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鱼摇摇头，神色坚定，道："我不会忘记你，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我要记着你，记着在宋朝好好活着的展昭。"说完，虞小鱼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割开自己的手腕，学着安德里斯的样子，把血滴在展昭嘴上。展昭忍不住吞咽着，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欲望，推开虞小鱼的手，伏在地上，把脸藏起来，吼叫道："走！"

"走...我不要这样...我不忍心..."

虞小鱼抱着展昭，哭喊道："如果是我，你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吗？难道只有你才能这样做？为了我，你可以奋不顾身，为了你，我就不可以吗？你不能那么自私，只许你为我..."虞小鱼把一滴滴血灌进展昭嘴里，展昭想挣扎，反抗，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只有一个残存的念头，就是叫虞小鱼走，不要让蝙蝠王追上来，他的目标是虞小鱼，只要虞小鱼逃出去了，一切就都没关系了。

可展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坚强的意志一点点减弱，但他还是控制着他身体里翻腾的欲望，抿紧嘴，不让自己成为一个吸食鲜血的怪物。

虞小鱼见展昭越来越弱，知道他支持不了多久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虞小鱼小声地在展昭耳边道："要我走，可以，可是，你还没有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

"什...么？"展昭努力去想，虞小鱼的愿望是什么，只见虞小鱼把脸凑到他跟前，道："我说，你还欠我...一个吻。"说着，虞小鱼用手抚着展昭的眼睛，展昭听话地合上眼皮，等待那个同样期待的吻。

虞小鱼狠了狠心，在自己手腕割出一个口子，猛吸了一大口血，含在嘴里，双唇先是轻轻亲吻着展昭的嘴，展昭慢慢的就松开了双唇，虞小鱼马上把嘴里的血送进去，然后紧紧地堵住展昭的嘴不让他吐出来。展昭挣扎了一下，那血的滋味，正是身体急需的，即使他想抗拒，但始终无法抵抗身体的本能。最后，展昭吞下了一大口血，虞小鱼还想再来，展昭忙紧紧地抱着虞小鱼，不让她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展昭感觉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回来，意识也一点点清醒，当他的思考能力一恢复，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他急忙收住自己的心神，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需求，撕下自己的贴身衣服，给她包扎伤口。

"你...总是这样不听话。"展昭小声地怪责她，明明是责怪，却温柔无比。

虞小鱼闭上眼睛，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却哎呦呦地叫道："好疼好疼！"

展昭心疼无比，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死去，可真是辜负了虞小鱼的一片情意了。

为爱的人死去，是一种无奈的幸福，是绝望的安慰，只有活着，好好的活着，才能为她做所有的事。

展昭抱起虞小鱼，这个女人，很轻，在他心里，却很重。

展昭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撕下自己的贴身衣裳，再帮虞小鱼把手腕固定好，以免牵扯伤口疼痛，然后让虞小鱼好好躺着休息。

"他没有跟来...他怎么不跟来？"展昭看着这四处浓密的树林，自言自语道。

"现在太阳正猛，他怕。"虞小鱼道。

"是，但这林子遮挡了不少阳光，也适合他穿行，如果他够快的话。"展昭坐在虞小鱼的身边，道。

虞小鱼拉住展昭的手，道："你也休息一下，说不定包大人他们也快来了。"

"嗯，不错。他们会找到我们的。"展昭笑着看看虞小鱼，他只对虞小鱼心疼他，想安慰他，但他也想让她相信，有他在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安德里斯没有追，他很虚弱，他太浪费自己的血，特别是看到虞小鱼，他的小月，居然在乎的不是自己。

她爱上别人了，他的小情人，长大了，却爱上别人了。他一定是受到了诅咒，来自乔纳斯的诅咒，来自所有吸血鬼的诅咒，他毁了他们的未来，他们就惩罚他永远孤独。

不，他不甘心！

他只有等自己的力量恢复了，再去把小月带回来。小月看展昭的眼神让他妒忌，他明白那是什么眼神。那是看自己爱人的眼神。那本该是看他的眼神。

小月！

你是爱我的啊！

我要恢复你的记忆，让你记得所有的事，记得你我，你给我的那些感动，温暖，那些希望，那些让我决定走出阴霾，想活下去的希望。

你会记得的。

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虞小鱼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很杂乱，梦里有些人似乎认识，有些人似乎不认识但又觉得那里见过。最后，梦里古博士叫她"鱼儿，鱼儿，回去吧！"她就醒了。师傅为什么不是叫她"回来"，而是叫她"回去"？回去？回去哪里？

树林里的阳光开始变得稀薄，眼看就是黄昏，林鸟归巢，虞小鱼仿佛看见成千上万只蝙蝠在空中盘旋寻找她和展昭的身影，而蝙蝠王，也渐渐恢复了元气正准备出发。

"展昭！"虞小鱼突然喊道，展昭就在身边，两人的手，不知何时握在了一起。听见虞下雨喊他，展昭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告诉她他就在跟前。见到展昭深情的目光，虞小鱼刚刚担忧的心又放松了些，莞尔一笑，两个人对望着，仿佛一瞬间就都明白了对方心里想什么。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展昭轻轻搂着虞小鱼，说了以一声"傻瓜，别怕。"

虞小鱼把头埋在展昭胸前，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要当傻瓜！"当傻瓜会有人疼有人爱。

展昭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也喜欢傻瓜。"

虞小鱼甜蜜蜜地捶了展昭一拳。那些过去的，未来的，都别来烦我，现在我只要喝我的展昭在一起，做一刻两个傻瓜的美梦。

展昭勾着虞小鱼的下巴，可怜巴巴地说："怎么办？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是不是一辈子都得听你使唤了？"

啊啊啊！展昭也会卖萌？虞小鱼张大嘴巴看着展昭装出来的可怜劲，娇嗔地说："怎么？不愿意啊？你现在时生是我管的人，死也是我管的鬼，不生不死也是只属于我的吸血鬼。"

"那你不怕我？"

"怕你什么？"

"吃了你呀！吸你的血，晚上跑出来吓你！"

"哎呀！你怎么这么坏！"虞小鱼羞红了脸，一阵乱拳捶在展昭身上。

"不是你说的吗？猫是吃鱼的哦！"展昭无辜地说。

虞小鱼讪讪地笑道："嘿嘿！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猫啦！这个你倒记得哦！不过你现在可能还会变成吸血猫，更吓人哦！"

"是，就是！不听话就把你吃了，生吞活剥！"展昭故意坏坏地说，只是逗虞小鱼而已，怕她害怕紧张即将到来的黑暗。

"你敢..."虞小鱼举起拳头，轻轻砸下，心却早飞到几里外去了。所谓的幸福，就是感觉心飞起来了，看见白云，蓝天，彩虹，还有微笑。

展昭握着虞小鱼光滑的手，说："别打了，别打疼了你的手，我会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