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板娘如此一说,景江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心中也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老板娘的态度如此恶劣,人有三急,这事搁谁身上,都是一样。
当下也不废话,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玉葫芦收了起来,帮着老板娘关了门,目送老板娘一路小跑着朝厕所而去。
“要说这老板娘也是个妙人,直性子,性情中人!”正感慨间,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电话,竟然是远在管城的老爹打来的电话,忙不迭接通了电话:
“喂,爸……”
不等景江问候,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小子,还好意思叫我爸?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我不给你打电话,你都不知道往家里挂个电话保平安是吧?!”
听到老爹的责问,景江转念一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要说来洛城也有一个多月了,但每天总感觉有忙不完的事,还就把给家里保平安这茬给忘了。
苦笑了一下道:“这不是这边也挺忙的嘛,就……”
“就什么就,别找那些理由,我问你,老家的房子准备拆迁这么大的事儿你小子都不知道往家里说一声?!翅膀硬了?是犯什么事准备拿着拆迁款跑路呢?!”
“拆迁?你听谁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刚刚听到老爹说拆迁的事儿,景江也是一头蒙,但是转念一想山林拍卖,不由暗道可不是嘛,如果说不是自己拍到景家村山林的承包权,可不就是要被别人承包开发,而景江村正好是山林承包的正中心,当然会牵扯到拆迁一说。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喽!你小子,给我等着!老子现在就过来扒了你的皮,娘的,翅膀硬了,祖宅都快被人扒了你他娘的还不往家里说一声!”
“不是,爸,还没到拆迁那一步呢,你听我给你解释,你听谁在那瞎说的!”景江都快无语了,老爹这火爆脾气也不说改改。
“还谁瞎说,要不是二大爷的孙子女的男朋友来咱们家里打秋风,闲着无聊说起这事,等回来家里祖宅让人扒了,我还在那什么也不知道呢!你小子真可以,等见了面咱们再算总账!”
“喂,爸,你别急啊,你听我说……”
“说个屁!见面再说吧,老子就在火车站,这就坐车回去!”
“啊?”景江不由一愣,“爸,您来洛城了?您在车站等我,我这就开车接您去!”
匆匆忙忙关断电话,景江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老爹竟然过来了,对着空气愣了两秒,娘的,还是赶紧先去把老爹接上再说吧!
本来还想等老板娘回来再客套两句,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不给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看着老板娘的身影遥遥无期,得,改天再来吧!
转身向古玩城外而去,上了皮卡,便开车向火车站而去。
洛城的火车站并不大,或者可以说规模小的可怜,因为是经停站的缘故,洛城官府也没想过要扩大规模,因此洛城火车站还保留着原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与一旁高楼林立形成鲜明的对比。
“喂?爸,你在哪呢?我到出站口了,怎么没有见到你?”
景江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大皮卡开在火车站的出站口显得有些拥挤,毕竟是七八十年代的老车站,以至于景江毎行驶一两米,就要停车等候一下路过的行人,而身后的车辆,早已排成了长龙。
不过却没有人按喇叭督促的意思,毕竟景江的大皮卡一看就是高级货,比那些奔驰宝马等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因此后方车辆宁愿等上一等也不想招惹能开得起如此豪车的景江,毕竟现实社会中,爱惹事的还在少数,就算有,也要掂量下能不能招惹起才行。
“啊?这么快就到了?还以为你要待一会呢,刚要的白吉馍,你吃不吃,也给你捎一个?”听着听筒里的回话,景江不住向前方的小食摊望去,就见一辆加工后的小推车上,白吉馍三个大字熠熠生辉,而其旁边,一身西装领带的老父亲就在旁边等候这摊主为其做白吉馍。
既然看到了父亲,景江也就没再询问,直接将车开了过去,临近摊位,景江按了按喇叭,本意是示意父亲上车,没想到父亲却是暴脾气的可以:“这么多人,按什么喇叭?开个破皮卡还有理了?道路本来就不宽敞,等不起那你倒是别开进来啊!这年轻人,什么素质!”
眼看着自己父亲口中振振有词,景江整个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
摇下车窗,景江探出头道:“爸,没催你,我,按喇叭是让你上车呢!”
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看开车的竟然是自己儿子,顺手又咬了一口手上的白吉馍,对白吉馍摊位的老板点头示意了一下:“我儿子!走了老哥!”
摊主也对着父亲善意一笑,目送其爬进了车里。
“爸,就不能改改你的火爆脾气?”景江转头看了看还在和白吉馍较真的父亲,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景德怀这脾气这辈子也改不了了,不服气?不服气谁叫你是我儿子呢?我是你爸爸!”
“不是爸,你来了也不说提前说一声,怎么什么也没带就着急忙慌赶过来了?再说了,老家房子拆迁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看看你,听风就是雨的!”
景江终于将车子开出了接站口,上了大路,才有功夫转头向父亲景德怀问话,刚刚的路实在太窄了,而且人流量又多,生怕一个不注意,再出什么意外。
“还别说,这白吉馍啊,还是老家的味道最好吃,景江,这车是你的?没看出来啊,刚毕业就弄了量二手皮卡,有你爹当年的风范!不过这皮卡宽敞是怪宽敞,就是看着有些娇气,不皮实,上山下山的免不了磕磕碰碰,这玩意一看就是个花架子。”
没有回答景江的话,景德怀只顾着对眼前的皮卡摸摸这摆弄摆弄那,似乎有意岔开话题一般。
“爸,你老实给我说,你并不是关心老家的祖宅拆迁,是不是受不了我妈,才跑出来躲一躲的?”景江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眼看了看一身西装的父亲,此刻,这老家伙正吃着白吉馍,而板正的西装上,正被白吉馍的汤汁所侵蚀……