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的惊蛰,斗器天赋也并不比当年的他差。
“呼,”小寒仰头,看了看飞在天上极远处的风筝,“走啦,我们把风筝带回家吧,当心,别让线缠起来。”
为了不让线互相缠住,之前放风筝时,这些孩子就跑前跑后,非常之小心地顺着风势对风筝的绞纽不停地跑动换位——因为风势不定,跑动的量也极大,那些能够用灵气跑动的孩子动作很快,但小寒张思这类还没开始学习如何将灵气加入身体动作中的孩子来说,这个运动量可真是厉害得足够累人了。
终于,浩浩荡荡的风筝群流进了张家庄的各个院子里,远远地望去,每个有孩子的农家院子的天空上,都浮着一只悠悠荡荡的风筝,很是招人。
春天来啦!
在绿嫩的禾苗寒露上,在晃悠悠的风筝线上,在孩子们的笑声里……
春天也是钟家庄人们最忙碌的时候,当小寒望着桌上十几盘的各色素菜,喃喃嘀咕,“爹爹有事不见人影,怎么就害得我们连鱼肉都没得吃了,舅舅们怎么这么久不来我们家啦?”
寒露和惊蛰都笑起来,钟兰玉白她一眼,“你惦记的到底是你舅舅们还是鱼肉啊?”
“当然是舅舅们,有舅舅们才有鱼肉呢。”小寒答得很是顺口。
两个哥哥笑得更大声了。
钟兰玉白她一眼,“臭丫头,总算你还记挂舅舅们。钟姓人,每年春分之后到八月分之间是最忙的,很多阴气泄漏的地方需要去加固禁制,探查有没有出现新的泄阴气的地方,要怎么禁制,这些都是钟家的责任,惊蛰乃万物复苏之时,一些被封印在地下的怪物和我们没查到地方的阴鬼僵尸,都会跑到阳间作乱。在那之前,如果能够把通向阳间的路口都设上封禁,一则能够拦住实力弱小的阴鬼僵尸,二则也能够让我们知道哪处被实力怎么样的什么敌人闯出来了。”
张寒露的筷子顿住了,“娘,你晚上出门是……”
“你知道了?我就知道,你细心、睡觉又轻,瞒不过你的。”钟兰玉笑笑,“这事我也有份,白天是设禁制阵法的好时机,那时你们在私塾里,不相干。晚上则是由阴路里查探有无通向阳间缝隙的好时机,我总跟着你们两个舅舅一队,安全上没问题的,不用担心我。而且我走之前,你爹总是到家了的,放心吧,晚上万一有什么事要找人,也不会找不到人的。”
“这样,”小寒连忙问,“娘你睡觉时间不是少了?如果不行,晚饭我们去外婆家吃?外婆不用和你们一齐忙吧?”
钟兰玉摇头,“别想了,你外婆和大舅母光是照顾着你外公和两个舅舅就够累的了,更别说还有三个孩子要照看呢,谁知道你爹爹偏偏这段时间里忙起来呢。”
张寒露在弟妹们说话之前插口,“这是没办法的事,爹爹说了,那件法器注入魂魄的时机,是有限期的,超过的话,就没办法完成了。”
钟兰玉笑笑,“所以,呆会儿我洗了碗就去睡会儿,否则晚上干活没精神容易出错。你们可要乖乖的呆在家里,别淘气,”目光又转向张寒露,“记得烧水打发你们三个洗澡吧,有你在,引火总没问题的,惊蛰力气够,让他帮着你打水。”
张寒露点头,“好的,我会看好弟妹的。”
于是,与这三个孩子切身相关的,在巧姥姥魂魄转移之前,估计他们要被放羊吃草了。
总算,三个孩子都还乖巧,加上寒露很有长兄风范,能够管住弟妹,张锄头与钟兰玉忙碌这段时间,孩子们一直乖乖上学下课,玩一会儿回家吃晚饭,练字睡觉,没出过任何差错。
小寒的修行很是顺利,除了白天在私塾里两次炼气外,晚上睡前也会自己炼一次,炼完气,一定得洗澡,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她自己总有感觉,似乎每次炼气之后,都有些什么脏的东西从皮肤上渗出来,也许眼睛看不见,但如果炼完气不洗澡的话,她是绝对无法睡着的,总感觉身上会发痒。
而且入私塾以来,小寒的饭量增长了近一倍,臂膊和腿明显壮实起来,天天放学后跑来跑去的玩,消耗很大,但运动得多了,也促进了身体的健壮成长。
一直到三月底,张锄头才恢复了正常做息,接过了每天做晚餐的活,让钟兰玉可以更好的休息,以缓和每天四下忙碌的疲倦。
一家五口终于又坐到一张桌上吃晚饭了,张寒露很高兴地汇报,“先生说,小寒的修行进步很快,如果还按这个进度的话,她下个月就能学习运用灵力了,到五月开笔画符也是正常的。”
“哦喔?”张锄头望向小女儿,一脸惊喜,“这么快?小寒的灵力聚集得很好吗?”
“是的,”小寒点头,“我现在每次炼气时,都能够很明显地看到灵气向着我身体里钻,也能够感觉到,灵气在身体里转动的位置,嘻,先生说,到这种程度,我就能够学习要怎么驱动灵力到双腿,学习用灵力加快步速了,以后我也可以跑得很快了。等能够熟练将灵力运用到双腿,随后才是将灵力运用到双手,再顺着符笔注入符纸上,就该学习画符了。”
“嗯,小寒修行得真快,看来是很努力嘛,”张锄头揉了揉她的头,“等开始学习画符,能够顺利画完五个符后,小寒就能够用自己的储物荷包了呢,高兴吧?”
“原来是真的啊?大哥之前有告诉过我,”虽然之前有从大哥那儿知道了画符与用储物荷包之间的联系,现在又得到爹爹的确认,她很是高兴,“所以我才那么努力练字啊。先生也说我认字快,我已经认完了《道德经》里的字,开始在认《黄帝内经》里的字了。虽然抄得还没那么快。”
吐了吐舌头,这两个月来,小寒才明白,认字与抄书,完全是两回事,认字可以每天认几十个,抄书呢,只要抄得不满意,就得一遍一遍不停地抄下去……
张惊蛰扬了扬眉,“你在书厅里也呆了快一个月了,不是天天有在看书吗?怎么连这种常识还要等大哥和爹爹告诉你啊?”
小寒吐吐舌头,“我是先从天地起源看起的,顺便多认识些字,还没看到这么具体的常识细节呢。不过,我听恬姑姑,就是思姑姑的姐姐说,二哥在开学第一次斗器赛上得了第一名?”
惊蛰却并不以为荣,“和我比赛的人,最大的都只比我大两岁,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哥才是,比阵法可不论年纪,是整个私塾全体都参加的比赛,他那个第三名,才真正了不起。第一名比大哥年长七岁,都已经在考私塾的毕业考了,还参加这个比赛,胜之不舞;第二名也比大哥大五岁,她娘是孙家专研阵法的,哼,先生说,等大哥到了他们那个年纪,肯定会比他们强的。”
张寒露摇了摇头,“阵法上,爹爹有私下给我讲过,比一般人强是该当的,不值得夸;倒是惊蛰,这段时间都在找年纪比较大的学生斗器,我那些朋友,都说他进步得挺快。”
钟兰玉很开心,眼睛莹亮,“你们都很了不起,我的宝贝们,真是给爹娘长脸!”
被夸讲了,尤其是不常夸人的娘亲,三个孩子都笑嘻嘻的,比起在私塾里被先生夸讲更高兴,眉飞色舞的。
晚饭后,娘亲招呼了一声,自行进房去休息了。
惊蛰看了看关起的房门,站起身帮着收碗筷,一边问,“怎么以前,娘春天时都没那么忙啊?”
“之前不是为了小寒嘛,从怀孕到小寒出生,再加上小寒一出生身体就弱,你娘当然没心思工作,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再不工作就说不过去了。你娘好歹在村塾里也算成绩排名比较靠前的了。”张锄头杂耍似地托着堆得高高的碗碟,向厨房走去,“生你那会儿,你娘就没休息那么久,寒露应该记得,他那时候五岁了,你三岁那年,二月份时,你娘也忙得够呛。”
“娘也没忙多久,就发现有身子了,”寒露倒是记得这个,“就又歇下来了。”
“是,”张锄头点头,“你们三个孩子是连着生的,中间都只隔了一二年,孩子小又多,钟家那边安排工作当然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到今年连小寒也进了私塾了,你娘再歇着不工作,就说不过去了,再一个,你娘再不去干活的话,之前学的那些符啊驱鬼术法之类,一直不实践都要忘光光了。要知道,你娘还没完成村塾的出师任务呢,现在也就是借着这些工作,先把那些术法什么的练熟顺手起来,以后出师任务外出冒险时,也不会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