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儿……”
云卿浅正拿着火把试图多点燃几堆干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呼唤声。
云卿浅连忙回头看向白邡,发现他已经扶着大树,艰难的坐了起来,此刻正欲站起身。
“王爷!”云卿浅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浅儿,你先走,不要管我!”白邡拿过云卿浅手上的火把,准备对抗狼群。
然而云卿浅如何能丢下他一个人,他白日里才为了救她中箭受伤,云卿浅绝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王爷,别说了,我不会走的!今日若真死在此处,那就是我云卿浅的命数,怨不得旁人!”自然也不会怨恨你。
“浅儿!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白邡显得有些焦急,他知道这些狼群定然是闻到血腥味儿才寻过来的,如果云卿浅一直跟着他,只会让二人都陷入险境,若是云卿浅一人走,而他坐饵,或可有一线生机啊!
云卿浅明白白邡的意思,但是她并不觉得逃跑是生机。不斗上一斗,怎知输赢?!
云卿浅转过头对着白邡安抚性的笑了笑,开口道:“我给王爷变个戏法儿可好?”
白邡愣住了!
此刻的云卿浅,不算十分狼狈,也有八分了。
她一身书童打扮,身上除了血渍就是泥土,脸颊也因为生篝火而蹭的到处都是黑灰,长袍下摆已经撕碎了给白邡包扎,两个袖口也因为要生火卷到到了手肘出,从头到脚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然而白邡却觉得此刻云卿浅美极了,不止美极了,也像极了……那个人。
周围群狼环绕,云卿浅分不出半点心思去关注白邡的眼神,她缓缓从怀中拿出摄魂铃,用匕首划破手指,将血液灌注进去。
性命危急,她已经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在白邡面前暴露太多了,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摄魂铃贪婪的吸食着云卿浅的血液,就像一头喂不饱的恶狼,白邡不明白云卿浅为何手上会有如此邪物,但是见云卿浅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明白,此刻不能打扰她。
血液低落在摄魂铃上面,一直到两串铃铛都不再吸血,云卿浅才长吁一口气,将叮当带在手腕上。
其实这摄魂铃,每次使用之前喂饱它,便不会在响铃的时候,去吞噬人的血液,第一次使用时候,是在惊龙鼓上,当时情况紧急,云卿浅来不及将摄魂铃喂饱,所以才导致铃铛割破皮肉,不停的吸血。
现在喂饱之后,只要两串铃铛不同时响,就不会对使用者造成太大的伤害。
“叮铃铃——”铃声起。
白邡感觉眼前的景物唰的一下变了,本来漆黑的森林竟然变成一片火海。
白邡刚想喊云卿浅,就听见云卿浅开口道:“王爷闭上眼,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要动,我不会有事!”
云卿浅的声音很明显安抚了白邡不安的心神。白邡手掌扣着树干,闭上眼去听幻境中的声音。
云卿浅双手时而交叠,时而伸展,每一个动作都保证其中一串铃铛不会想,而另外一串铃铛要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在这种令人听不准节奏的铃声中,白邡渐渐听到了狼群的呜咽声。
“呜——”
“嗷呜——”
竟然凄惨无比。
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邡想睁开眼看看,可又怕自己的心神被那铃声摄去。只能静静等着云卿浅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狼群的呜咽声终于停止了,耳畔的铃声也歇了。
云卿浅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坐在了地上。听到砰的一声,白邡本能的睁开眼,便看到云卿浅体力不支的样子。
“浅儿!”白邡焦急的上前试图扶住云卿浅,然而他手臂有要抬起的意思,就疼的倒抽气。
云卿浅听到白邡的声音,连忙开口道:“我没事,王爷放心!”
云卿浅四下看了看,那些绿油油的眼睛已经不见了,也没有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中想到,那些狼群应该是看到树林着火的幻象,而逃走了,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此地仍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谁知道那些豺狼会不会折返呢?
“王爷可能行走?”云卿浅忍者头疼的不适开口问道。
白邡伤了肩膀又不是伤了腿,自然可以走,听云卿浅如是问,便连忙回道:“可以,我们走,我认得这个地方,往山上走,过了飞鹰涧,上面就是铸剑山庄,我与那苏莫邪苏庄主,有过几面之缘!”
云卿浅松口气,白邡认得路就好。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云卿浅就猛地惊住了,刚刚白邡说什么?铸剑山庄?
云卿浅大喜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她还打算在杨洲城寻个由头溜走,自己去铸剑山庄,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个意外,让她误打误撞的倒了铸剑山庄的脚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按照前世的记忆,宇文璃已经在八月十五和苏庄主谈过了,只是谈崩了而已。
眼下她只要再开出更好的条件,不愁那苏庄主不把玄铁矿,卖给她!
……
二人缓缓走出了树林,然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君九霄的身影从树上落了下来,看到地上那些狼群的尸体,君九霄面具后面的脸忍不住浮现了惊愕的表情。
这些狼都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起来身上毛发无损,可却给人一种烧焦而亡的感觉。
“化幻境为实性伤害。这云卿浅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她如何能将摄魂铃用到如斯地步?!”君九霄捏了捏手上的一闪一闪的拘魂铃,微微思忖,没有选择跟上云卿浅和白邡,而是转身离去了。
——
就在白邡带着云卿浅往铸剑山庄走去的时候,穆容渊和白丹青已经抵达了临南城,只是眼下天色未亮,临南城城门未开,二人被关在了护城河外。
“二哥,都告诉你临南城宵禁了,你还要连夜赶路,看见了吗,咱俩进不去!唉!”白丹青困得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他就不明白了,昨日开始这穆容渊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非要拼命赶路。昼夜不停,也不知道为何。
穆容渊也不明白为何,但是他就莫名的觉得心慌起来,他知道云卿浅是重生的,那么云卿浅重生之后定然是要报仇的。
那宇文璃步步为赢,做每一件事都有目的,。他陪同宇文琢去凌源县,难道就真的是为了寻找七公主么?
如果宇文璃不是为了寻找七公主,那他是去做什么?
云卿浅或许会知道他去做什么,所以云卿浅若是想报仇,必定会去阻拦或者破坏宇文璃的计划。就好比龙舟竞渡和鹊桥会刺杀一样。
一想到云卿浅那副不顾死活的样子,穆容渊就不能不担心,尤其是最近这几日,这种令他有些烦躁的担心感觉,越来越甚。所以他一刻也停不下来,只想尽快赶路!
看着宽阔的护城河,和高耸的城墙,穆容渊开口道:“下马!”
“啊?”白丹青有些迷糊,没反应过来。
然而穆容渊也懒得再开口说一次,直接运用风力卷住了自己和白丹青。
不等白丹青惊呼,穆容渊便带着他飞身而起,没有任何借力,完全是飞到了半空中。
白丹青惊愕的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城卫。
可他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的,因为穆容渊扣住他的腰身,白丹青只觉得周围景物一晃而过,他就已经站在城内了。
“哎?刚刚你看到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么?”城墙上守卫甲忍不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