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和袁氏相比,谁强谁弱?
当下而言,这种选择题就是白给的,刘辩坐拥并州八郡之地,兵甲强盛,粮草充足,百姓富裕,民生健全,这可是袁氏一族远远比不上的。
袁氏虽是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但刘辩的威望也不弱,并州王门生也不少。
以袁隗为首的袁氏在朝廷上虽然有很重的话语权,但刘辩一系的话语权也不弱,以何进、何苗为首的外戚一派,皇甫嵩武将一派,还有马日磾、杨彪为首的名流一派,这些足以抗衡袁氏。
所以若钟氏一族没有脑残的话,刘辩只要抛出了橄榄枝,想必他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以荀谌与钟芯的婚事为切入点,收下钟氏,又为荀谌解决问题,让荀氏欠下人情,可谓是一举两得。再间接的削弱袁氏力量,那也算得上一箭三雕。
荀谌有谋,他终究是明白了刘辩的用意,不禁心中有些感概:辩爷这一手玩的就骚了呀!
“你说的是真的?”荀衍有些后知后觉,他看向荀谌的眼神都是带着怀疑的。
“辩爷行事,向来志在必得。”荀谌点点头说道:“你就不要再迟疑了,还是早日把族人迁到并州吧!”
“非我不愿,这家族迁徙可是大事,族中老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小辈们有对我很有意见,这事真的很难啊!”荀衍表露出很苦恼的模样,其实他也不是很愿意离开颍川的,故土难回,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了。
“身为一族之长,这点小事你还是能办到的。”荀谌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种坚定的神色说道。
“这个嘛……”荀衍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转口问道:“我听闻殿下在并州多有打压士族之举,那我们荀氏?”
荀衍的担忧不是不无道理的,刘辩重用寒门又极力打压士族的举措也是传开了,多少欲投靠刘辩的士族在听闻此事后而望闻止步,心有忌惮。荀氏可不比普通士族,荀衍担心一旦他做出选择投靠刘辩之后又被打压,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荀衍不是不愿意投效刘辩,他只是想让刘辩对荀氏一族做出一些保证而已。
荀谌便是看出了荀衍这种想占便宜的心态,他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自辩爷入并州以来,是做出了不少打压士族的举动,但并州也有很多士族,这些士族的利益可是得到很大保障的。只要与辩爷同心协力,一心向着辩爷的,辩爷有岂会下屠刀呢?”
荀衍紧紧皱起了眉头,他还是犹豫不决。
“我与公达同在辩爷麾下效力,一直备受重用,如今放眼整个大汉天下,往后能够称霸一方、问鼎天下,又是明主之人,除了辩爷,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荀谌说道。
“当今圣上多昏庸,辩爷势必会取而代之的,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但终究辩爷会问鼎皇位,介时荀氏将达到如何的高度,全看你今日的选择。”荀谌有说到。
“荀氏若想传承延续下去,唯有入仕一条路可走而已,为君效命,以报皇恩。现在机会来了,
你竟如此踌躇不定。有才能而得不到施展,书岂不是都白读了?”荀谌继续说道。
荀衍这么一听,神色有些动容,他不得不承认荀谌所说针对家族大计的言论是正确的,“我可以为辩爷效力,但家族迁徙一事,还有待商榷,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
“这事我自会与辩爷说,但劝你还是尽快安排好,料想明日辩爷定会对钟氏发难,我们的人情就会欠下。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我都支持辩爷的决定,家族迁徙到并州只会更好,绝对不会比在颍川差,而这事一定要赶在钟氏之前。”荀谌是一脸的认真,以他与刘辩的关系,荀氏一族又怎么会在并州混的差呢?
“嗯!”荀衍郑重的点点头,他算是把这事彻底的放在心上了,而至于到底该如何处理,他还想看看明日刘辩与钟氏的交锋后再做决定。
“过两日,我想去祭拜一下父亲。”荀谌这话一出,荀衍先是一愣,而后便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下来,荀绲的去世对荀氏一族的打击可是很大的,当初荀谌未能回颍川守孝,但荀绲有先见之明,让荀谌在并州守孝,才未让荀谌背上不孝之名。虽说这是荀绲亲自立的遗嘱,但荀谌却也是觉得内疚。
祭奠荀绲,这不仅是荀谌要去做的事情,连刘辩也指明要同行,荀衍自然是要好好安排一下的,这事他没法拒绝。而刘辩祭奠荀绲,这事算起来也是并州王刘辩给了荀氏极大的面子,荀衍根本不能拒绝。
片刻之后,荀衍实在觉得气愤过于沉闷,他便先找了话题问道:“要不,你还是跟我讲讲这几年你在并州的经历吧?”
“你有兴趣?”荀谌问道。
“殿下年岁不大,但声名远播,威慑天下,他一定是有不少传奇的经历,你如今也算是他身边的头号谋士,自然所知甚多,其中秘闻,我当然很有兴趣!”
“那是可以与你说说,让你长长见识。”
这一边荀谌和荀衍两人开始进行家庭式的兄弟之间的亲切交流,那一边刘辩与何安、伏德、甄尧也凑到了一起。
明日就要与钟氏交锋了,自然是要好好谋划一番的,但这事基本也就是伏德和甄尧这两个小子在商榷,刘辩是没什么太多想法的,何安就更加没想法了,他现在就想着是先吃面前的烤鸡,还是先吃酱牛肉。
饿了,填报肚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何安的担忧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辩爷,要不要先派人回去调一营兵卒过来?”伏德率先提出建议,他以为有一营兵卒压阵,气场上就能威慑钟氏,到时候不怕钟氏不低头。
“你是不是疯啦?又不是打仗,调一营兵卒来作甚!钟氏的人虽然是不少,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一些士族子弟,至于用军队来镇压吗?兵卒往来并州与颍川,路途遥远不说,就算派人去了,时间也赶不上,路上消耗的粮草更是甚多,你这明显就是杀鸡用牛刀,多此一举!”何安平常时候脑子不够用,现在倒是精明很多,他那一双小眼睛转悠的飞快,思路清晰,让刘辩也
颇为惊叹。
何安的脑容量见涨了?吃的多了,也是长脑子的呀!
“有亲卫们在,料想还是可以轻松把钟氏给拿下的,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刘辩回绝了伏德的建议。
“那我去把剑磨快一点。”甄尧插上一句嘴,话音一落他便要走。
何安一把拉住甄尧的胳膊说道:“你会武艺?”
“略有微薄武艺。”甄尧那张面瘫脸显得无比郑重。
“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若真是要打起来,你能自保就不错了。”何安摇了摇头,他示意甄尧坐下。
甄尧又安坐好说道:“在下虽然不才,但危急时刻,自当会挺身而出,为保殿下安全,必会以命相搏。”
这种严肃的话配上甄尧那张脸,何安想调笑几句也只得闭上了嘴,打击甄尧的自信心,这事何安也做不出来。
“也不用如此,明日与钟氏的较量应当不会过于激烈的,小爷自有分寸,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自有小爷决断。”刘辩撕下一块烤鸡肉递到甄尧的面前,顺带的示意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甄尧行礼后接过,他眼神中还是透着一种不安。
说到底,不管是伏德还是甄尧,他们跟在刘辩身边的时日还不长,并未有与刘辩一起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心理上的承受力还不高,这遇上事情了,他们担忧是正常的,想要有个万无一失的策划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辩爷,明日到底如何行事?给句准话吧!”何安问道。
“投石问路,开门见山,见招拆招,仙人指路。”刘辩一下拽出四个成语,听得何安是云里雾里的。
伏德和甄尧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自然也不明白,但没人愿意承认,倒不如一起闭口不言,才不会显得愚笨。
那刘辩是真的有主意了吗?其实并没有,但比起伏德提议的把军队调过来,刘辩认为他只需要亮出身份便可以威慑钟氏。
如今这年头谁还会明目张胆的与并州王作对?
显然这是寻死的路子。
身份若是不够,那就杀人来凑,刘辩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但正如荀谌所料想的,刘辩的确有收下钟氏一族的打算。
这事的确是一箭三雕,寻求颍川士族的投效,这对刘辩来说也是十分有力的事情。
既然出来了,那就要多捞点好处,能不走空就不走空。
钟氏在颍川也是一大士族,威望许久,人脉众多,钟芯只是个小女子,她身为钟氏旁支族女,原本并没有收到钟氏族人太大的重视,但随着荀谌的地位水涨船高,与他定亲的钟芯便进入到了钟氏族人的视线中。
对于荀谌与钟芯的婚事,钟氏族人是分成两派的,一派自然是支持的,他们认为亲事已经定下,悔婚是不符礼数的,不仅得罪了荀氏,还得罪了刘辩,不是明知的选择。
支持派认为只要荀氏与钟芯成亲,那么他们还可以搭上刘辩这条大船。
东风一来,水涨船高,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