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发现了……”
金世杰欣慰地看着他,丝毫不在意手指间那一直流出的血,“我还以为你受不住打击又要寻死觅活了呢……”
“皇兄这样做,是在想要刺激我,让我痛改前非吧。”知道了真相的金世铭先是震惊,但是随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一鼓作气憋住的那股子劲便顿时松懈了,他丢掉手里的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头往往被自己刺伤了的金世杰,最后却只说道:“皇兄快去看御医吧。”
“无妨,一点小伤,用不着那么麻烦。”金世杰爽朗地冲他咧嘴一笑,拾起地上的长剑随手割下一片床幔帐,胡乱地包扎在自己身上,然后也坐在地上,与他并肩而坐。
“兄弟呀,你这一剑倒是有些力气呢……”金世杰宽厚的大手拍了拍似乎还未调整过情绪来的金世铭,语气里透着难得的赞赏之情,“这样才像个男子汉,才是我们泽国子孙嘛!”
“皇兄,你别说了。难为你一片苦心……”金世铭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叹道:“我做梦也没想到,那些什么震国士兵还有戴面具的恶人,居然都是皇兄你假扮的……更想不到,我居然也能伤到你……”
“暧!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不可能。很多你以为不可逾越的障碍,其实都不过是你心里的自我暗示罢了。”金世杰说话快人快语,他把长剑重新插进自己腰间的剑鞘里收好,“你自幼长在深宫,被皇祖母宠溺着,身边尽是些脂粉裙钗之辈,所以才会这么懦弱。如果当初一开始父皇就狠得下心来让你跟在我们弟兄们身边一起练习骑射,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兄弟啊,皇兄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好多了嘛……”
“皇兄,如果……”金世铭低着头盯着脚边的地面,却并不看他,问道:“如果我真的没有勇气挺过你的折磨,或者,我熬不过去自尽了,你会怎么想?”
“那你就不是我们大泽国的子孙!”金世杰听了,脸上的笑意顿敛,目光严厉地正色道:“我们大泽国的子孙都是天生的战神,我们太祖皇帝当初征战了大半个中原,吞并了周围五十多个国家;那是何等英雄了得!你身为他的子孙后代,如果连一点小小的打压都挺不过去,像个女人那样寻死觅活,而不是像个真正的英雄那样死在战场上,那么,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太祖后人,是我泽国子民呢?兄弟,朕还以为你这次明白了,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吗?”
“皇兄呵……不是我不明白,而是我现在终于懂了……”金世铭听完,却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感情复杂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
“什么?”金世杰微微挑了一下眉。
“既然我生在皇族,看来我没得选了……”金世铭索性一下子躺在地上仰面望着天花板,“我早就应该清醒过来了……生为男子我就没有选择和逃避的权利了……皇兄啊,以后我跟你学习弓马骑射,再也没有怨言了……”
“你这家伙……”面对他无奈的颓废和认命,金世杰似乎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却只是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清醒了……别这么颓废地躺着,站起来。”
“哼!”金世铭看看他,却并没有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自己爬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
“臭小子。”金世杰也不计较,摇头一笑,自己也起来追了出去。
金世铭跑出门,四下看了看,却发现原来早有很多泽国士兵在外面等候。他们见金世铭居然跑了出来,先是一愣;随后就看见金世杰也走了出来,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片,顿时都大吃一惊,纷纷赶上前来问道:“陛下,您受伤了?”
“不妨事。”金世杰略一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多问,然后说:“木松将军在吗?”
“陛下,臣在。”木松从周围的官军里走了出来,躬身等候他的吩咐。
“从今日起,以后你就负责教小王爷弓马骑射。”金世杰接过几个士兵牵来的自己的战马,一跃而上;吩咐道:“记住,不必因为他的身份而有所顾忌。从今天起,金世铭就只是你帐下一名普通士兵,你要用你平时训练你的苍鹰军的那种严厉态度认真训练他,不得手下留情,记住了吗?”
“臣,木松领旨!”木松眼神莫然地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金世铭,最后还是很干脆地应诺道。
金世铭麻木地在几个士兵的扶持下颤巍巍地上了给他准备好的战马,私底下暗自思忖:这个木松将军,听人说可是出了名的恶魔将军,为人心狠手辣。他手下的苍鹰军如狼似虎,几乎无坚不摧。可见平时训练的艰苦和严苛。自己跟着他,艰苦的生活才刚要开始……好日子真的到头了……不过,这也不错,也许不久之后,自己就可以面对面和皇兄单挑一下试试……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冷笑了一下……
不远处的山坡上,苏灵娇站在一棵树荫之下俯视着山脚下那间小屋旁的那些人马渐渐远去,随手摘了一片叶子在手里把玩着:没想到金世杰这么快就放他弟弟出来了,看来他并没有像他自己说得那么狠心嘛!
好了,既然现在人家兄弟俩已经和平共处了,我好像也用不着这么多心地在一旁围观了吧?……而且,好像,已经过了六天了吧?哎呦!我还真是无聊啊!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约定里我要找的那个什么真心人还没找呢!我居然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热闹!
想到这里,她不禁慌了神,急忙扔掉手里的叶子,往山下跑去。
此时,已经是夕阳斜照的午后了,对面的山坡被绿树浓荫地罩着,凉风习习,很是舒爽。
净光寺里,那定光和尚正打坐在后院的一棵古松树下,与周围庙里的和尚们讲经说法。正说的出神处,突然,却听得前院一个小和尚跑进来说:“方丈!方丈,外面有个姑娘一直指名道姓地说要见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