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的作用此刻便能体现的淋漓尽致,一个人思考的力量肯定没有三个人思考的力量强大,刘辩心头有些烦躁。
“殿下亦是无双才智,妾身以为就算荀友诺等人不在这里,殿下也能够安然度过面前难关的。”唐瑛柔声安慰道,她其实并不清楚刘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想来应该确实有难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焦灼。
刘辩没有说话,他只是更用力的搂着唐瑛而已,有时候动作的力度可以代替语言的音量。而刘辩紧紧皱起的眉头,莫名的让唐瑛觉得心疼。
刘辩有了尽快进宫面见刘宏的想法,但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先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这一切事件谋划的开头。
洛阳武馆。
史阿面色凝重的立在门外,屋子里面谈论的话题都能清楚的落在他的耳朵里面,越听心里面越惊。史阿心里面明白此次谈论话题的严重性,这事以后他只能够咽在肚子里,一句话都不能够往外说,但凡露出了一个字,必死无疑。
“老夏,这事你必须办好了。”刘辩的声音里面听不出任何的生气,不冷不热,还面无表情。
“辩爷!殿下!真的要这样吗?”夏恽一脸沉重的看着刘辩,此行他应召快马加鞭的赶到洛阳,却不曾想刘辩交代他的第一件事就让他感到棘手。
“若不如此,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刘辩问道。
夏恽没有回话,他摇了摇头,若是平常的勾心斗角,夏恽倒是有一些主意,但是这种大阴谋,他就完全没办法了,眼界没那么高,做事没那么果断,夏恽承受不了。
“你舍不得那个人?”刘辩再次问道。
“老奴以前虽然活的混混沌沌,但在宫中几十年,真正与老奴交心的也就这么一人了,可现在……”夏恽脸色悲痛,他明白刘辩的计划,可是却狠不下心。
“好吧!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刘辩一改面色转而便笑了起来继续说道:“一路风尘仆仆的让你赶过来,休息两天,你就回去吧!”
“回去?”夏恽面色一愣问道:“老奴想留下来陪着殿下!”
“陪着我干什么?陪我困在这里任人摆布吗?”刘辩扯动嘴角笑着说道:“洛阳可不比并州,在并州没人能够管着我,但是在洛阳,光是父皇就把我压得死死的,更别说何进、袁隗、董太后之流,你说呢?”
夏恽闻言怔了怔,他满脸苦恼的低下头,片刻之后,夏恽直愣愣的一个跪地叩首喊道:“殿下的难处,老奴心里明白,老奴这就去把事情办妥。”
夏恽快步而走,一脸的决绝,刘辩看着他的背影而目光深邃,又片刻之后,他对门外喊道:“史阿,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史阿进了门便拱手行礼,显然他明白这一次刘辩要交给他做的事情绝对不简单,虽然史阿心里面早有准备,但他脸色依旧面色凝重。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办,若是办不好的话,绝对是要掉脑袋的,你敢去吗?”刘辩快言快语直奔主题的说道。
“为殿下做事,在下万死不辞!”史阿应答一声,语气很是坚定。
乘着月色入夜,夏恽一脸忧愁的躲在一处阁楼中,他思绪不宁,还有些焦躁不安。
酒壶已经空了,桌案上的菜也已
经冷了,夏恽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许久,但他要等的人迟迟不来,正当夏恽寻思着是不是要离去的时候,一个女子走上了阁楼,这女子年纪有些大了,但面容姣好,似有风韵犹存,衣着不是寻常人家的,腰间别着一副令牌,这是皇宫中出入才能持有的腰牌。
见着来人,夏恽面色一怔,眉宇间不忍的神色更甚,他还没先开口,那女子就先说到:“你不是去并州了吗?怎么回来了?”
夏恽没有答话,他只怔怔的看着女子,等到女子被看的不自在的时候,夏恽扑身跪地说道:“我有一事相求,请你务必答应我。”
“什么事啊?你先起来再说!”女子急忙上前去扶夏恽,夏恽使着力没有动弹,女子见状没办法只得说道:“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来这一招算怎么回事,行吧!你说是什么事,我给你办!”
夏恽眼神飘忽,他拉着女子到近前缓声说了些什么,女子越听越心惊,夏恽最后说道:“事情已经说给你听了,你若按照吩咐去办最好,你若是不办,也逃不过一个死!”
女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夏恽,她说话的音调都变了,“为什么找我?你为了你的殿下就把我舍弃了吗?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这么狠心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泪水从女子的脸色滑落下来,惊恐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悲痛,夏恽也哭着说道:“此事跟殿下无关,是我自作主张,你要怪就怪我,十多年的情谊,我怎么会舍弃?你若身死,我必随你而去!”
“有你这句话就行!”女子终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她深深的看了夏恽一眼,随即便决绝而走。
阁楼上,冷风吹动,瑟瑟寒意,唯夏恽一个人未有察觉。
皇宫之地,守卫森严,刘辩对这地方并不陌生,但他从来没有对这地方产生过亲切感。
张让领着路走在刘辩的侧前,刘宏又去后宫妃子那边寻欢作乐了,刘辩要见他一面还得由人带路,后宫妃子实在不少,宫苑又多,很多地方刘辩还真不认得路。
刘宏最近的心情是舒畅很多,一来是刘辩的病好了不少,二来是黄巾贼寇被歼灭不少,虽然算不上什么双喜临门,但也是好事两全。刘宏觉得战事快平息了,他又沉浸到享乐当中,刘辩可就老大不乐意了,张让一边走着一边喋喋不休,大致是说着一些刘宏赞赏他的话,可刘辩越听越心烦,脸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张让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识趣的闭上嘴然后偷偷向身后瞄了一眼,这一瞄不要紧,瞄完之后差点把张让给吓的跌坐在地上。
见鬼了?殿下人呢!
张让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刘辩不见了踪影,他急忙四处张望一番,便看见刘辩往着一处宫苑走去,张让仔细一瞧,那是董太后的宫苑。
哎呀!这位爷去那边做什么?那不是自找不快嘛!
张让快步就跟了上去,等着他进入董太后的宫苑之后,入眼看见的便是刘辩与刘协两个人凑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张让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谈论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让张让心中暗自冷笑,他觉得颇为滑稽,何皇后与董太后向来不和,因为这立太子的事情没少争锋相对,但偏偏此刻刘辩和刘协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怎么看都有一种违和之感。但张让心中还有一种欣慰之情,
这种兄慈弟恭的场面也是难以见到的,张让作为一个见证者,多少是有些欣慰的。
“皇兄,今日能陪我玩一会儿吗?”
“恐怕不能!”
“哦!”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剑!”
“好重啊!”
“杀人的剑,怎么会不重呢?”
刘辩一手按在刘协的头上,他的脸色带着一种期许的笑意,而刘协吃力的用着双手握着一柄短剑,脸上全是苦唧唧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张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他隐隐有些担忧,目光也全然投放在刘协手上的那柄短剑上,但还没等他先说什么,一个急切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敢问殿下,这是作甚?”一个女子快步走到刘协的身边,她年纪有些大了,但风韵犹存,似乎不是寻常婢女,眉宇之间有着一丝的高傲之气。
未等刘辩说话,刘协却是先笑着说道:“巧姨,你看,皇兄赠了一柄短剑与我,真重,我都快拿不动了,你快帮我拿一下!”
被刘协称作‘巧姨’的这个女子乃是董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她跟随董太后已经有十七八个年头,很得信任。刘协自幼也得巧姨照顾,关系很近。
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巧姨一回来就看见刘辩递给刘协一柄短剑,这可把巧姨给吓坏了,她好似生怕刘辩会对刘协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当即就快步小跑过来护在刘协身边,“好!”巧姨从刘协的手中接过短剑,看着刘协天真烂漫的样子,巧姨顿时放松了许多,可当她又对上刘辩那凌冽的目光之后,心疼顿时就加快了,巧姨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的面色一下子阴了下来,眼神飘忽,情绪不宁。
“今天会下雨吗?”刘辩没回答巧姨的话,反而是反问了一句。
巧姨愣神了一下,刘辩见她没回话便又再问了一句,“今天会下雨吗?”
“今天不下,明天下。”巧姨回过神,声音颤抖的回答出了这一句,然而当她的话音刚落,刘辩直接伸手拽住了她手中的短剑,在巧姨那无比震惊的神色当中,短剑直接划上刘辩的左胳膊,鲜血呲了一道,洒了一些在刘协的脸上。
“殿下,殿下!”巧姨惊恐无比的跌坐在一边,短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感受到脸上温热的鲜血,刘协已经被吓呆了,而刘辩则面色冷峻,无比愤怒的大喊道:“你这贱婢,竟敢向我行刺,皇弟,快随我走!”
从被短剑划伤到拽着刘协离去,刘辩只不过用了短短十秒的时间,而张让还处于一阵懵逼当中。
刚才发生了什么?皇子辩被行刺了?董太后身边的阿巧是刺客?
张让没看的清,他心里面很慌,脑子也很乱,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来的太快,周边也没一个太监婢女的,张让突然觉得瘆得慌。巧姨还跌坐在地上,她已经双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刺客,董太后的宫苑有刺客,快来人!快点来人!”刘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张让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已经顾不上去追刘辩,不少太监和婢女闻声开始向这里聚集,张让这才走到了巧姨的身边。
“唉……这到底叫个什么事嘛!”张让脸一苦,感觉胸口沉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