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可能吗？

时绍成稍微细想了一下，都觉得受不了。

车祸之后的阿柔，与车祸前的阿柔，不同的岂止是一点点？

他没有很在意，因为他喜欢她的变化，所以忽视了，很当然地忽略了。

可现在想想，一个人失忆，有可能连习惯都忘了吗？

她忘掉的习惯，却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辛……辛小姐。”时绍成艰难地喊向晚，他的眼神极其复杂，“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失忆了？”

向晚如实回答：“忘了一部分吧，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真的忘了撞了你的妻子的记忆。”

时绍成觉得嘴巴很苦涩，他问：“辛小姐，你能不能做一下刚才那个动作？”

向晚不解：“什么动作？”

“就是……”时绍成伸出五官，僵硬地蜷了蜷，“这样……”

让他再多看几眼，哪怕一眼也行。

那是阿柔的习惯性的动作，也是他的不可磨灭的记忆。

他连手指蜷的弧度，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要再让他看一眼……

向晚伸出手，随便蜷了蜷，问：“是这样吗？”

与他的僵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动作无比自然流畅，仿佛做了百遍、千遍、万遍。

时绍成的眼睛突然红了，他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愧疚，动了动嘴唇，所有的言语都哽还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内心充满了爆炸了的难过，舌尖的酸涩令他止不住咽口水。

他还有希望的……等他回去，让阿柔也做做这个动作。

时绍成迫不及待想回到江曼柔身边，同时他又害怕回去。

他怕极了他的猜想成了事实。

他怕自己铸成滔天大错。

前一会儿还嘲讽她的时绍成，这会儿像失了七魂六魄，眼神空洞不已。

向晚很好奇这短短几分钟，时绍成经历了什么。

她还很苦恼，时绍成变成这个模样，她要问的问题，他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吗？

算了！

她只问时绍成一个问题：“时先生，你认识时淮吗？”

“时……淮？”时绍成空洞的眼睛恢复了一小点神采，“好像，认识吧。”

时绍成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名字：辛凝，江曼柔。这两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来来回回翻转，他无力去想别的事了。

他认识时淮，但他现在分不出精力思考时淮怎么了？

好像认识吧？所以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向晚对时绍成的答案很不满意，她拔高了声音问他：“时绍成，你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时绍成抱着脑袋摇头：“我不知道！”

他真的分不出精力思考时淮是谁？

他猛地一抬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向晚：“辛凝，你一定是辛凝，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

而是时绍成不想。

他无法容忍，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还不算是错误！不是！一定不是的！我要见阿柔！我要见阿柔！”

时绍成变得疯疯癫癫的，他站了起来，疯了似的冲出房间。

向晚也没拦他，任由他跑出去，又看着他被她的手下们重新押回来。

“首领，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