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看到粱湛来了,立刻纷纷围了上去,对着粱湛拍照,“梁先生,您怎么有空来参加杏林春杂志社的创刊典礼?”
“是这样的!”粱湛立刻对着所有媒体道,“我们湛天集团和杏林春一向就有渊源,说起来话就长了,简短的说,杏林春的杂志社创办,我也有出资的,作为杏林春杂志社的大股东,你们觉得我应该不应该出席?”
“应该,应该!”所有媒体立刻一阵附和,随即有记者请柳下惠和粱湛站在一起拍照。
柳下惠看着粱湛,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粱湛的身边,任由记者拍照,粱湛这时低声对柳下惠道,“宗絮,我岳父对我一向都有偏见,他的话,你不可全信!”
柳下惠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粱湛,暗道,原来粱湛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想到这里,不禁看了一眼梁翊绮,从梁翊绮的眼神里看出了粱湛的确是知道这件事了。
柳下惠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任由记者给自己和粱湛拍照,拍完照片后,Charlotte立刻招呼柳下惠和粱湛过去剪彩。
剪彩后,Charlotte招呼着记者传媒朋友过去饮用餐点,粱湛这时拍了拍梁翊绮的手,“绮绮,去帮我端一杯饮料来!”
梁翊绮知道粱湛要和柳下惠单独的聊几句,看了一眼柳下惠后,这才走开去帮粱湛慢慢挑选饮料。
粱湛这时拄着拐杖,看着柳下惠道,“宗絮,你父亲和东楼走,我都没来得及去送,真是抱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俩离开古阳了!”
“不送也好!”柳下惠朝着粱湛道,“我想他们两个也不想看到你吧!”
粱湛笑了笑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很多事只有当事人知道,一时也说不清楚,我也不想为以前的事多解释什么了,况且我之前已经解释的够多的了!”
柳下惠看了粱湛一眼,随即道,“创立杂志社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放心吧!”
“我可不是来要钱的!”粱湛笑着对柳下惠道,“你还记得以前你给我的建议么?用杂志社来提高湛天集团的名誉,当时我就觉得不错!”
粱湛说着拿起一本《江湖名医》的第一期杂志,随手翻了几页,“现在我更加确定这个建议有多好了,我很喜欢这种杂志,我不但不会和你要钱,我还准备加大投资,争取今年内,将杂志推广到全省,明年的目标就是全国,以后杏林春的杂志越越做越大,甚至可能是以后我们的主要发展路线!”
“杏林春的杂志社可不是什么金矿!”柳下惠看着粱湛道,“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你花这么大的本钱下去,只怕到头来你会一无所获!”
“宗絮,这句话你就说错了!”粱湛立刻笑着道,“我粱湛做任何投资都是有目的的,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既然我选择了杏林春杂志社,就认准了这是一个可持续的事业!”
“不过我可不希望杏林春杂志社以后满身铜臭!”柳下惠冷声对粱湛道,“所以我们不需要你的投资!”
“宗絮,这可就是你不对了!”粱湛笑着对柳下惠道,“当初你们筹办杏林春杂志社的时候,需要资金就想到找我,如今杂志社创刊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我投入了资金进去,如今什么回报可都没有看到呢,你觉得我会撤资么?”
柳下惠闻言心中一动,这才知道粱湛从开始其实就已经在预谋这些事了,这时看着粱湛,只见他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要不是自己知道粱湛的为人,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慈眉善目之人呢。
不想粱湛这时走到柳下惠的身前,对柳下惠道,“我再告诉你一招,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无商不奸!”
柳下惠心中不禁一凛,看着粱湛的笑容格外的欠扁,这时冷笑一声道,“谢谢梁叔教我这一招,不过我也有一招要告诉梁叔你!”
“哦?”粱湛眉头一动,看着柳下惠道,“愿闻其详!”
“不要和一个大夫谈生意!”柳下惠笑着对粱湛道。
“什么意思?”粱湛闻言一愕,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叔是聪明人,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么?”柳下惠看着粱湛道,“你一直错认为你的本钱是人民币,但是你错了,你的本钱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粱湛面色顿时一沉,怔怔地看着柳下惠。
柳下惠笑了笑对粱湛道,“一个人再有头脑,再有钱,哪怕是机关算尽,身家百亿,但到头来不过是白骨一堆!你说呢?”
粱湛面如死灰,他已经渐渐明白了柳下惠的意思,却听柳下惠继续道,“梁叔似乎忘记了,你的肝硬化,我是主治医生,而且至今还没有痊愈,换一句话说,你的命是掌握在我手里的,如果你一定要和我谈生意,对不起,你出资的那点钱根本不够,你应该考虑用你的生命作为筹码!”
“你……”粱湛闻言面色大变,立刻指着柳下惠,却半晌也说出话来,半晌之后,这才冷笑一声道,“你不会的,你忘记了你筹办《江湖名医》的初衷了么?你是要宣扬医德的有德大夫,你不会用病人的生命作为筹码的!”
“谁说我不会?”柳下惠冷笑一声对粱湛道,“有句俗话说,泥菩萨都有土性子,我是人,不是菩萨,我做事自有自己心中的一杆秤,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手段而已,对你这种奸诈小人,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就不怕你积攒这么久的名誉会一扫而空么?”粱湛看着柳下惠半晌后,这才怔怔地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认为你还可以继续做医生么?”
“天无绝人之路!”柳下惠笑着对粱湛道,“我不是为医生这个职业生的,没了医生做,我还有其他事情做,我保证饿不死自己,我付出的不过是区区医生的名誉而已,而梁叔你付出的可就大了,那可是你的生命啊,就算我真的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很可惜啊,您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粱湛此时脸色顿时变的灰白,嘴唇微颤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梁翊绮一直在远处观察这自己父亲粱湛和柳下惠的对话,此时见自己父亲脸色发白,嘴唇微颤,立刻走了过来,扶住粱湛,“爸,你怎么了?”
“梁叔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柳下惠没等粱湛说话,立刻就对梁翊绮道,“这种人多的场合不适合病人,我看你还是带他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过要是病情复发,那可就麻烦了!”
“你……”粱湛脸色越来越难看,指着柳下惠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记者这时发现了粱湛的脸色不对,立刻过来对着粱湛一阵拍摄,“梁董,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粱湛嘴唇微微颤抖着,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始终说不出话来,柳下惠这时上前扶住了粱湛,对记者道,“梁叔身体一向不好,今天能亲自来这里参加创刊典礼,我代表我们杏林春杂志社所有同仁,对梁叔表示忠心的感谢!”
柳下惠说到这里,又继续对众记者道,“刚才梁董还和我说,之前投资我们创办杏林春杂志社的钱,不用我们杂志社还了,如果我们有余钱,就帮他捐给慈善机构,就当是还他的钱,梁董这种菩萨心肠,在如今这个时代,真是越来越少有了,请大家为梁董的善心鼓掌!”
柳下惠的几句话,就等于完全吞了粱湛的这笔投入资金,而且还将粱湛给踢出了杏林春杂志社。
而粱湛这时还是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白,一阵紫的,想必他就是能说话,此时柳下惠已经说出这种话了,他也不好当着所有媒体说自己没打算将钱捐给慈善机构。
粱湛平静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两口气后,脸色这才逐渐恢复,这时笑着握住了柳下惠的手,将身子靠近柳下惠的面前,“宗絮,这一仗我轻敌了,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再战的!”
“等梁叔养好身体再说吧!”柳下惠也是满脸笑容的和粱湛握手,“我就怕梁叔你的身体跟不上你的脑子啊!”
粱湛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脸上继续保持着笑容,和柳下惠握手让记者们继续拍照。
拍照完毕后,粱湛咳嗽了几声,脸色顿时又不好看了,梁翊绮见状立刻问道,“爸,你没事吧?”
“没事!”粱湛摇了摇头,随即看向柳下惠,嘴里喃喃说了一句,“柳宗絮这个小子不是那么简单哪!”随即拍了拍梁翊绮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柳下惠这时看着粱湛和梁翊绮进了电梯,朝着粱湛笑了笑,这笑容看在粱湛眼里,却格外的不是滋味。
柳下惠的这个笑容,让粱湛突然想起粱湛的父亲来,自己当年从边城回来,看着柳隆天坐着囚车走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