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菲亚特才悠悠转醒,她晃了晃脑袋睁开那双还有些迷茫的眼睛。
“我怎么了?这里是哪?”在廖凯嫌弃的目光下,菲娅特扶着墙一点点站了起来,看起来十分虚弱。
“这是牢里,我在准备越狱。”廖凯撇撇嘴,说道。
“越……”菲娅特皱起眉,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昏迷之前的状况,片刻之后她才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把坚硬的水泥墙体砸出条条裂隙,“该死的,幽骗我!”
“谁?骗你什么?”廖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家伙一醒来在说什么东西?
菲娅特翻了个白眼,又抽着凉气晃了晃脑袋,说道:“协议没有被移除,我还是不能对人类动手,刚刚直接攻击差点把本小姐的记忆核心烧掉。”
廖凯还想问些什么,却在此时突然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嘘!”
他一把捂住菲娅特的嘴,拉着她躲进牢房的铁门后,隐藏在光照不到的阴影下。也不管菲娅特能不能看见,只能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
好在菲娅特的素体似乎自带夜视功能,她虽有不满但也没显得太过激动,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廖凯一眼。
不过廖凯此时的心思全都放在专心听墙角上了,完全没在意到菲娅特那要杀人的眼神。
很显然负责看守罪犯的劫掠者与抓捕罪犯的游猎者并不是同一批人,而现在回来的明显是后者。
“有犯人逃跑了!快去抓回来!”游猎者取下了胸前的对讲机,匆匆吼了一句,但就在他准备出去搜捕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虽然廖凯及时把头缩回了阴影中,不过他还是能感到那名游猎者的视线正隔着铁门在自己身上扫视着,并且在一步步靠近。
廖凯默默的捏紧了拳头,突然后悔起自己为什么不去找回装备武器再来找菲娅特,现在可好了,手上没有武器,菲娅特也不能对人类发起直接攻击……难不成还没跑就要被抓回去了,那这不是白亏两千信用点吗。
脚步越来越近,廖凯甚至能听到游猎者身上护甲与衣服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一点点逼进,直到他们只剩下一门之隔。
脚步声停下了。
廖凯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准备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廖凯听见那名游猎者嘁了一声:“没组织没纪律的混子,门都不知道锁。”
随后,他听见这名游猎者把菲娅特牢房的铁门拉上了栓,头都不回的小跑出了监禁室。
游猎者离开后,菲娅特才一把甩开了廖凯的胳膊,走到一边去整理自己的衣衫和头发,看着自己的白体恤上沾满了管道污水,她显得有些恼火。
廖凯则是靠在墙边松了一口气,要是再被发现了才是真的麻烦,劫掠者会受贿,游猎者可不会,这群家伙可是保留了旧文明中警务组织的规章纪律,一个个都跟铁面王八似的,哪怕饿的揭不开锅了也坚决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某些程度上廖凯挺佩服这些游猎者,至少他们在这个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时代还称得上高尚。
好吧,这些事情其实都不重要,现在廖凯看着被游猎者扣上的门锁,他陷入了沉思。
……这不是又被关上了吗?
他站在铁栅栏前,望着栅栏外完全够不到的扣锁,烦躁的啃了啃指甲。
“你在干什么?”菲娅特突兀的声音在廖凯身边响起,吓得他手一抖,把指甲上的肉都给扯了一块下来。
“嘶!啊……”十指连心,大拇指上露出的鲜红色血肉让廖凯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他抽着凉气紧紧捏着手指,在门边痛的直跳脚。
“你在干嘛?自学踢踏舞?”菲娅特对他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就差把“大惊小怪”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有病是吧?!”廖凯一边甩手一边瞪着菲娅特,“你厉害你让我们出去啊?把我吓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噎在了喉咙里,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忘了菲娅特是个人形暴龙的事实,构成牢房那一根根脚脖子粗的钢筋,在菲娅特手里就跟用泥巴捏的似的,轻轻一拉就彻底变形了。
“……你牛批。”廖凯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了。
“哼!”菲娅特则是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大概是接受了廖凯的赞美。
禁闭所前门当然是不能出去的,那搜捕他们的游猎者才跑出去没一分钟,廖凯这时候冲出去几乎可以约等于自投罗网,所以廖凯在偷偷取回了装备之后,选择了从后面翻墙离开。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站在墙下时菲娅特再三表示翻墙很不淑女,想要用别的方法。廖凯也很顺从民意的询问了她想要怎么做。
“你后退点,看本小姐一脚把这墙踹塌。”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高级人形”给出的方案。
廖凯哭笑不得的拉住了跃跃欲试的菲娅特,用人形所属者的最高权限否定了这个计划,这才让愤愤不平的金发人形放弃了打穿这堵碍眼的墙的想法。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从墙上跳下来之后,菲娅特还是有些不爽,她对廖凯这么“怂”表示无法理解。
廖凯回头看了看地下城,维护秩序的游猎者已经越来越多了起来,突然就严肃起来的法规条例让平常习惯了混乱的人们一个个道路以目,生命法则的亲临让这座有些偏远的小地下城变得噤若寒蝉起来。
廖凯思考了不到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必须得走了。
在小心翼翼的回到之前落脚点之后,廖凯取出了自己的便携式防护服与防毒面具,又在帮菲娅特找自己的备用装备时,顺便让她把之前装着她自己的那个箱子砸了个粉碎。
走过了地下城的出口,正准备爬上地面的廖凯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如果菲娅特可以直接拧开牢房的栅栏,那自己之前花钱贿赂守卫岂不是多此一举?
“草,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