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佳人(3)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张少英心中打定主意,先救原氏兄弟二人。想竟然成万里扮戏功夫如此高明。那自己便与他好好折腾一番,再寻机逃跑。成万里见他不折腾了,心中倒也暗暗赞他识趣。

“这位公子,你为何会在此?”这时,林梦怡到是问了出来。他对张少英到并无甚恶感,却也无甚好感,只当他是个落魄公子罢了。

张少英想也未想便道:“我与这二位大哥乃是朋友之交,自然在此。”林梦怡一惊,稍退一步说道:“你、、、你也是捉我的麽?”张少英忙道:“小姐舍银之恩,在下又岂敢对你不敬。只是我们出城时,瞧见悬赏榜,这才前来搭救。不料刚赶跑了贼人却又被官兵误会,以为我们是抓你的**贼人,这才被追赶到此,又遇见这位先生又要搭救与你,这才打了起来。”

张少英说的出口成章,丝毫不见停顿,自然教林梦怡深信不疑。连成万里都佩服不已,这张少英编故事的本事可比自己强多了。林梦怡心中感动,万想不到今日能有这许多人为自己受牵连,歉然说道:“都是奴家害了大家,成先生,你可否将我们带出这山谷。此身大恩,当真不知如何报答。”成万里带着林梦已是不便,再带上这许多人更是极为棘手。林梦怡家世显盛,又与柴家有往,成万里有此一着,着实是冒天下之大险。想罢,成万里笑道:“小姐有诺,老朽便是拼了命也得遵从呀。”林梦怡得人取笑,顿面额儿绯红,垂首不语。

成万里向张少英说道:“小兄弟,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且将就一二,帮帮忙如何?天色渐晚,我在山外竹林内有处寒舍。今晚大家便去稍稍歇息,明日老朽送小姐回城如何?”林梦怡看了看天色,虽知成万里此话无虚。但她一个女儿家,轻易入男子之门,若是传了出去,可怎叫她再见人。踌躇之间,成万里明白林梦怡所想。说道:“小姐所忧甚是,只是这天寒地冻之地,小姐若是有个损伤,明日老朽可难向尊父交代。到时再一番误会,老朽可担当不起啊。”林梦怡踌躇再三,终是下了决定。她这番为人所掳,清白之誉已是不保,再顾及也无济于事。

原氏二人此刻虽面色稍缓,却仍不能言语,张少英与成万里各负一人离开。张少英背着原梦虚虽较吃力,但见成万里背着原致逸健步向前,却也暗暗憋了口气,不甘落后。这山谷里处并非是绝地,河道宽阔,倒也不难行。成万里以轻功将四人接过河道对面,不过两里便出了河道走上一处陡峭的山坡。好不容易下得山坡来,张少英与成万里均累得一身大汗。夕阳快要西下,山间所见也只是淡淡的黄晕。林梦怡一生中从没走过这般远又难走的路,衣服也给划破了数道口子,身子疲乏难耐。稍作休息过后,一行五人又折腾了半个时辰,天色已黑,这才回到成万里所说的竹屋。那竹屋建于密竹林内,倒也做的极是精密。数层宽竹层层抵合,密不透风。竹屋分为三间,中间一处正厅,左厨右宿。屋舍虽简陋,却也洁净。成万里与张少英将原氏二人放在正厅依墙靠坐,点亮蜡烛,这才稍作休息。不过片刻,却见林梦怡竟趴在木桌上睡着了。今日所行,实在超越她体能所限。一路上林梦怡虽极是辛苦,却拼命忍耐,未吭一声,一到竹屋,沉下心来,顿疲惫不堪。张少英瞪了成万里一眼,慢慢走近林梦怡。但见这可人儿,一脸倦意,缩着身子,说不出的怜人,教人不忍惊扰。

张少英正欲径向里屋,成万里伸手拉住他。轻声问道:“你想作甚麽?”张少英道:“你便让她在此安睡麽?”成万里道:“不用你操心,小子,你可得悠着点儿。”说罢,成万里自进了里屋去。张少英知他言语中威胁之词,却也懒得理了。成万里走出房来,却是取了一件雪白色的羊毛披风来,轻轻披在林梦怡身上。这般花间之物自不会是男子所用,张少英一般异样的瞧着成万里。成万里轻哼了一声,侧头示意张少英随他出屋。二人走到屋外空旷处,成万里说道:“小子,你也别给我耍甚麽花样。你已服下我的丹药,三日不服解药,你必死无疑。”张少英不屑道:“你吓唬谁呀,那明明是解药,你怎说**。”成万里笑道:“中毒者食之,自为解药。未中毒者,便是**了。老夫奉劝你,可别指望那原氏兄弟二人来救你。没有七个时辰,他们便不能动弹。老夫去捉些野味回来,你可好生看待。若想逃跑,嘿嘿,这竹屋四周布满机关,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说罢,成万里便大步走出竹林。张少英心中虽怒,却也不敢发作,生怕吵醒了屋中佳人。张少英轻轻回到屋中,四周查寻一番。但见厨房中柴米油盐尽有,张少英正不解。突然明白,暗叹这成万里倒也挺会怜香惜玉的。他对成万里的卧室倒极为好奇,掀开门帘,顿一阵香气扑鼻,于女子闺中香薰之气无甚分别。但见屋内当真是极尽奢华,靠墙一张金龙镂花玲珑床,自屋顶中的雕花烛光映照,金光四溢,煞是夺目。床上铺着鸳鸯戏水锦被,鸳鸯绣花枕。屋中设有两具檀木衣柜,一张紫檀药柜,一樽炭炉。中间一张八仙桌,桌上铺着红色鸳鸯垫,临近窗口甚至还有女子的妆奁。墙壁上挂着数副字画,均是男女河畔花间之景,或手捏折扇,或手拿玉笛,优雅动人,房间虽小,却非常雅气。

张少英对那药柜倒极是好奇,寻思偷些药物对付成万里。岂知一摸之下,那药柜均是精铁所铸,都设有暗锁,连拉数下,门框竟是纹丝不动。张少英摸索了半天,毫无头绪。四周搜寻一番,张少英又自箱中找出一堆女子的衣物。衣服均是上好的锦缎所制,鲜艳夺目,均是未穿之物。张少英暗骂一声“老淫贼、、、、、”屋中并无可用之物,张少英再转出房时不禁下了一跳,原来原氏兄弟二人此刻竟是不见了。张少英大惊之余,屋里屋外查看一番,却那里有二人的踪影。林梦怡仍在熟睡,张少英可顾不得这许多了。奔进屋内,唤醒林梦怡,急道:“林小姐,我们快走吧,这儿危险的紧。”林梦怡悠悠醒来,脑子未清醒,不解问道:“怎麽了?”张少英道:“这成万里是个大淫贼,你可别上了他的当了。”林梦怡神情一呆,急忙挣开张少英抓着自己的臂膀,红着脸蛋,说道:“公子,你怎能如此说成先生。”张少英知时间无多,若不向林梦怡点说明白,她绝不会随自己离开。

他将林梦怡拉进房内,掀开衣柜将那些女子衣物翻将出来。说道:‘你瞧,他一个大男人却藏这许多女子的衣物,还都是未穿的新衣服。你可不知道,便是那成先生将你捉来的。如今县城都张告示缉拿他,咱们得赶快离开此处。”林梦怡顿觉脑子又有些乱,虽听懂了张少英的言语之意,却不知该如何去抉择。不解道:“或许这是成先生夫人所有之物呢。”张少英一阵气恼,急得团团转,急道:“好好、、、你现在静一静听我说。”当下,他将二人相遇之后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林梦怡见他说的诚恳之极,又无停顿,心中倒也信了一分。只是成万里在她身前自始至终所现,便如谦谦君子一般,要说人家实乃**之人,一时还真未能转过弯来。

见林梦怡有一丝信色,张少英道:“林姑娘,万不可迟疑啊,江湖上都传他掳掠少女,他可是个大恶人呀,我们快些走。”说罢,拉着林梦怡向房外跑去。刚踏出房门一步,赫然厅中却坐着一人,倒将两人吓了一跳。细看之下,那人正是成万里。原来他刚走出不远便觉得将张少英留在屋中甚为不妥,是以赶了回了。成万里并没有去瞧二人,而是面色忧愁,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

张少英知今日是难逃一死,只是不想林梦怡落入这淫贼手中。震声问道:“老淫贼,刚刚我所说的,你可都听见了?你自己说是也不是?”成万里稍一沉默,忽然深叹一声。说道:“是,你刚刚所言非虚。”“啊”林梦怡惊叹一声,不觉退后数步,盯着成万里,实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老先生竟是一个**贼。张少英向林梦怡解说只是提到成万里掳掠女子,一个大男人四处掳掠女子自不会是甚麽好事。林梦怡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大事,竟是自己并未受侵犯,她心中无愧,却也能自制,仍有一丝寄托。但想落入这淫贼手中清白难保,心中顿对成万里人品大转弯,印象一落千丈。万想不到自己初出阁竟遇此大祸,却是心头一苦,热泪儿盈眶。

张少英倒是一愣,万想不到成万里竟是自己承认了。咋见成万里忽然站起身来,吓得林梦怡急忙躲在张少英身后。心中暗想,若是成万里逼迫,她便咬立刻舌自尽。却见成万里取烛将四周的蜡烛点亮,顿时厅内犹如白昼,只见成万里盯着正堂墙壁上的一副画幽幽出神。二人细看下去,却是一副院落图。图中所画乃是圆月黑夜下,一名女子自院内浴室中的沐浴图。透过开窗,但见那女子背向窗外,坐在浴盆之中,头部略侧,露出一角左脸蛋儿。虽见少许,却可见星星红晕之态。女子半身香肩裸露在盆沿外,长发撩在左肩内。尤其是后背上如小指般大小的红色胎记格外醒目,那胎记正处在后心的风门穴上。画面右角还提有一句七言诗:夜飞东阁双明月,可见风门一点红。

张少英对诗画一窍不通,但见画中之景。顿恨得成万到骨子里,心想定是成万里偷窥,而作这般毁人清白的字画。林梦怡对诗画却有些造诣,见那画中图意并不甚流畅,虽有栩栩如生之景,却无夜景之色,实算不得佳作。尤其是那浴室极不合房屋造址之地,且又有哪家女子沐浴时敞开窗户,却有不关之理。至于那句七言诗,她虽知字意,却不知该如何去详解。成万里沉默许久,侧身向林梦怡说道:“林小姐,这幅画乃是一位易学前辈所赐,也是他教与老夫易学之道。可凡易学之人虽可推知它人祸福,却无推己之能,而这幅画便是在下一生的姻缘解数。”

林梦怡并未答应,只是紧张又略带好奇的盯着画。只听成万里喃喃念道:“夜飞东阁双明月,可见风门一点红。林小姐,你后背上风门穴上可有一颗红胎记?”林梦怡浑身一震,她后背上有颗红胎记不假。但此事自父母之外,便是侍候自己的两个丫鬟了。如今这外人竟知自己身上有此胎记,难道、、、、、心中想来,当真又羞又怒,喝道:“你把我的两位丫鬟怎麽样了?她们、、、”数字出口,林梦怡已是两行清泪。但想自己身子被陌生男子见了,心中那一丝安慰顿荡然无存。成万里心头一颤,忙深深长揖。说道:“在下奉小姐为天仙,岂敢对二位下人无理。小姐放心,她们二人已安送于林府,未有任何损伤。”林梦怡突然上前一步,一对柔荑紧握,垂首问道:“先生捉我来究竟为何?”成万里道:“小姐所问,便是在这句诗中。我成家六代单传,却始终无开花散叶之能。这诗中所言,便是要我寻一位风门穴上有一点红胎记的女子成家立业,才能破我成家一脉单传之结。”林梦怡突然抬首怔怔的瞧着成万里,美目中尽是惊异。该来的终是来了,想那成万里下药于张少英,已是卑鄙至极。自知成万里此时虽对自己仍顾及有加,但若一旦说破,说不定会做出更加下流的举动来。

听得成万里编出如此荒缪的言由来,张少英突然纵声大笑起来,怒道:“甚麽狗屁一脉单传,简直是荒缪。老淫贼,你这把年纪都可做人家爹了,当真是羞也不羞。”成万里似乎并未听见张少英所言,只是长揖不起,静静而立。张少英上前几步,正欲劝慰林梦怡,一个林小姐叫出口,顿即住口。但见林梦怡仰首静静瞧着墙壁上的诗画,面色忧伤。两行清泪仍不住滑落,那娇滴滴的模样儿,倒是酥得张少英心头一颤。此时张少英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劝慰林梦怡,暗恨自己丝毫不会武功。但想若有莫峰,柳天波在此那还任成万里放肆。

屋中突变得极为寂静,三人均站在原地。林梦怡盯着画像呆呆出神,成万里躬身不敢解礼,张少英则紧紧盯着林梦怡。他出身市井,又是男儿之身,却不知女子贞洁之念竟是严重至此。林梦怡心如死水,万念俱灰。煞是过了近半刻,林梦怡忽然擦干眼泪,转身向成万里裣衽而礼。她此时神色镇定,已没了刚刚那可人儿的动人神色,一瞬间似乎换了一人一般。只听林梦怡说道:“先生,若蒙不弃,但请你放了这位公子。”成万里浑身一震,实不想竟是这般顺利,这才解礼直起身来。老泪盈眶。说道:“小姐成全,在下当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林梦怡道:“这夜飞东阁双明月可是在今晚。”成万里一征,这句诗乃言夜下明月,同结天地之礼。顿道:“小姐贤惠,但凭吩咐。”林梦怡道:“那便请先生替这位公子解了毒吧。”成万里倒并不担心张少英,尤是此刻兴奋之间,全然忘记了东南西北。

张少英在一旁当真是急的手足无措,数次欲插口,均被二人对话淹没。好不易有了空隙,张少英上前拉住林梦怡,急道:“林小姐,你疯了,你怎麽能嫁给这样一个遭老头子呢?”林梦怡静静瞧着张少英,突然退后双膝落地,拜了下来,歉意说道:“都是奴家不好,连累了诸位公子。请恕奴家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再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张少英大惊,忙将林梦怡扶了起来,说道:“小姐行此大礼,我怎受得起。”眼见林梦怡双目沉寂,深邃无暇,犹如一潭死水。张少英顿又愣在当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抖见林梦怡撤开身子,转向成万里道:“奴家若寄篱先生,便再无颜回见父母,恳请先生携奴家离开此地,从此不再踏入房州半步。”成万里听得真切,更是激动不已。林梦怡见他久久无动静,问道:“先生可说话不算数麽?”成万里一怔,脸现忧色,说道:“小姐见谅,老朽之毒,非一般相克一类。他所服之药并非**,而是解**。这中毒可解,未中毒先服解药却并不能预治。唯有耗费些时日另制解药,方有解救之法。”林梦怡疑惑道:“哪怎来的急?”成万里道:“小姐莫忧,这解毒虽需时日,但仰止毒性却也非不能。”

“够了,老淫贼,我的命不需你来解救。”张少英向成万里说罢,又向林梦怡说道:“小姐先有舍银大恩,今又有舍身之恩。我即便能活,却又有甚麽脸面苟活。”说罢,张少英疾步向屋外冲去。他这以死明身,成林二人顿大惊疾呼。屋外布满机关,张少英丝毫不会武艺,自不可幸免。张少英刚奔至门口,但觉右肩一紧,跟着身子被向后拉去,接着左手虎口一痛,动弹不得,截他之人正是成万里。成万里拉住张少英身形之后,封住张少英胸前两处穴道,随即伸手探向张少英脉搏。陡然之间,成万里猛然一惊,身子疾向后跃,将林梦怡挡在身后,惊呼:“你没中毒?”

张少英一愣,顿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你那狗屁**早变味儿了。”成万里脸色一沉,猛然间又是一震,指着张少英惊道:“你、、、”一字出口,便吐出数口鲜血,接着又吐出数口,不住咳嗽。成万里心中惊异之处自是想起已失踪的原氏兄弟二人。他亲自配置的药物,药性早已不需怀疑。若是原氏兄弟二人逃离,却也是本事所在。然而张少英丝毫不会武艺却能平安无事,想来定是二兄弟已暗中操纵。他受伤之后一直未作调息,只是以深厚的内力强行压制。此刻一惊一乍之间,真气回拢,内伤顿即发作。成万里身子数度摇晃,终于站立不住,跪下地来。屋中一片宁静,张少英万想不到自己随便一句话竟引得成万里内伤发作。成万里憋着一口气,仍自强行压制内伤。颤抖着站起身来,瞧着林梦怡老泪纵横,充满绝望。只见成万里深深长揖,颤抖着身子,缓缓说道:“小姐、、、见谅,老朽实无冒犯之礼,唯仰后续而已,若有来日、、、、、”成万里说到此,突又一声长叹。显是兴奋过后,已明其中原由,续问道:“小姐仍不嫌弃老朽麽?”他眼中期盼之情溢于言表。林梦怡心中恻隐大动,不自觉的摇摇头,心中所想却是,即便是嫌弃却又如何?

得林梦怡如此答复,成万里双目顿死灰复燃,一阵激动,颤道:“多谢小姐成全。”说罢,转身走向张少英,缓声说道:“我已实在无力解你穴道,三个时辰之后,你穴道自会解开。”说罢,蹒跚着步子,强行走出,临近门口,成万里将门角的垂下的一根银丝缓缓拉下。但听得一阵绳索的拉扯之声,探头看去,才发现屋顶之中以转轮牵连着许多绳索,显是机关所在。成万里缓缓说道:“机关我已关闭,你们可以自由出入了。”说罢,缓步出门,片刻隐入黑夜中。

林梦怡想不到一场祸事竟然这般过去了,身子一阵瘫软,瘫坐在地。张少英身子斜对这林梦怡,却也能扭过头来。疾呼道:“林小姐,你怎麽了?林小姐。”听得人叫唤,林梦怡才回过神来。静静站起身来,近至张少英身前问道:“公子,我又不会解穴道,这可如何是好?”张少英轻声问道:“你没事麽?”得人关心,林梦怡心头一热,眼中却一酸。顿热泪儿直流,默默不语。张少英急道:“我说错话了麽?你可别在意。”林梦怡擦干眼泪,幽声道:“公子,你是好人。”若是往日,张少英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只是今日之景已非当日,却又哪里有心情,只得劝慰道:“有这麽多人找你,说不定他们就会找来的。”林梦怡凄凉一笑,说道:“寻到又怎样?我已非清白之躯,回去爹爹必不会绕过我。”张少英对女子贞洁虽不甚深,却也明其中要害。突地一惊,说道:“那老黄牛欺负你了麽?”説时,张少英额头青筋鼓出,愤怒至极。

林梦怡心中一暖,却又脸蛋儿羞红,侧过身子,说道:“也非如此。我后背风门上有颗红胎记,此事除我父母和两位自小长大的丫鬟之外便无人知晓,可先生他、、、”言语到此,林梦怡满面羞红,黯然失色。张少英不解道:“那岂不是再好不过了。竟然那老黄牛未破你身子,你我不说,又有谁知?”他说的这般大咧咧的,羞得林梦怡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暗咐哪有人将这般羞人之事说的如此下流的。见得林梦怡神色,张少英又道:“林小姐,你别担心,你父母若然疼你,自不会怪你的。”林梦怡哧的一声冷笑,倒是惹得张少英愕然,只觉这娇小的可人儿,似乎变了性子一般。

这时,一阵冷风吹进屋来。直冻的二人一阵啰嗦。张少英道:“林小姐,我身子动不了。烦你把门关上好麽,我冻死了。”林梦怡得见张少英那糗样,心中没由来的笑了出来。默默将门窗关好,张少英突地仰身倒下地来。林梦怡惊呼道:“公子,你怎麽了?”张少英转过脸来,嬉笑道:“放心,我死不了。”说罢,腰部用力向厅桌旁滚去。张少英只是双腿,双臂不能动,移动虽缓慢。林梦怡却也明白张少英此举所为何意,显出一丝笑意。待张少英滚至桌旁,张少英直起腰来。向林梦怡问道:“可不知你有没有劲儿,你得把我拉到椅子上。”林梦怡脸蛋儿一红,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她可不敢忘。但念及自己身子已失,扶人为礼,却也算不得不贞,当下上前拉住张少英胳膊。好在张少英身形高瘦,加上他暗中使力,林梦怡倒也将他拉上了椅子。

两人尽在咫尺,张少英闻得的尽是林梦怡身上所散发出的香气。眼见红烛下林梦怡肤色光滑细腻,白里乏红,娇可怠人,张少英一时瞧的忘神了。林梦怡拿手帕正帮张少英拍散灰尘,见张少英久久不动。顺眼望去,两人四目相投,林梦怡身子急退,红透了耳根,侧过身子不敢再看张少英。张少英喃喃道:“你真美。”林梦怡不忿道:“我好心帮你,你却又轻薄我。”张少英一怔,笑道:“我又怎能轻薄你,若你现在要轻薄我,那还不是易如反掌。”林梦怡本是不解,转过身来,刚欲说话。但见张少英这般摸样儿便已释然,却是脸蛋儿绯红,又转过了身去。张少英大感有趣儿,暗想逗她一逗,使她开心开心。说道:“你不轻薄我算了,那我自己轻薄自己便是了。”林梦怡大感好奇,转过身来。却见张少英仍瞪眼瞧着自己,眼神狡黠,自知上当,刚欲转身。张少英疾呼:“哎,你再转身,我可说不出甚麽话来让你转身了。”林梦怡顿住身子,笑了出来。

张少英说道:“这就是了,多笑笑可比忧愁强多了。”林梦怡本稍忘心中不快,经此一提,顿又跌入低谷,神色冷寂。张少英暗骂自己笨蛋,只得说道:“你有父母,又生在富庶人家,可比我们好多了。”林梦怡幽声道:“可我宁愿生在普通百姓家。”説时,林梦怡自张少英对桌坐了下来。张少英不解道:“为甚麽?”林梦怡凝视着窗外,静静说道:“至少他们对孩子的疼爱,绝不会如蝼蚁般卑贱。”张少英更不解道:“啊?”林梦怡续道:“我家曾有三男六女,我排行最末,可如今却只剩七男一女。”张少英惊道:“啊,那她们?”林梦怡接道:“她们虽不是一母同生,却是血脉之亲。可自我懂事起,我已有三位姐姐被我爹爹抛弃。”“啊,原来如此。”张少英惊叹一声,明白是如何一回事。这般惨事无论任何人家,都已是习以为常了。生男丁不易,赡养更是不易,何况是女丁。男儿十八能顶天,女儿十八送出门。诸多人家或因赡养不起,或因这般那般,均会选择溺杀或遗弃,以减轻家中负担。

一念至此,张少英倒想起一年前的事。其时宋瘦仁的四姨娘生有一女婴,当日宋瘦仁便将其丢入乱葬岗,甚至都懒得掩埋。张少英夜里偷摸发现,将其救起。不想女婴遗弃时间过长,早已奄奄一息,张少英虽拼命挽救,却仍夭折。事后他才知女婴乃宋家所弃,张少英一时激愤,上门质问宋瘦仁。岂知他竟漠不在乎,甚至连女婴尸体都不愿一见,视亲生骨肉如废物般丢弃。张少英自小无父母,对亲情之渴望自然是极为强烈。

林梦怡言语到此,眼泪儿直流,伤心至极。续道:“从我四姐到我六姐,她们从出生到离去都不过十二时辰,我从未想过为人父母竟有这般狠心的。”张少英默然道:“可最后不是留下了你麽?”林梦怡沉声道:“若不是因我生的可爱,我爹爹突想留下一女孩儿,我也早已不在人世了。”张少英道:“想来你爹爹也极为疼爱你,若非如此,岂会着官兵来寻你。”林梦怡却冷笑一声,说道:“虽然爹爹自小对我疼爱有加,可成年之后我才知我在爹爹眼里也只是一件商物。他都不与我商议,竟然要将我纳给柴公子为妾。”张少英不解道:“柴公子是谁,你不喜欢他麽?”林梦怡神色黯然,说道:“他是郑国公的长子,当今赵家的天下便是从他柴家抢来的。”张少英一惊,柴赵两家之事,他常听狐山的老人们讲过,倒是知道一些。今日竟遇此大事,顿颇感无奈。柴家官爵世代世袭,永享富贵。又有当朝太祖颁发的丹书铁卷护身,虽已无权势,却也绝非一户富庶之家所能较拟。何况若能与柴家联姻,林家便有个迄立不倒的靠山。

张少英默然说道:“所以,若非你将要成为柴公子的侍妾,你爹便不会来寻你了麽?”林梦怡摇头道:“或许是吧。”张少英说道:“所以你不愿回家是麽?”林梦怡道:“可我又能去哪里,我一个女儿家手无缚鸡之力,出门在外,又岂能安生。”张少英自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自己所能。自己同伴失却半数,他甚为想念,只盼早日相见,可若就此不顾,难道便要让这麽一个可人儿就此落寂麽。张少英深知自己并非侠义之人所能,决无此力断决此事,便问道:“那柴公子对你好麽?”林梦怡道:“自然是好,可我不喜欢他。他不仅已有妻室,尤且他性子**,曾数次要我身子,可我、、、、、”説时,林梦怡垂首,双腮一片晕红。

张少英说道:“这般男人自然不会是甚麽好东西,你若嫁他,他也不会长久待你。”林梦怡默然点头,说道:“我从未想过我的夫君会是这般,如若我爹爹非逼我下纳,我便是去死也绝不答应。”张少英心中诧异,不知林梦怡为何告诉自己这些。心中实不知自己该说些甚麽,留下无能,去之不忍,不知该如何抉择。见张少英沉默不语,林梦怡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忙起身歉意说道:“奴家一时失态,还望公子见谅。”张少英回过神来,应道:“姑娘严重了,在下岂敢。”林梦怡道:“还不知公子名讳,望公子赐教。”

张少英道:“我叫张少英。”林梦怡微笑道:“可是少年英雄之意麽?”张少英神色尴尬,自狐山出来,他性子收敛了不少,如此虚念之词,他可不敢再受。只得勉强笑道:“让姑娘见笑了。”林梦怡却道:“但愿公子真是个少年英雄。”两人说着,张少英腹中突然咕咕作响,显是饿了。自午间吃了一顿干粮,张少英滴水未沾,林梦怡更是一日未进食,晚间行路又大耗体力,但觉自己腹中竟也跟着咕咕作响,大羞不已。

饿了要吃东西,张少英自小便深知这一点,向林梦怡说道:“你会做饭麽?”问罢,又大感失望。想人家一大家闺秀,又怎会做这粗俗的活儿。林梦怡只觉身子酸软,但张少英不能动弹,自是得靠自己,瞧了眼张少英,默然进了厨房。(未完待续)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星汉灿烂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修罗武神 万相之王 人族镇守使 从长津湖开始 从木叶开始逃亡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陆地键仙 我有一剑
相关推荐:勾引腹黑总裁:凶猛女学生狐欲成仙道侠厉天途绝世镇封都市之无上天骄我在明朝当国公天才相师猎黑之王超能农民工鬼行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