来到天圣境便已不虚此行。甚至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至今为止龙宇探索过所有秘境没有一次的收获可以比得上这处宫殿。”
李敬闻言转头。
“所以，这些得是多少功勋？”
“……”
江旖旎呛声。
她讲正经的呢，李敬突然跟她提功勋。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了？
谈功勋多伤感情？
关键要她拍板说给多少功勋，她觉得给多少都不合适。
这处殿堂空间里的各类书卷，至少有数百万！
这么多属于大夏的仙学学识，能给龙宇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样是正统仙道。
仅有千年历史的龙宇恐怕远远比不上大夏大地。
关键龙宇所有的，基本是近代学识。
龙宇不是没有历史悠久的仙学学识，只是大部分出自古早先辈的悠久学识多数是掌握在宗门势力手里。
在龙宇崛起之前，龙宇地界上王朝迭代快得离谱。
古早先驱留下的学识、文献要么是在接连不断动乱遗失埋没，要么是被那些见机得早坐拥秘境空间的宗门势力收集。
这些东西，想叫那些宗门势力乖乖交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因为这是他们立身的根本。
宗门子弟普遍会比现世修行者更强，不单纯是因为他们远离世俗避世修行，更还是因为他们掌握了许多外界没有的古老传承。
当然。
这些龙宇是有努力过的。
龙宇禁术图书馆里的大部分禁术，都是从宗门势力手中得到。
综上所述。
此刻眼前那么多的典籍，堪称无价！
眼瞅着江旖旎杵在那里尬住，李敬莞尔一笑。
“行了，给多少功勋是你说了算，到时候意思意思就好了。我是龙宇人自然希望龙宇能够更好，不过此事进行得谨慎一些，得经过仔细梳理才行。”
说着，他又道。
“方才我翻到不少传承秘法，更还有许多邪道法门，这些不能随便流入到民间。”
见某人松了口，江旖旎扁扁小嘴，道。
“等出去之后我给你申报一下，这茬能批下来多少功勋真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看上层如何决断。正常来说，他们应该会给你一份卓越功勋，可以让你再学到一种禁术。”
“禁术？”
李敬歪头，笑道。
“你觉得此处殿堂空间有那么多藏书，我还有可能稀罕禁术吗？”
江旖旎闻言一愣，面色微变道。
“这地方收集有禁术？”
“我这附近几个架子都是。”
李敬耸肩。
“……”
江旖旎。
快步到李敬这里，她抽了一本典籍打开。
柳思思听说有禁术也是跟了过来，跟着抽了一本，随后小嘴呈O型惊讶出声。
“真是禁术！我根本看不懂！”
李敬闻声莞尔。
学习禁术的门槛是五境，是有道理的。
这一门槛并非龙宇自行定制，而是没有五境修为拥有相应认知，给你禁术典籍你也大概率领会不了文字中的用意。
柳思思这一波，多少有点卖萌的成份。
另一边。
江旖旎揣着典籍查看，一时间半会有点没法肯定手中的禁术典籍。
她是五境，可以领会禁术典籍字里行间的用意。
但正因为看懂，她有些吃不准。
没有上手试过，谁知道是不是禁术？
柳思思敢直接肯定，原因是她看不懂。
李敬敢肯定，则是因为东西拿在手上他的状态栏弹出了提示，明确告诉他这是禁术。
事实上。
李敬这一路看过来，状态栏压根就没消停过。
不断问他要不要学。
李敬当然不可能说随便乱学。
此处典籍中记载的法术、禁术很多，但缺点也很明显。
这些典籍里只记载了相应口诀与大致的用法，没有任何前人经验以及使用的要点。
上手学了之后到底好不好用，只有天知道。
见什么学什么，李敬倒是没所谓。
只要他不花技能点，学了也没啥损失。
问题不花技能点，他没办法知道到底好不好用。
撇开这些。
柳思思说自己根本看不懂，叫江旖旎确认了手中典籍记载的是禁术。
仔细翻看了一番，她将典籍塞回到书架上，看过来道。
“我们现在出去可能不太可能方便，说不准时妙雪就等在外面。且即使出去也得找地方过夜，今晚我们不如在小乾坤界里渡过，大家一起到处翻看一下，说不准能有意外的收获。”
“赞成。”
李敬点头，接着望向柳思思指向远处一个书架。
“思思你去那边瞧瞧，那个书架上的典籍记载了不少冰、水属性的特殊传承。”
柳思思闻言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快步走开。
江旖旎则是异样着瞅瞅某人。
“你不只有分辨禁术的能力，更还能分辨特殊传承？有一些有明确记述的我倒是可以看明白，可记述比较模糊的我完全吃不准，你怎么做到的？”
“等你到我这境界就明白了。”
李敬高深莫测着做出回应。
江旖旎闻言嘴角一扯，翻了个白眼走开。
好好说话，某人却装上了！
不能忍。
必须给白眼。
李敬挨了白眼莞尔失笑，默默给状态栏点了个赞。
禁术，状态栏会给明确提示。
传承，状态栏的提示中也会明确显示出传承秘术。
瞅着两女分别去找书看了，李敬自己也没闲着，转身走去殿堂更深处翻看其他典籍。
有状态栏辅佐，他虽不至于能明确洞悉法术好不好用，但却能轻易判断常规法术、禁术还是传承秘术。
这，有必要好好确认一番。
事先他有决定要琢磨的阵法之道相关典籍，他倒是有瞧见。
但到现在为止，没见到有涉及空间的。
时妙雪她师尊网罗了如此海量的典籍作为让大夏“复生”的种子，定然有将自身所学撰写藏于此地，得把东西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