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师,敢问,这附近有没有尼姑庵呢?”苏灵娇只好问。
“离此西去五百里地,就有一座朝云庵。女施主若要去,请自便。”定光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似有送客之意。
“五百里地?这么远啊?”苏灵娇自然没这个耐心,她看看一脸无奈的定光大师,请求道:“我跑不了那么远,你能先帮我剃度吗?”
“女施主请自重。”定光急忙念了一声佛号,“剃度不能随便找人剃的,我看女施主尘缘未尽,也不是该出家的。还是回你的来处去吧。”
“大师这是在下逐客令吗?”苏灵娇听出了他客气的话语里那层意思,低头想了想,“可是大师我已经没有来处了,我现在走投无路,不然怎么会想到要出家?你们佛家慈悲为怀,难道可以见死不救吗?”
“女施主勿要玩笑,小僧这里还要赶着做早课,还是请女施主回去吧。”定光显然不想再和她缠下去了,念了一声佛号,便转身要走。
“好一个恨意绝情的大师,我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不帮我梯度,我就走投无路了,你却当我在这里开玩笑!罢了,不求你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就是五百里嘛,我走!”
苏灵娇生气地想,她咬咬牙,正要转身离开这里,这时候,却突然听得庙门外一阵喧哗,她转身看去,只见一群人慌里慌张地抬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小男孩进来了。
“定光大师在吗?”跑在最前面的汉子差不多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只见他衣着华贵,带着宗黄色方柱形的员外帽子,一身绫罗锦袍,应该是个有钱的富贾。
他急切的声音里夹扎着哭腔,那定光听了,急忙走出来,见此情景,先是一惊,赶紧上前问道:“陈居士,令郎这是怎么了?”
“大师,快!求您快救救小儿!”那汉子说着便跪在地上请求道,“昨天半夜里他背不出我布置给他的那段诗书,所以一时气恼,就多说了他几句,谁知这孩子今早就想不开服毒自尽了!”
“哦?有这等事?”
定光听了,急忙赶到那放在地上的担架跟前,仔细翻开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孩的眼皮,又是把脉又是仔细观察他的气色,最后却摇摇头叹了口气,“阿弥陀佛!陈居士啊!晚了一步,他服下毒药的时间太长了,小僧也无能无力了。”
“什么?大师!你不是医术高明吗?”那汉子听了脸色都白了,跪在他跟前哭着请求道:“请大师大发慈悲,如果连你都说没救,那小犬岂不是真的没救了?大师,无论如何,求你想想办法吧!我就这一个儿子!!”
“陈居士请冷静!”定光很为难地伸手去扶起他,“令郎真的已经送来的太晚了,小僧也无能为力呀!”
“还是让我来看看吧。”苏灵娇在一旁插嘴道,然后她在众人纳闷的目光下直接走到那孩子跟前,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只见这个躺着的男孩脸色铁青,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但是仔细握住他的脉,却还感觉隐隐约约有些跳动。用手去探那孩子的鼻孔处,也薇薇有不易察觉的气息流动,也就是说,这孩子还没真的死掉。
“我来试试看,也许这孩子还有救。”苏灵娇心里有了谱,问一旁的人们,“谁能给我端一碗水来?”
“快,快给她水!”那孩子的父亲也是病急乱投医,见她说得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下也顾不得细问,急忙招呼周围的人说。于是很快就有和尚跑进屋子里去端了一碗清水出来。
“多谢。”苏灵娇接过那碗水,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把碗放在地上,掏出脖子上挂的那个小葫芦,倒出一颗丹药,掰开那孩子的嘴,把药丸放进去,然后俯身对着这孩子的嘴边开始给他灌水,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这是谁家姑娘?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不堪入目之事!”
“嘘,人家是在救人呢!”
“救人?哪有这样救的?太不知廉耻了吧?”
周围看傻了眼的人群议论纷纷,互相交头接耳,那孩子的父亲也看得惊呆了:第一次见过有人这样看病治疗的。要不是求她救子心切,这种没廉耻的女人居然敢当众如此败坏自己的儿子,他非要恼怒不成体统了。但是现在,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相信这是在医治了。
苏灵娇毫不理会周围的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她灌完药,便轻轻掐了掐那孩子的人中,一把把他拉起来使劲拍了拍后背。
顿时,只听的那孩子突然‘哇’地一声,一口污浊腥臭的黑血被吐了出来,脏兮兮地弄得身上那身淡蓝色的衣服都污了。然后那孩子便睁开眼睛,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苏灵娇,身子歪在一边难受地呕吐起来,一滩一滩的没有消化的肉菜等东西混合着粘液和胃液,都被他吐了出来,黄黄白白地一地都是。
浓重的腥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庭院,令人作呕,周围的人无不恶心地掩鼻侧身,难以忍受。
“我怎么了?”那孩子吐干净之后,方缓过神来,惊异地四下张望。一旁的众人见了,都不由地拍手大叫:“真是神医那!居然救活了!”
“连定光大师都无能为力的病人,居然被她给救活了?”
“真神了!这姑娘是位神医那!”
“多谢姑娘救了小犬!姑娘大恩大德,我陈某人感激不尽!”那孩子的父亲,也就是陈居士见了,又惊又喜,先是抱住自己儿子看了又看,又赶紧向那苏灵娇跪拜说。
“大叔你不必谢我。举手之劳罢了。”苏灵娇看看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定光,扶起那个人说:“回去好好给你们家公子好好补补身体吧,以后不要对他那么严苛了,也不要再责怪他。应该和他好好地心平气和地沟通。”
“姑娘所言极是。”那陈居士充满了感激地望着她,问道:“姑娘大恩,我不得不报,我愿送姑娘一万两黄金,并在家中略备些薄酒,请姑娘赏光屈尊。”
“大叔,谢谢你的好意啦,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苏灵娇一向是个对钱不在乎的,她觉得只要饿不死就行,多了就不会花了。所以她赶紧连连摆手,“你也不必请我吃饭,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感谢的。如果大叔你真的想要感谢,那么你知道你们国家的国师李长浩吗?”
“知道,他已经辞官回乡了。姑娘提到国师做什么?”那陈居士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这个人。
“他是我师父,你要谢,就去谢他吧。”苏灵娇说完,便大步走向庙门,分开人群往山下走,“那颗药丸是他给我的,我不过是用他教的东西在人前卖弄而已,这不是我的能耐。走了走了,我要去找自己的路了。”
“姑娘请留步!”
谁知,这时候,那定光和尚却突然大声叫住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