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扶起吴红,说:“婶,你别着急,能帮的我一定帮。”
吴红擦了擦眼泪,说起了事情。
这件事跟她家男人,马富山有关。
马富山是老会计的亲侄子,老会计去世后,在外打工的马富山急忙忙赶了回来给老会计送葬。
老会计入土后,当天下午,马富山就收拾好包裹,赶往工作的厂子,没办法,马富山只请了两天的假,晚回去一天要罚二百多。
马富山打算乘最后一班车去县城的车,然后晚上坐火车去工厂。
天快黑时,吴红带着五岁的女儿马甜甜在村口三岔路口送马富贵,像我们农村这边的车从来不准时。
直到天黑下来,车都还没来,马甜甜说要尿尿,吴红就让她独自去旁边的小树丛,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马甜甜兴匆匆的回来,吴红也没在意。
马甜甜回来没过两分钟马富山的腿猛然疼起来,也许是疼痛太大,马富山的脸上开始往下流汗。
吴红心里也是暗暗着急,就带马富山去村里的诊所,奇怪的是马富山刚离开三岔口十几米,腿竟然不疼了。
这时去县城的车正好停在三岔口,马富山腿不疼自然还要去工厂,就一边小跑,一边大喊让人等他。
刚跑到三岔口,马富山只觉得腿又疼起来,“噗通”一下子倒在地上,这下马富山自然去不成县城,就回了家,还是同前面一样,只要不出村口,腿就不会疼。
今天早晨马富山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样,吴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着急下,就在三岔口烧纸,我们村迷信嘛。
“婶,你先回家等着,我过会去看看。”我假装淡定的说,其实我的心里比谁都慌,爷爷只留下一本古书就撒手人间,我啥事都没经历过,啥也不懂,根本没头绪,眼下也只能硬撑着。
好不容易把吴红劝回家,我急忙忙去了村东头的“大个屠”家里。
大个屠叫刘岳,人高马大,五大三粗,是我们村杀牛的屠夫,听说他们家清朝是砍头的刽子手,后来改行杀牛。
刚到大个屠家不远就听见浑厚的喊声:“都点劲,绑住了。”
这喊声代表着大个屠要杀牛,我攒着劲跑进了大个屠的家里。
年老的黄牛四肢和脖子被绑在柱子上,好几个帮手正在勒绳子,大个屠正在当着明晃晃的杀牛刀。
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去,大个屠看见我提着杀牛刀问:“峰子,怎么了,急慌慌的?”
我问:“大个屠,我听说牛在死前会流眼泪?”
大个屠点了点头。
我编了谎话,说:“我这几天牙疼,今天得了个偏方说眼泪可以治。”
古书里说牛眼泪抹在眼上可以看到鬼,当然我不能跟大个屠说实话。
“正好我现在就杀,你去屋里拿个碗接一点。”大个屠说。
我从屋里拿出碗站在大个屠身边,大个屠摸着黄牛的头,闭着眼睛说:“老牛老牛莫怪我,生死本是命中事,天杀地杀非我杀。”
黄牛似乎听懂了大个屠的话,清亮的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
我急忙用碗接住,差不多有一瓶盖,我估量也够用,就退到一边,大个屠明晃晃的杀牛刀捅进了黄牛的脖子。
到家里时,正好我爸我妈都不在家,我找了个瓷瓶把牛眼泪倒了进去,剩下的一点抹在了眼皮上。
有人说把牛眼泪抹在眼皮上能看见鬼,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这后面还有一步,牛眼泪只是当个媒介的作用,如果不进行最后一步,啥用也没有。
我坐在床上,双眼紧闭,口中轻念:“天清清,地明明,阳不挡,阴不拦…………。”
这就是古书记载的最后一步,念咒开眼,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就像一些护身的东西需要开光一样,开过光的能护身,不开光的啥用都没有,虽说比喻不恰当,但道理差不多。
当我把最后一个字念完后,眼睛感到一阵清凉,那种感觉跟滴眼药水差不多,按古书的记载应该是成功了。
我好奇的睁开眼,朝屋里打量一圈,并没有什么不同。
下了床,我带了点家里里面的朱砂就出了门,朱砂阳气重,可以驱阴辟邪,估计有人会有疑问,你只带朱砂就可以了?
答案绝对是不行的,但我也没有办法,爷爷什么也没有留下,书里说的各种符现在根本画不了,得靠以后练习,我现在就是个略懂理论的小白,连入门都算不上。
等我到马富山家里时,吴红和马富山正坐在屋里一愁莫展,看见我进屋后,才挤出点笑容把我迎进去。
令人奇怪的是马富山的女儿,马甜甜这个小丫头片子拉着小脸,眼神中充满怨恨的盯着我,我也没得罪过她呀,说实话当时我还真没有太在意。
马富山说了两句客套话,试探的问:“那个大侄子,你给我瞧瞧腿?”
我点了点头,马富山把裤子拉起来,指着小腿肚子说:“你看这腿好好的,怎么一到村口就疼了呢?”
我朝着马富山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人就是一激灵,马富山小腿肚上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伤口很深,两边的肉都翻在外面,不过这道口子是灰黑色的,连肉都是这样。
我咽了口吐沫,强装镇定的说:“叔,你就没看到你腿上有什么不对劲?”
“你叔腿你不是看到了吗,都好好的,就在到了村口疼的厉害。”吴红在一旁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都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说明我的阴阳眼已经开了。
马富山的腿上有伤口,十有八九是养尸阵消散,阴气外泄,邪祟造成的。
虽然我能看到马富山腿上有伤口,但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无从下手,唯一的指望就是家里的那本古书,当然实话我还不能说,不然马富山一家会更慌,要是闹的整个村子都知道,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我站起身子:“叔,你也别急,先在家呆着,我回家准备点东西…………。”
谁也没想到,马甜甜这个时候突然冲了过来,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瞬间疼的我脑子都懵了,就连马富山两口子都是一愣。
我另一只手招呼着呆在那里的马富山:“叔,快把你闺女拉开。”
他们两口子听到我的话才反应过来,费了老大的劲才让马甜甜松口。
我的手臂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子,都咬出了血。
吴红拉过马甜甜,伸手就是两个大巴掌,我急忙拦住吴红:“婶你别打孩子,可能是一时癔症了。”
马富贵一脸的歉意:“大侄子,真是对不住啊,谁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突然就咬你了。”
我笑了笑,假装没有在意,又看了看马甜甜,小丫头片子还是一副恶狠狠地表情,恨不得再咬了一口。
看着马甜甜,我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真是奇了怪了,这丫头身上干干净净,没有邪祟附体,怎么就像跟我有仇,恨不得吃了我的样。
事情紧急,我也没来得及多想,出了马富山家,就匆匆的回到家里查阅古书,尽管有爷爷写的注释,但依旧苦涩难懂,直到晚上我妈叫我吃饭时,我才看了一点点。
我有些忧心的从自己房间出来,心不在焉的吃着饭。
我妈看着我问:“怎么一副愁眉苦展的模样,跟同学闹矛盾了?”
我摇了摇头,自然不能把马富山的是说出来,敷衍说:“没事。”
我妈见状也没再追问,继续吃着饭。
突然间,我们村的大喇叭想响起来,大喇叭是村里干部宣布各种通知时用的。
“大家伙请注意,宣布一条紧急通知,就在刚刚,马富山的闺女找不到了,希望老少爷们都帮忙找找,大家伙请注意,宣布一条紧急通知……。”
听见大喇叭里的喊话,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又出事了。
马甜甜这个小丫头片子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