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神识这么了不起?可它到底是什么?”
“唔,光用说的,你搞不明白,等你学习使用玉简时,自然就知道神识是怎么回事了,”先生向她挥了挥手,“去吧。”
小寒向着先生行了礼,拎起书包走进学舍,练字去也。
第二天当小寒跑完台阶踏进间舍时,先生和爹爹站在一齐,先生手里还拿着块玉简时,小寒不禁给了张锄头一个最甜蜜的笑容——有个万能的爹爹真好。
昨天先生还说要准备时间的,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先生,是不是今天就能够教我符文了?”
“是,”先生点头,也挺高兴,“虽然玉简中是符文大全,一般而言,学习符文都是一套一套学的,但你的年纪太小,神念没那么强,我生怕成套符文由玉简注入你的脑子会伤到你的神念,不过,爹爹有法子让玉简中的符文一个一个的注入你的头脑,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就不怕会伤到你的神念了。”
“没办法,按实岁的话,”张锄头因女儿的笑容,心都酥了,“小寒你比私塾里新入学的孩子都要小一岁到两岁,一则你的生日实在太大了,二则,你是老祖同意了提前一年入学的,这一年之差,在神念发育上可要差很多呢。别的孩子可以一次学习一套符文,你嘛,我和先生都有点担心。如果神念不够看不到玉简中的符文倒也算了,如果半够不够的,看到符文会伤了神念,那才叫冤呢。”
“有爹爹在,我才不怕。”小寒把书包放下,兴高采烈地蹦过去,“先生,还是先炼气吗?”
“是,乖乖炼气,接着学符文。”先生摇了摇手中的玉简。
小寒没有二话,盘坐在蒲团上,运转着体内的灵力。不过今天她比往常花了更多的时间才静下心来。
九个周天之后,小寒觉得今天吸收灵力时又多了些,很是高兴,“爹爹,我发现每次炼气前,把体内的灵力用光光的话,炼气时,就能够多吸收些灵力,虽然只多一点点。”
张锄头笑着点头,“这点,整个私塾的学生都知道,好啦,别紧张了,听先生教你怎么使用玉简。有爹爹在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张锄头这么一说,小寒才发觉自己的确有点紧张,都是先生啦,如果不是他那么郑重其事,自己也不会紧张到说废话。
不过,爹爹的话让小寒有了底气,深吸了口气之后,望向先生,“先生,我准备好了。”
“好,小寒,你来看,这就是玉简。”先生将手中的玉简递到小寒手里。
小寒低头仔细看着,圆柱形的,乳白色,象奶冻般,触手温润,外表晶莹通透,没有丝毫划刻痕迹。
除了这块玉柱的质地格外好之外,小寒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来,“这就是玉简吗?要怎么用呢?”
“来,玉简的使用方式,其实很简单,只要用神识去接触,因为玉简中留存着的也是前人用神识留进去的,所以,后人只要神识够强就能够直接看到,不过,小寒毕竟还小,还没凝成神识,只有神念、而且神念还不是很强的时候,想看玉简中的资料,就得用灵力辅助,”先生向张锄头示意,爹爹就走到小寒了身边,替小寒捏住玉简中段,“来,将圆柱的一头抵在额心,神念便是源自头脑的,现在小寒的神念还没有凝成神识,无法透体而出进入玉简中,所以,另一只手要抵在玉简的尾部,将灵力注入,用灵力挤压,就能够将玉简中存着的内容,推进去,再集中注意力在额头抵住玉简的部位……”
小寒照着先生说的一一做来,灵力一注入玉简,就能够感觉到玉简里有某些东西,再按着先生的话,将注意力集中在额心与玉简相触之处,明显地感觉到头脑里有什么正蠢蠢欲动,接着,那蠢蠢欲动的什么一下子勾通了玉简,一个金光闪闪的……象形字似的符号,一下子印进她的脑海。
是的,明明没有睁眼,她却清晰地看见了那个符号,是由脑子里蠢蠢欲动的什么——显然那就是先生所说的神念了——看见的。
“小寒,头不疼吧?”张锄头的声音明显是放下了心来,从女儿的脸色上来看,显然很轻松。
小寒轻声回应,“不疼,还可以再来。”她记得昨天先生说过,一套符文是五个的?
张锄头紧盯着女儿的表情,手上微微松了下,第二个符文飞进了小寒的脑子里,接着,是第三个。
小寒的牙齿咬了起来,这时,她不能说自己不疼了,那种感觉,象是冷风吹多了的偏头疼那种痛法,却发生在额心中央。
不过这种痛,也更清晰地让她感应到了自己是有神念的——爹爹和哥哥都说过,未筑基者只有神念,只有筑基之后,神念凝结才成神识。
之前脑中那蠢蠢欲动的什么,在小寒的直感中,并不清晰,只知道朦朦胧胧是一团形体似雾的什么,这会儿一疼起来,她才发现,雾也是有形体的,原来好歹是一团的,但现在,象是被三个符文撑裂了般,形体开始涣散开来,令她的额心有被撑裂般的抽疼。
还好,疼得并不算厉害——那团雾只被撑裂了一个小裂口似的。
张锄头飞快地将玉简从女儿额心处扯离,大手按上去带着灵力揉抚,“怎么样?”
暖暖的感觉一下子将裂开的细缝勒住了,虽然没弥合上,却也不再开裂了,抽痛依旧在,却微弱了下来,总算没那么难耐了。小寒抿着唇皱着眉,“有点刺痛,不算很严重。”
还能说得出话就肯定不严重。
张锄头和先生对望一眼,知道了,小寒现在的极限,她每次最多只能记住两个符文。
“四岁和五岁,神念强度还真是差蛮多的,”先生轻拍小寒的背,从怀里摸出个白玉药瓶,倾出颗小小的青色丹药,只黄豆大小,“这是济神丹,专门针对神念消耗过渡的,吃上一颗就会好了。等小寒五行俱全,神念自然会强健起来的,她现在毕竟比其他孩子早一年入学,这是正常的。不用太担心!”
下一秒,丹药就飞进了小寒的嘴里,张锄头毫不客气,“小寒,吃下去后闭上眼睛躺一会儿,养养神。”
小寒躺了不到一柱香功夫,服下的丹药化成了凉凉的气雾般的东西,顺椎骨而上,直接攀漫到额心中,找到了自己神念破裂之处,慰贴地胶合了上去,渗进去——
一股凉意直透进额心颅髓中,清神醒脑,神念完全被药力填补完满了,小寒抖了一下,猛一下睁开了眼睛,站直身,“爹爹,我好了,头不痛了。”
张锄头正和先生轻声地说着什么,见她起来,走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儿的脸色,“哦,看来药效不错,对了,刚才那三个符文,都记得了吗?”
小寒侧头一动念,那三个金光灿烂的符文简直象包裹在了神念中、烙在了脑子里一样,“当然记得啦。”
先生也跟过来站到她身边,“那你今天就先在脑子琢磨这三个符文吧,至于真正试着画符,等明天吧,因为私塾的规矩,必须要等记了整套符文才能着手画的,所以,等明天再记好了两个符文之后,我再教你具体怎么画符吧。”
“哦,”没想到还要拖到明天,小寒愣了一下,点头,“好的,明天我会用心学的。”
先生点了点头:“我和你爹还有些事要聊,你去学舍练字吧,这么晚了,张思要担心的。”
“那我去了,爹爹再见,先生再见。”小寒向着学舍走去。
刚跨出间舍,就听先生的声音响起,“锄头,听说你有消息?关于那件法宝择主……”
好嘛,连先生也在关心这个!
小寒摇了摇头,踏进学舍,她的心思可不在那边,之前记住的三个符文,不知道为什么,小寒就是觉得和张天师手抄的那本经书上的文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问题是,字形完全不对,书上的字都是方方正正的,而脑子里那三个符字,完全没有棱角,更象一笔乱画出来,到底哪儿一样呢?
同样浑然一体的那种感觉,小寒皱眉努力思索着,好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对,就是大哥说的,神髓一样,都有混元凝然的神髓。
想明白了,呼出一口气,对面书案后,张思正担心地望过来,见小寒眼神中有了焦点,才出声问,“小寒怎么了?”
“哦,”小寒对好友微笑一下,“没什么,今天先生让我记了符文,我只记住了三个头就痛得不行了,还有两个得明天再记。”
“哦,”张思点了点头,“难怪呢,我初记符文时也迷迷糊糊的,恬姐姐告诉过我,初记符文时有个‘悟’的过程,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这么说来,明天你还要迷糊一阵子。”
“迷迷糊糊?”小寒奇怪了,“我没发现你有什么迷糊的时间啊,之前你学符文,进学舍后不是很冷静很理智的样子吗?”
“那时候,我自己就觉得头脑象是一分为二了一样,”张思倒也不惮于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小寒,“一半在外面应对世俗一切,一半就围着那五个符文转啊转……恬姐姐说了,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小寒,你别再和我说话了,仔细体味刚才记下的符文吧。”
小寒点了点头,“好哦,那今天姐姐就别理我。”
“嗯,我不会打扰你的。”张思点了点头,“包括你两个哥哥,我也会和他们说的。”
小寒点头,自顾打开书包拿出文具,她觉得头脑也分成了两半,一半脑子里那三个符文转啊转的,另一半脑子里,却是张天师手本上的字迹在不停地回放……
小寒不知道,这就是真正的对“道”的感悟,虽然各人表现不同,但能够从中感悟到多少东西,端看各人资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